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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婆婆在外面闯荡快有十年了,忽一日,心里突然想起奶奶来了:离开奶奶这么久了,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我应该回去看看奶奶去。
这么想着,就开始行动了,无名婆婆带着大黑小白,往长白山而来。
这一日,来到了一处叫‘小孤山’的地方,此地虽然已经属于长白山山脉了,但是,海拔不高,山势也较平缓,山上的野生林木倒是非常的茂盛葱茏,飞禽走兽随处可见。
无名婆婆和大黑正往前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从男孩疲惫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一定是走了很远的路了。
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无名婆婆看见这个孩子的眉眼鼻子嘴怎么这么熟悉,而那个男孩也在仔细地打量着大黑。
“哎呀!难道真的是他?”无名婆婆顺嘴说了了一句:“狗剩!”
“哎!是你叫我吗?”那个男孩答应一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狗剩啊?”
“真的是你啊?我、我、我·····”无名婆婆一时答不上来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去过我们家,就是领着这个大猩猩去的,一定是我奶奶叫我的时候,你记住我的名字了,对不对啊?”小男孩自作聪明地猜测道。
“对,对,对,是你奶奶叫你的时候,我听到的!”无名婆婆赶紧顺着男孩的话茬说。
她上下打量着狗剩,一晃八九年没见面了,儿子长高了许多,不仔细看,真的快认不出来了。眼下儿子就在面前,可是母子却不能相认,这种痛苦,是无法用语音来描述的。
无名婆婆心里的酸楚,只能通过眼泪来释放了。
她用衣襟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上前一把拉住狗剩的手,关切地问:“孩子,你不在家陪着你的奶奶、爸爸、妹妹,独自跑出了干什么啊?”
狗剩听老婆婆这样一问,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委屈地说:“我是出来找爸爸的!”
无名婆婆心里一惊,紧接着追问道:“你爸爸怎么了?他去哪了?”
“八九年前,我妈妈被奶奶赶出了家门,从那时候起,爸爸就经常出去喝酒赌博,家里的钱都被他输光了,奶奶也管不了他,到了年关,为了能快快乐乐地过个年,奶奶让爸爸去邻村的姨奶家借些钱回来过年,没成想,爸爸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去姨奶家打听时,姨奶说爸爸是拿着钱走的,至于去了哪,谁也不知道了!”狗剩哭丧着脸说。
无名婆婆心里更难受了:是我害了这个家庭啊!她又问道:“狗剩,这些年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你现在又要去哪里找爸爸啊?”
狗剩抹了一把眼泪说:“自从爸爸走了以后,全靠叔叔大爷救济着生活了!前段时间,我家的一个邻居出门回来说,在榆树台镇看到我爸爸了,爸爸在那里开了一个大车店,生意还很好,他问爸爸为什么不回家?爸爸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让他捎个信,让我去一趟!就这样,奶奶和妹妹在家里,我自己出来找爸爸了!”
无名婆婆听到这,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的前夫张忠,是一个非常老实忠厚孝顺的人,怎么会扔下母亲和儿女,独自跑到他乡去做买卖呢?即使去做买卖,也会经常回家看望家人的,怎么会一去八九年杳无音信,遇到邻居了,才把信捎回来,单独让儿子去呢?这事太蹊跷了,我一定要查明白,不能让儿子去冒这个险!
想到这,无名婆婆让大黑陪着狗剩玩耍,自己有事离开一会。
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信香点燃,心里默念:奶奶,奶奶,无名有事,请您现身!
不一会,胡老太太就站在了无名婆婆的面前。
无名婆婆一下子扑到了老太太的怀里,声音哽咽着说:“奶奶,我想死你了!”
胡老太太拍了拍无名婆婆的后背,慈爱地说:“孩子,你辛苦了,大老远的,怎么又跑回来了?”
无名婆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老太太的怀里出来,拉着手说:“奶奶,我真想你了,这不,我就回来看你了!没想到的是,在这半道上,竟然遇到了我的儿子!”
于是,无名婆婆就把儿子说的话,对老太太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想请九公帮我查一查,张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担心儿子去会有危险的!”
胡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你分析的不错,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没关系,让九公帮帮忙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嘴里默默地念了几句咒语,随后,把手帕抖了三抖,嘴里喊道:“九公在哪里?”
“看来,我躲到哪,都躲不掉啊!哈哈哈哈!”人未到,声先到,黄九公笑嘻嘻地来到了她们跟前,看了无名婆婆一眼说:“是不是你这丫头,又有什么难题解不开了?说吧,什么事?”
无名婆婆咧嘴一笑说:“既然知道,还明知故问?”就把狗剩说的话,对黄九公又重复了一遍。
黄九公微蹙眉头,嘴里自言自语地说:“榆树台镇?榆树台镇?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们族里的黄小飞向我说了一件事,在榆树台镇,出了一个吃人的魔鬼,这个魔鬼非常的谨慎狡猾,在那里开了一个大车店,已经有八九年了,竟然没有暴露出来!原因是,榆树台镇,是一个山货批发的大镇子,每年的外地来客非常多,大多数都是住在大车店里,而这个魔鬼,每年只吃十个左右的外地人,又都是住在它的店里的,这样一来,当地没有失踪人口,外地人又找不到这里,并且数量也不多,所以就一直隐藏到现在!”
