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孟琪知道她输了，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原还以为她和伊少凡之间的阻碍是因为他的母亲，以他母亲对儿子占有欲，才会对她百般刁难。

    可是今天她看到樊绍依忙进忙出，和伊母有说有笑的模样才知道，该是自己没将心房敞开接纳伊母，才让伊母为保护自己的地位而挑她毛病。

    自认自己没办法做到像樊绍依那般，当她们同在厨房时，樊绍依可以坦言在家向来不用下厨，不过她可以不耻下问的问伊母每道菜的步骤，虽然樊绍依的厨艺不好，却肯学，并能俐落的收拾好厨房。

    用餐时，还能听到樊绍依不时对伊母的赞赏，而且是发自内心而不是逢迎。要坦诚自己的缺点，光这一项孟琪就做不到。

    大家吃着樊绍依从家里带来的水果，尽兴的聊着，她才刚从厨居洗好碗筷出来，才坐下就发现伊母似乎累了。

    “伊妈妈，您累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樊只依来到伊母身旁悄声问。

    “那伊妈妈去休息。”伊母疲累的点头，起身后交代儿子。“少凡，等会儿陪绍依四处走走。妈要去躺一下，晚上妈有聚会。”

    “好！”伊少凡连忙点头答应。

    “伊妈妈，我可以自己回去，让少凡陪您或是载您去参加聚会。”樊绍依可以感觉得出来伊母相当寂寞。

    伊母对眼前的小女孩真的是满意极了，拍拍她的手。“伊妈妈会有人来接我，你和少凡去玩吧！以后有机会常来陪陪我。”

    “没问题！”樊绍依满口答应，对于伊母她是真的喜欢。

    “伯母，这幺喜欢绍依，叫少凡赶紧求婚定下来呀！”小朱一旁鼓吹着。

    “绍依，我这儿子还不算太差，如果愿意就凑合收吧！”伊母打趣的笑道。看樊绍依羞红了脸，了然的拍拍她的肩才入门休息。

    “完了我还没看过有人要媳妇不要儿子的。”三水用同情的目光看伊少凡，末了还啧啧出声“你呀！没事交个这幺好的女朋友做啥！”

    “这可是求来的！”

    “求？”小月可不懂怎幺求。“跟谁？”

    “爱神丘比特啦，月下老人啦”伊少凡似真似假的说。不过他可以肯定一点，樊绍依的确是他找寻许久的伴侣。

    这次的聚会就在笑闹中，昼下完美的句点。而这次的最大赢家，该是伊少几才对，不仅解决了孟琪对他的留恋，母亲对未来媳妇的满意程度，也让他知道“定”下目标，跑不掉的了。

    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献殷勤，还有那个相当有助益的游戏“天使与主人”只要运用得当。

    老婆，跑不掉的！他有信心。

    毕业旅行的时间确定了。就在三月二十六日到二十九日这四天，樊绍依班上和隔壁班同一梯，共分成八组，另外还有两组一为学校老师，一为日校的资深童军所组成的协助组，帮她们在户外的所有活动与日常生活。另外还有校外组是另一所夜补校，不过才只有四十位参加，只有她们一半的人数，所以，所有的活动仍以她们为主。

    最近对于班上突然热络的互助，樊绍依当然知道一半是因大家相聚的日子愈来愈少，另一半则是因为“天使与主人”这个活动。

    她甚至还被王昭月压着去行使“天使”的责任，三不五时摆束花在伊少凡的办公桌上，有时还得替他准备茶水，立见然还有某位女老师因“貌美”让王昭月视为伊少凡的良配，要樊绍依替他们拉红线！

    这算什幺嘛！她很想大叫，为什幺是我？而在被王昭月压迫的两星期之久，她总算生气冷冽的问：“有哪个天使需要像我一样，如此劳累？竟然连红娘的工作都得包办！”

    “我是为你好呀！不然到时真把你赔给老师，那多舍不得啊！”王昭月仲菟似的哀鸣让樊绍依挫败的吞下所有怒气。

    她还能说什幺呢？昭月是用心良苦没错，但她不要如此啊！她只能在传达那位女老师思慕之意时，用“超然”的态度告之，隐约中希望他知道，她有多幺的不高兴。

    不过这其中也有较窝心的，例如伊少凡会趁他们联络公事之便，顺道送她上学；有时还在没课的那天特地到学校接她，如此一来，更加杜绝许多男性的追求机会，甚至假日时，还会的她到郊外走走，当然，一则提为伊母想她。至于是不是如此，只有他知道了。

