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似乎过的也蛮快乐;外公喜欢诗书自娱,读书习字听听京剧,活的也很自在。而丁爷爷,他喜欢古董,却常常给大山一种寂寞的感觉;卖给他房子的老人,沧桑地经历也
心境,漂泊天涯,很难说清得与失;而房东张大爷,中既操心自己也操心着邻里邻居。
仔细想来,儿时有祖母相伴,直到今日,他的生活,竟多是与老人打交道。小洁也同样如此。怪不得兄妹二人,心性如此成熟。很难回归同龄人的无忧。
想到这些,大山看向董洁的目光,不觉得眼中更多了几分爱怜。不管怎样,他是哥哥,以后一定得更多关心一下小丫头。
“哥哥擅自做主张,小洁不生气吧?”
薰洁白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有吗、有吗?”气势汹汹直欲问到他鼻尖。
大山发现这个姿势于自己很不利。小丫头站床上,比他还高半个头,这时间俯下身子,压得他身子越仰越弯。忍不住伸手抱个满怀,在她一连串的咯咯笑声中,抱她旋了个圈,最后坐到椅子上,放她到自己膝盖。
“那个叫燕子的女孩子,我还真挺佩服她。虽然辍学在家,却一直都没有放弃学习。他们屋里唯一地装饰,就是她从小到大得到的奖状,满满地挂了一整墙。有这样的女儿,想来她的父母,生活也有个盼头吧。”
说着,大山瞅瞅自己怀里的小丫头,摇了摇头。董洁半是羞半是恼,忍不住捶了他一拳。“我就是不喜欢上学,不行啊?”
大山握住她逞凶的小拳头,笑道:“我原本想说,他们暂且先用着,什么时候有了这钱,原价我再卖回给他们。后来想想,他们一家用钱的地方多。要攒出这样一笔买房钱,也不知是什么年月的事,说出来,徒惹人家心烦,我这好心,就成了给人添堵地由头,也就忍着没说。”
“什么时候过户?他们应该很急吧?”
大山点头“也就是这一两天地时间。小洁,那房子,咱们也不去住。空放着或者再租给别人,看他们一家流落在外,四处找房子落脚,我这心里总不得劲,说到底,咱们也不缺那几个租金,不如、不如让他们继续住着?”
薰洁想了想,只是笑言:“前几日,我与妈妈市场里寻面料,也听得两个待嫁模样的姑娘,一边翻着布料,一边议论,说的是身边一个姐妹。那姐妹谈婚论嫁的时候,男方说明家中母亲长期瘫痪在床。这位朋友心地善良,一嫁过去就揽下了照顾婆婆的重任。对方从新婚时的感激涕零,到后来逐渐撒手不管。再到后来,一见她坐在床上看电视就不满地说:‘你今天还没给妈妈洗澡呢,还有,她明天要吃的饭在哪儿?’可那其实是他的妈妈,应该给她洗澡,准备饭菜的人是他。”
“哥,老古语有句话,叫做‘升米恩,斗米仇’。曹操这样理解:你给我一升米,没让我饿死,我感激你,你是我地恩人;可你给了我一斗米,就能给更多,你不继续多给,那你就是仇人。哥,其实并不是只有曹操是这样,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倾向,你可以把这称之为一种依赖惯性。第一次的帮助是感激的,第二次、第三次被帮助人就在接受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习惯,不会期待,不会感激,而是认为这是帮助者的一种义务,一项职责。当有一天,帮助者因某些原因不能给予帮助了,被帮助者自然而然就认为这是帮助者的“失职。””
不是帮人不好,也不是所有被帮助的人都会这样,可是牺牲也好,让步也好,时间长了,似乎就成了一种习惯。原来地歉意已经转为理所当然,本来是一种体贴一种让步,现在却成了不得不尽的义务。她可以不在乎一栋房子的得失,只是帮助人必须得有一个“度”而这点,是大山目前没有意识到的。
大山有些苦恼,他倒真没想这么多,听董洁说得,似乎也挺有道理,很有必要注意一下“小洁,你看这样行不行,干脆我们借给他们一笔钱,只要够医院的开销,他们就不需要卖房子了,这钱嘛,讲明以后慢慢还,多久都行,你看呢?”
“我是小女子,圣人说过,自古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我既生为女子,年龄不大也算得小人一个,合起来就叫做小女子。女子难惹,小人难惹,小女子更难惹。”
薰洁皱皱鼻头,掩不住眼睛里的调皮笑意“哥哥做人大度,我这个小女子却须给哥哥把把关。”
“哥哥想给他们一笔钱,这想法不错,却行不通。我们毕竟是小孩子,出手如此大方,自是惹人注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的尽人皆知,人人知道哥哥好说话。这年头,举家过日子,大事小事不断,谁都有手紧地时候,到时候都来与哥哥借钱,哥,你借还是不借?你能借多少人?帮得百人,有一人不帮,就会有许多口水等着,我可不想哥哥的好心,最终成了一场笑话。”
“牙尖嘴利!”
大山忍不住刮了她鼻头一下“这样吧,他们开出的房价,我们只不还价就是。过户后,他们自己搬出去也便罢了,如果找我们商量,想继续租住,咱们象征性的收几个租金就是,到底是遇到困难的人家,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薰洁点头,嘴里不饶人,取笑道:“哥,你是不是看着人家小姑娘漂亮,才如此尽心尽力啊?”
“你”大山好气又好笑,恨不能咬她一口“我再让你胡言乱语!”
伸手咯吱的她扭动身子频频求饶“好哥哥,不敢、了,呵呵,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