下挖,也许他们从其他地方运来了泥土覆盖了一层,便于农民种植。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可是并不难查证。
第五、最让我疑惑的是,当我提出这些问题要求重新调查时,我第二天就接到了去省里学习的通知。等我回来,档案和相关资料不见了,说是搞丢了。
其他比如人员伤亡的数字我都没有兴趣去验证了。”刘建设把烟屁股掐熄在烟灰缸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现在我有时候会做噩梦。我梦见那些在泥里挣扎的人们,梦见那个跑的又响又急的脚步声,梦见坝的下面那哭喊声特别的大。”
尹扬没有说话,他的手指在微微的抖动着。
良久,刘建设又说:“尹书记,见过闹鬼吗?”
尹扬说:“鬼只在人的心里面。”
“呵呵。”刘建设笑了,说:“精辟!但我就见过鬼。那是我刚刚到县公安局,当时给我分了一间宿舍,要经过常委大院。
有天晚上,我下班比较晚就没有坐车,自己走了回来。在路过常委院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路灯,黑忽忽的,由于职业习惯我就自然的提高了注意力。在走过任青山家住的院子的时候,我听到一点物体动作的‘瑟瑟’声。我就赶紧往路边一靠,朝那个地方看去,在一堆万年青里面,枝叶动的有点不正常,似乎有东西在那里晃动了万年青。我没有吭声,就在那里蹲着观察,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里有点黑影闪了两下,就没有动静了。
我赶紧摸过去看了一下,奇怪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不是见鬼了吗?”
尹扬也笑了,骂道:“少装神弄鬼,看清楚是谁了吗?”
刘建设说“没有,后来我又发现了两次,但每次都那么神秘的消失了。我被搞的心痒痒的,就借口打火机掉在那里了,白天在那个地方仔细看了看。万年青丛中有一条空道,一直沿着大路向前延伸。中间几个地方还有空洞,分别经过了龙县长、陆书记等人的院子。
我耍了个小坏,我把几个细钢丝勾挂在了万年青上面。后来我特意去几个领导那里转了转,陆书记脸上有点伤。呵呵!”
尹扬心里却是一阵的苦涩,我们的官员都是在干什么啊?底下的这些东西要和在阳光下他们的样子联系起来,令人感到不可想象,可却又真实存在。
古川的改革是艰难且需要动大手术地,必要时自己的刀可能还要见血,才可以触动古川麻木的灵魂。曾国藩那句“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的话,突然出现在尹扬的脑海中。
看到尹扬沉吟不语,何主任和刘建设也没有继续说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就安静的等待。
尹扬慢慢的像是问他们,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古川需要个什么样的明天啊?
古川的明天应该怎样做才有可能实现?
我们到底要走多远走多久,才可以实现我们民族复兴的理想啊?
古川不只是古川啊!”尹扬的心也在这些慢慢地言语声中,逐渐坚定起来。如果非要打破才可以重建,那么就不妨勇敢一些,打破这些坛坛罐罐,无需太过顾忌这些已经阻碍了古川和民族前进的东西。
谭嗣同菜市口的慷慨,主席面对朝鲜战局的豪情,电一样从尹扬脑海中闪过。
尹扬站了起来,眼睛直视二人,沉声说:“你们认为我们,是应该继续在忍让和沉默中维持所谓的平衡?还是应该去为古川而舍弃一些什么?为民族复兴的理想,为古川人民,我们做点什么?”
刘建设和何主任一楞,但在尹扬的注视下,明白了过来。眼睛马上变得逐渐炽热起来,等这股如火般的热情,在尹扬一直注视着他们鼓励的目光下,在他们的眼睛里熊熊燃烧时,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尹书记,你说怎么办吧!”
尹扬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够退,也不能够乱,他现在就是古川的第一决策者,他沉稳的说:“水不流不响,盖子不揭不知香臭,一定要让古川百姓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古川才有希望。
刘建设,你分两个方向去做。一是抽调精干人员,以少而精的调查小组,展开对93年水坝事故真相的调查。二是向纪委申请,请求接触任顾二人,他们现在肯定有话想说。我想这两个盖子揭开会让古川震惊的。
如果冬天严寒已经把大地冰冻住,那么就让春雷来唤醒它吧!我们揭开的就是雷神的怒声,两声轰轰地怒雷会揭示大地开始回春的序幕。春天不会太远了。”
春雷响了,春天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