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音的权势不是最大的人,却是消息最灵通的,也 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在张涵的历次扩张中,麻雀绝对功不可没。每次战争之前,张涵总是能够拿出当地详尽的地图,知晓当地的交通、险要、丰欠、物产、家族、重要人物,及各方面势力等等,这个帮助太大了。
不过,张音是个很低调的人,原本还担任着书吏,后来连这个职位都免去了,只担任一个没有具体职责的从事,他也从来不与文臣武將打交道。除了几个高层知道,张音在青州几乎就像是个隐形人。可知道张音的,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张音就像一只蜘蛛,倚靠麻雀,足不出户,却知道天下事。更重要的是,张音手下还控制成若干极强大的情报分析组。许多事情往往还没有发生,张音便已经知道。
当然,张音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大人,根据情报,这些人都是在今年年中,忽然出现的,因为规模不大,一直没有受到重视。但是,这些教派发展很快,我们派遣人员加入其中,也没有发现什么。似乎这些人并没有他想,只是一心发展教派。
不过,前一阵儿,我偶然发现,广陵郡的创世神教和 郡的元始 教,连教相隔了数千里,教义和戒律却极为相似”
接下来,就简单了,吕伟成查找了同一时期的同类情报,竟发现了多家名称各异的宗教,其教义多是大同小异。历经了黄巾之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看宗教的力量,吕伟成震惊之下,连忙向张音报告。
“哦?孟雄,在我们这里有没有?查出了源头没有?”
张音暗中大讶,表面却不动声色,接过了资料,他一目十行迅速查看详情,并轻声询问,他所关心的。
宗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蛊惑人心、煽动闹事,都是宗教的拿手好戏。
“有,北海的混沌教和清河的父神教,便是其中之二,但具体的详情,还需要进一步加大调查力度”
“哦”
张音不再多说,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沙沙的纸声。过了半晌,张音看完了案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
“孟雄,你有什么想法?”
“依属下看,提高其优先级别,是势在必行了,至少要提高到黄 色,增派人手潜入,彻底清查青冀的所有教派,必要时,可以请当地的官方协助,甚至出动驻军对这些教派进行打击”
吕伟成是最早一批参与情报分析的人之一,资历够老,能力也没问题,就是为人太过谨慎了点儿,要不然,他还可以更上一层楼的,张音并没有把自己的感慨说出口:
“嗯,提高到红色!”
“是!”其实,吕伟成也是这么考虑的。
优先级别是指需要关注/保密 绿色(观察/普通)、蓝色(注意 。 。(照看/机密)、红色 (凝视/绝密)和紫色(全神贯注 。 :。 中还有一个级别黑色,但那个,连吕伟成也没有见过,只是分析组里的谣言之一了。闲暇时,穷极无聊的人们会讨论,究竟什么情报会被归为黑色,以及黑色代表的意义等等。
吕伟成离开以后,张音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把案卷重新看了一 遍,又细细地回味了一会儿,确信自己没有了遗漏,这才前往將军府。
无论日夜,随时都可以要求见张涵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但怎么 算,张音也是其中之一。在书房见到张涵,张音恭谨地行礼如仪,然后用简洁的语言,將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张音并没有提供意见,张涵的幕僚有很多,毋须他提意见。
出乎意料,听了张音的汇报,张涵反而笑了,笑的还颇为古怪。张音心中琢磨,却一言不发,并没有形于色。千言万语,不如沉默不语。张音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耳目。
出了书房,张音依然板着脸,没有丝毫表情,径直离开了將军府,上了马车,吩咐道:
“回家!”
长期养成的职业习惯,使张涵在书房里的一举一动,细微到一个表情,张音都历历在目。说白了,张涵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拿了一份案卷给他,说是案卷,其实只有一张纸,上面写十九个宗教的名字。但是,张音细细地琢磨着,总觉得其中意味深长。
想来,这就是张涵在的另一只麻雀。张音知道这件事,张涵并没有瞒他,想瞒也瞒不过去,其他人员也就罢了,但卓有成效的分析人员,麻雀是最好的。张涵调走了一些不得志的人员,张音一清二楚。
张音知道,张涵组织了内卫,负责对内的监察。但是,内卫的规模不大,一直在张家内部和军队发展,如今,依托刺奸和军正,内卫把触角深深地探入了军队。换句话说,内卫的主要职责將是对军队的监控,注定不会有大发展。
这样一来,麻雀便是一家独大了。张涵另起炉灶
麻雀的权,也是理所当然的。张音能够理解,他也 i 么。可是,利用宗教,总不是件好事情
既然是另一个情报网,那麻雀就不应该安插人手在其中,可张涵丝毫不提此事,是希望他有自知之明,还是也不放心不下
四轮厢式马车是旁开门,张音撩起了车窗的帘子:
“去治中府!”
“,是,去治中府,老爷!”
张涧与张音曾很熟悉,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两人已多年没有往来了。至少,车夫不知道,两人有过来往。忽然听到这个吩咐,车夫不免有些诧异,犹豫了片刻,他重复了一遍。
马车灵巧地转了一个弯,向治中府行去,走到半途,张音又改了主意:
“回將军府!”
马车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嘎嘎”声,似乎在抗议张音的朝令夕改。不过,这并不是结束。一刻钟之后,张音又吩咐说:
“回家!”
这样的事情,终究不应该由他来开口的,而张涵也不会不考虑后 丙,张音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觉定保持沉默。至于监视,暂时以不变应万变好了,等等再说。
第二天,张音的马车在城里转圈的事,便被报告到了张涵的案头,随报告而来的,还有一份简易的路线图。
张涵拿着临 地图揣摩了半天,终于把张音的行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自然张音的心思也就一清二楚了。
张涵倒不是不相信张音,可命脉系于人手,并非长久之策。对张音也不是件好事情。可张音明明有话,偏偏藏着掖着,不肯对他说明,这真真是罪大恶极显然,这是不够忠诚,张涵自是不喜。
当然,张涵没有给予百分之百的信赖,正在想方设法的分张音的 权这样的事,张涵是不会去想的。不过,反过来讲,就算他想到 了,张涵也不会改变主意。在政治上,平衡才是关键,不可以感情用 事。
心中不快,张涵却没有忽略张音的心思。张音肯定不会反对张涵另起炉灶他不是傻瓜,这话他说不出口,更不会去与别人说,那就是说,张涵的此行必有不妥之处
张涵在屋中转了两圈,忽然明白了张音所顾虑的问题宗教。黄巾乃是前车之鉴。张涵在屋中慢慢踱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宗教这个东西,对一个无神论着来说,实是夏虫语冰。
按说,短期之内,是不会有问题的,参与人员都是性格沉稳,家中人口众多,拖家带口的,应该不会轻易冒险。而且,宗教的传播,也需要一定时间。待到发展起来,多半战乱也结束了
可是,一想到轮子功与国安的结合,张涵就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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