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像是不太信,愣愣地看着沈怀景,大概是觉得他如今一身的伤,自己都还要人照顾,怎么还能救父亲,但最后小元又点了点头,“我相信舅舅。”
“舅舅,给你吃糖。”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花生糖递到沈怀景手里。
“这个好吃,二爷爷给的。”
说完,小元拉着老管家的手出去了。
沈怀景看着掌心里的两块花生糖有点出神。
他从前也爱吃这花生糖,江城也有花生糖卖,只是太甜了,有些腻人。
后来他去了省城读书,白凤轩也常给他买花生糖,三元记的,不太甜,吃起来又香又脆,他特别喜欢。
八年了,再没有吃过这一口。
他拿了一块放到嘴里,本来以为会很甜的,但却意外有种熟悉的味道。
这是......三元记的花生糖?
夜晚寨子里吃羊肉汤,沈怀景却没得吃。
白二爷特地过来与他说了,因为他有外伤还在愈合中,不宜食羊肉,毕竟那是发物。
他倒真不馋那一口,只是白二爷处处体贴仔细,反倒让他不安。
以后,得怎么还人家白二爷的照顾之情。
这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靠在躺椅里,上面垫了厚厚的棉被,旁边又有炉火,很是舒服。
白二爷有时候会过来跟他下下棋,或者是品品茶,主要是怕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
白二爷泡茶,极雅。
就像一个挥毫泼墨的大家,成品是其次,过程才更惊艳。
至于下棋,沈怀景能感觉出来,白二爷的棋艺是极好的,但每回都跟他下个棋逢对手,虽然各有输赢,但输赢不大。
这种时时处处,方方面面都能在细节处把人照顾得如此妥贴的人,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今天我输了。”白二爷扔了手里的白子,莞尔一笑。
“你有心事。”
白二爷拿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
“我......”沈怀景想不承认,但又觉得,其实自己在白二爷面前就是个透明的,那点心思早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就算是不承认,人家也不会再多问,让他难堪。
白二爷就是这种能照顾到别人情绪的人。
“是有心事。我这伤也慢慢好了,过些日子,也就该回江城了。只是,小元......”
他叹了口气,“姐姐的事,城里有些不好的传言。之前,小元在学校,也有不懂事的孩子对小元说些难听的,还被别的孩子欺负。我呢,也不太想让她回去上学,不想让她回江城。
之前,跟李叔商量了一下,李叔说可以暂时带小元回乡下老家,等那些流言蜚语都过去了,无人提及,再接他们回来。”
白二爷微微点头,只是沈怀景跟他说这个,还有另一层意思。
就算今天白二爷没这般问他,他总会找机会跟白二爷说这番话的。
“对孩子来说,江城确实是个伤心地。暂时不回去,确实对小元更好。不过,如今乡下也是匪患猖獗,小元是你姐姐唯一的骨肉,让他们这一老一小回乡下去,你能放心吗?万一出点什么事,就怕追悔莫及。”
白二爷何等聪明,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人,是白凤轩那臭小子送来的,他这个二叔怎么可能随便做主把人送走了。
沈怀景打的什么算盘,白二爷又不是不懂。
不说是帮不帮谁,至少送走与不送走,这事不该他来做决定。
“沈少爷,你要是放心,等你回江城了,就让老管家和小元在我这里多住一阵子。你若想他们了,得空了,也能过来看他们。”
沈怀景看着白二爷的眼睛,心下了然,“谢谢二爷,我跟李叔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