无名婆婆立即追问道:“那黄小飞是怎么知道的呢?”
黄九公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这小子也是歹心办了件好事啊!那天晚上,他突然来了嘴馋劲,想弄只鸡吃,于是,就来到了那家大车店(因为那时候的钟表非常稀缺,所以很多大车店都要养几只大公鸡,来做早晨的报时只用),他刚刚溜进店门,就看见大车店掌柜的,胳膊下夹着一个人,从客房里出来,一晃身,就不见了!黄小飞心里很奇怪:看身形是这个店掌柜的,可是,看这身手绝不是人能做到的,再说了,他夹着那个人干什么呢?出于好奇,黄小飞偷偷地向后院找过去!大车店的后院,是一间仓房和一个杂物间,两个房子都黑咕隆咚的!黄小飞悄悄地靠了过去,忽然听见从仓房里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他从仓房门的缝隙往里一看,那个店掌柜的,正在捧着人头啃呢!这下,黄小飞心里全明白了,原来这个掌柜的是个吃人的魔鬼啊!因为他的道行浅,不敢与魔鬼正面接触,所以,就把这个事向我汇报了,我因为现在手头上还有点事,还没来得及禀报老夫人呢!没想到,这个事竟然与你有关系了,我是得好好查查了!”
无名婆婆听到这,赶紧催促说:“那就麻烦九公你了,快快查一下吧!”
黄九公一飘身,盘膝坐在了地上,两掌心向上,指尖相对放在了膝盖上,闭目入定。
胡老太太和无名婆婆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黄九公睁开了眼睛,左右晃了晃头,活动了一下筋骨。
无名婆婆立即蹲在黄九公的面前,神情紧张地问:“九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九公不慌不忙地说:“这个事,还真让你猜对了!这个大车店掌柜的,就是你的前夫张忠!”
“真的是他?那他是怎样变成吃人魔鬼的?”无名婆婆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问。
“这个事说来话长了!”黄九公顿了一下,然后,就把始末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自从喜儿被婆婆赶出家门,张忠就没有过日子的心了,整天沉迷于喝酒赌博上,家里的积蓄,也被他输了个精光!
转眼就来到年关了,这一天吃完早饭,他母亲把他喊过来说:“张忠啊,你今天去你老姨家借点钱吧,马上就要过年了,咱家现在啥也没有,孩子也盼了一年了,借点钱办置办置年货,多买些鞭炮,崩一崩一年里的晦气,来年就能好了!”
张忠也没说话,默默地出去了。
他老姨家,就住在十几里外的邻村,家里有不少的土地,经济条件相当不错。
来到了老姨家里,张忠和老姨聊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张嘴借钱,因为,以前也没少得到人家的照顾。
他老姨了解张忠家里的情况,知道肯定是没钱过年了,他外甥又抹不开张嘴,于是说道:“张嘴啊!年货办置了吗?”
张忠脸一红说:“还没呢!”
他老姨不再说话了,一回身,拉开炕梢的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直接递给了张忠说:“这里是五块大洋,你拿回去买点年货吧,过年了,别让你母亲操心,让两个孩子白盼了一年!”
张忠喊着眼泪接了过来说:“老姨,您帮了我们家那么多的忙,我张忠如果有发财的那天,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咳,傻孩子,说什么话呢?谁让我们是亲戚呢?亲戚之间不帮忙,还能叫亲戚吗?”老姨嗔怪地说道。
张忠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老姨,我该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老姨说。
“不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呢,过了年,我领着孩子和我母亲,一块过来看您和姨夫吧!”说完,转身出了屋门,他老姨一直送到大门外。
张忠往回走,刚一进屯子,就远远地看到了经常在一起玩的一个牌友,他本来不想和他纠缠,想绕开走,不料却被他看见了,老远就喊了起来:“那不是张忠吗?你干什么去了?”
张忠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迎过去了,嘴上说:“去我老姨家了!”
“哎呀,我说在牌场怎么没有见到你呢!今天你没去可真亏大了!”那个牌友惋惜地说。
张忠不解地问:“怎么亏大了?”
“你不知道啊,今天庄家的运气可是糟透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闲家如果压大的多,小的少,庄家开的点数就会是大数,如果压小的多,大的少,庄家开出的点数就会是小数,我们发现了这一规律后,索性统一压大或者压小,你猜怎样?无论我们闲家压大压小,都是庄家输钱,到后来,庄家只好暂时告停了,下午再开局!太过瘾了,哈哈哈!”那个牌友摇头晃脑,吐沫星子横飞地说着。
他们玩的是****,一般称为赌大小,是一种用骰子赌博的方法。****是由各闲家向庄家下注。每次下注前,庄家先把三颗骰子放在有盖的器皿内摇晃。当各闲家下注完毕,庄家便打开器皿并派彩。因为最常见的赌注是买骰子点数的大小(总点数为4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围骰除外),故也常被称为买大小。
张忠也听得心痒难耐,可一想到自己借的钱是为了办置年用的,也就咬咬牙停住了诱惑,说了一句:“祝你好运,多赢点吧!”说完,低着头就要走。
那个牌友一把拉住了他,死皮赖脸地劝道:“你傻啊?放着赢钱你不去,趁着庄家走霉运,点背的时候,我们还不去捞他一把,那也是我们输给他的钱,不赢白不赢啊!”