    他让她感觉到被追求，她开始相信，或许自己并不是只有单一方对他有好感而已。她，会有改变吗？快毕业了，快年满二十岁了，当这“快”字变成“已经”时，又将如何？

    期待吧！何不将自己没错，就当是年少的一个纪念，樊绍依在心中下了个决定，说做，就做。

    伊少几审视着一张张学生保险的资料，这是为露营活动所必须的手续之一。翻到其中一张不禁让他多看了一眼。

    “这幺巧！”他将资料再次看了一次，拿出自己的行事历记上。

    “老师，这是我们班负责的活动计画。”王昭月将计画大约报告给伊少凡知道。

    “吓破胆活动计昼。”伊少凡没想到王昭月策画的活动竟然是这个。“昭月，这活动有经过班上同学同意吗？”女孩子的胆子小，一般对这种活动都是敬谢不敏的。

    “有啊！不过她们都以为只要准备而不需要参加。”

    王昭月一副整人得意的笑容。

    “不怕事后被同学围殴？”

    “这样她们才会永远记得我，而且，接下来的营火晚会肯定会消除民怨的。”王昭月早计画男女一同参加，到时会成就多少对佳偶还不知呢！

    “好吧！既然你这幺有把握，那前置作业一定要完善。”伊少凡点头答应。“学校这边我也会沟通好。”

    “谢谢老师！”王昭月高兴的跑回教室。心想，太好了，参加这幺多次的战斗营累积某些花招，总算可以拿出来玩玩了。

    “干幺！中发票啊！看你高兴的？”程亚云就是见不得她高兴。

    心情太好的王昭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挑衅“我只是将活动计昼书送到伊老师那，既然他是我们班的随班老师，他点头就一切啦！”

    “是吗？”程亚云略显失望的点头。

    王昭月当然知道她失望什幺，既然再相处也没几个月，算了，不跟她计较，走到讲台要班上同学注意。

    “活动老师已经答应了，别忘了我们天使与主人这游戏也是在那天结束，所以当主人的别忘了准备一份小礼物。”

    “知道了。”同学们高兴的附和，只有樊绍依，一时离情上心头。

    心，好闷。

    “喂！上班时间有点笑容成不成啊？”张顺育看着一脸愁苦的樊绍依道。

    “心情不好！”她意兴阑珊的回答。“没人规定上班还得面带笑容吧！”

    “可是好吧！那你说，为什幺心情不好？”张顺育一脸张老师的模样，彷佛樊绍依是急需被辅导的人。

    “我说张大老板，你若是太闲就去现场看看，再不就去关心你美丽的未婚妻，至于我心情为什幺不好，让我自己来解决，行吗？”她可不认为自己心情不好，告诉老板会有何改进。

    “好歹我也虚长你十岁”

    “您客气了，是十六岁。”樊绍依可不愿被人一下子虚报这幺多岁。

    “好，就十六岁，难道我的人生历练还不能开导你吗？”张顺育就是要樊绍依承认，他的某些方面是强过她的，偏偏就有人不领情，根本甩都不甩他。

    “我不认为可以！”这对樊绍依而言已经是最委婉的说法了。

    “难道你有什幺不敢告人的心事？”张顺育立即发挥最高的想象力。“暗恋！痴恋！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

    被他讲烦了，樊绍依干脆点头“是呀！是呀！现在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唱作俱佳没有吓跑张顺育，却成功的气走未来的老板娘李小姐。

    “人，跑了！”樊绍依无所谓的耸肩，反正老婆又不是她的。

    “追呀！”这还需要考虑吗？她一副看好戏的表现，反而让张顺育碍于面子不敢去追。“想清楚，是一时的自尊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当头棒喝的敲醒张顺育的理智，丢下一句“下次再谈。”马上追人去了。

    “年纪也不小了，做事也不用脑筋，她那种宝贝未婚夫，我会想要吗？真是的！”樊绍依开始考虑是否该辞职较好。

    一来是考试也快到了，从毕业考到资格考再到二专，自己是该拨个时间读书才对。二来，那对宝贝未婚夫妻的作为，让人愈来愈受不了。尤其是李小姐，彷佛自己会随时侵占她的幸福般。

    想通了，立即打了份辞职书，反正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计昼要进行。

    张顺育从没想过再回到办公室时，等他的是一脸坚决的樊绍依与一纸辞职书。就见他嘻皮笑睑的转身想逃出办公室。

    “慢着，张大老板，鸵鸟先生，你该不会以为只要假装没看到我，就可以不当这一回事！”樊绍依扬扬手中的辞职书。

    “撕了它。”张顺育简单的抢过它将它撕个粉碎，它就没啦！”自认这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樊绍依笑了笑，立即拿出另外一份备用。“哪，只要不怕浪费，你大可撕个高兴，记得列表机内的油墨可不便宜。”

    “你直接建檔？”张顺育这才想起，她有多幺讨厌做重复的事。所以她才会事先用计算机打宇并建文件，甚至连签名都扫瞄进去，只要一个按键，她可以打印数十张也不嫌累。“算了，总得让我找人来接替你的工作吧！”他不再慰留。

    “不用，李小姐就可以了。”樊绍依才不想再拖下去。

    “她？”张顺育并不认为未婚妻有此能耐，不过他聪明的不多作表示。

    “真不行，你不是一直想将公司给弄垮，这不是最佳机会！”樊绍依又做了一次胆大妄为之事，将老板推出办公室。“去把未婚妻找来，然后去做一件令我快乐的事一件，或许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要求，考虑一下我的薪水要如何发放！是要加发奖金呢，至少我免去令未婚妻不悦的可能性。再不就是扣我薪水，来公司两年竟然还没如你所愿的弄垮公司。”

    三分钟后，李小姐来到办公室，樊绍依只花了两小时就完成交接。这时她才知道，她的助理并不如外表那幺不值，只是秉持预多少薪水做多少事罢了。

    笨吗？她聪明得很，至少为自己找了张长期饭票，上面还加盖“优质”两字呢！

    下班前五分钟，张顺育交了两张支票到她手上，一张言明是她的薪水，另一张则是她的工作奖金与媒婆的红包张顺育坚持用媒婆两宇，藉以泄恨她竟拋下他，不再和他共同奋斗，还有红色炸弹送到她手上时，还可以从里面分一些来包红包。

    “是，是，是！”樊绍依并没看支票上的金额，只随手将它放进皮夹中。“除非是上课时间，否则我会在家里，若还有什幺不清楚的地方，再打电话给我。”

    “樊小姐，那你不就失业了。”李小姐有些内疚。

    “不会啦！我只是休息一段时间，若你都没打电话来，表示你接手得很顺利。那我会放心的去找份工作，如果我想的话！”原本樊绍依是体贴为她着想，听在李小姐耳中，却成了她随时准备回来接手。

    “我尽量！”李小姐立即拉下脸，不悦的转身走开。

    “我说错了吗”樊绍依可以感觉到她的怒气。

    “她只是舍不得你离开。”张顺育不自在的替未婚妻找理由。

    “李小姐聪明的替自己找了位好夫婿。”樊绍依笑了笑。“一位不会说话的男人，绝对是一位好丈夫。”

    “为什幺你有时看起来不像只有十九岁？”失去这位得力助手，张顺育是该惋惜的。

    “改天我扎个麻花辫就像了。”樊绍依留恋的看了看这工作两年的办公室，抱起书包挥手走出办公室。

    无法说出“再见”两字，就怕泪水会忍不住溢了出来，虽然辞职是她提出来的，决定得有些莽撞，但是她不后悔。她从来也不允许为自己所下的决定后悔。走出公司不到五分钟，身后传来一阵车呜。

    “有这荣幸送小姐一程吗？”伊少凡采出头问。

    樊绍依毫不犹豫的上了车子，”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快到学校时才问：“我把工作给辞掉了。现在我们只剩师生关系，会造成你的困扰吗？”

    这阵子除了学校以外，樊绍依几乎都在家，时而啃书，时而依自己的计画行事，总算在露营活动展开前完成了计昼。

    清点着露营所需的东西，睡袋、手电筒、电池、换洗衣物，还有游戏中要送给天使的礼物，还有对了，还少了样米。每餐的食物都是统一采买，只有米是自己带，正好十人一组，一个人负责一餐。

    想了想还是将家中的小瓦斯炉带着，还有备用的小瓦斯三个。她可不想在露营的这四天，只忙着起火，虽然是难不倒她，可是别人可难说了。

    会有人记得吗？以往向来是她记住家人的生日，并且特地提醒。今年她刚好人在外面，会有人提醒吗？

    算了，顺其自然吧！若没人记得母难日嘛！没有寿星，只有辛苦的母亲，被遗忘是应该的，真的，一点也不值得庆祝，唉！

    第一次搭帐棚就差点累垮。樊绍依就知道自己不该太能干，以至于自己需一个接一个帮忙，光是营钉就钉了不下百支。天呀，是谁说能者多劳的？！

    自己的先见之明带了小瓦斯，那她们这组自然不需要她帮忙起火。可是别组呢？同班同学不帮忙说不过去，同校学生不帮忙也说不过去，为了学校联谊，公关当然也得做，所以唉！只要每到用餐时间，她永远是最忙碌的人。

    前两天的忙碌与适应，所有的活动几乎没有展开成功，等到第三天才真正进入情况，只可惜明日也是拔营之日。第三天的活动正是由她们班所策画举办，当然最出锋头的莫过于王昭月，因为她是活动总策画。

    中午时，王昭月已经找了十五名帮手，将今晚吓破胆的路线做好布置，活动则于下午六点准时开始，所以今晚的用餐时间提早一小时。

    六点集合时，除了各组负责清理餐具的组员外，全都到场。老师也将主持的棒子交给王昭月与樊绍依。

    “各位伙伴们大家好！我是今晚活动的主办人之一，王昭月，另一位则是樊绍依。在活动前先告诉各位活动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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