张忠的心里有些动摇了:是啊,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多多地赢他一大笔钱,把借老姨的钱还回去,还能过个好年,那可是再好也不过了!可是又一想,就自己眼下这个运气,不见得比庄家强哪去,算了吧,还是别去冒这个险了!
想到这,张忠一甩手说:“拉倒吧,我可没那个好运气,还是你自己去吧!”
那个牌友有些急了:“张忠,你真的要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啊?要知道,我们可是输了不少钱了,这可是捞本的最好时机啊,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张忠犹豫着站住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耍钱、喝酒、抽大烟,架不住三攒!
张忠也不例外,在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理智终于败下阵来,他一咬牙说:“好,我们就去把本钱捞回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张忠垂头丧气地走出了赌场,在老姨家借来的钱,现在已经装进了赌场庄家的兜里。
看看头上灰蒙蒙的天空,张忠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回去如何向母亲和儿女交待?这个年又要咋过?老姨知道了又会咋想?想一想自从喜儿走了以后,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身如行尸走肉,心如死灰难燃,太累了!
想到这,张忠打了个唉声:“唉!既然活着这么累,那就死了吧,一了百了啊!”
他一转身出了村子,来到村口旁的山梁上,找了一棵小树,解下腰带挂在树杈上,悬梁自尽了。
一个过路人,把他从树上放了下来,然后就去村子里报了信。
张忠的母亲和两个孩子,以及左邻右舍的,都到山梁上来确认是不是张忠,可是,到了那一看,哪还有人啊?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人们都以为是那个过路人无中生有的恶作剧,谁都没拿此事当真。
那么,张忠到底哪去了呢?
原来,那个过路人刚走,一只野兔从张忠的尸体上跳了过去,钻入旁边的草丛里。
而那时的张忠,尚有一魂没有完全脱离躯壳,经兔子在身上一跳,兔子的魂魄就附在了张忠的身上,让他变成了魔鬼。
只见张忠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转动着脑袋四下看了看,一挺身,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叫,紧接着,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常言说:狡兔三窟。
这个兔子魂魄附体的张忠,确实非常的狡猾,它一口气跑到了榆树台镇,为了便于长期的隐藏,和秘密的吃人,它决定开大车店,因为大车店住的都是外地人,有人失踪,也不会找到那里。
它先在夜晚,出去几百里地的县城,洗劫了一家银号,用盗劫来的现银,在榆树台镇开了这家大车店。
平日里,深居简出,也不与周围的邻居交往,除了上街购物外,基本上不走出店里,这八九年的时间,每年吃十个左右的人,竟然没有被发现,可见它的狡猾之处。
像这样诈尸成魔的人,如果吃人满百,并且第一百个,是自己的亲人时,就会进入魔鬼界,那样就更不好对付了。
如今的张忠,就等着自己的儿子来成全它呢。
黄九公讲完这些,无名婆婆听得后脊梁冒凉风,心中不由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回来看奶奶,遇到了儿子,要不然,不但儿子性命不保,张忠进入魔鬼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伤害呢!
想到这,无名婆婆问胡老太太:“奶奶,你看咋办?是不是我们先去把它除掉了?”
胡老太太摇了摇头说:“不能这样做,你的儿子,孤孤单单地走了几百里的路,来找他的父亲,一旦找不到,你想他的心情会怎样?如果你现在告诉他,他的父亲是魔鬼,他会相信吗?你和张忠夫妻一场,你下得了杀手吗?”
无名婆婆茫然地摇了摇头。
胡老太太继续说:“这个事,就由我来办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无名婆婆说:“你把这个荷包,戴在你儿子的脖子上,这里是金光符咒,无论是人、鬼、魔,只要有了恶念歹心,它就会放射出金光来保护的!当他遇到危险走不脱的时候,只要喊三声‘婆婆救我’,我就到了!”
无名婆婆接过了荷包说:“奶奶,我和你一起去!”
胡老太太慈爱地看了无名一眼,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快把荷包给你儿子送过去,我们也该走了!”说完,一转身,和黄九公两个人都不见了。
无名婆婆拿着荷包回来了,看见狗剩和大黑正在一块玩耍,心里想:毕竟是小孩子,烦恼忧愁只是一阵的事,遇到开心的事,什么烦恼都没了!唉!
“狗剩,你快过来!”无名婆婆向儿子招着手喊。
狗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扬着脸问:“什么事啊婆婆?”
无名婆婆把那个小荷包拿出来说:“你一个小孩子,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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