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元夕姑娘最近正在闹罢工,事态顿显严峻……
最后那天是穷奇挺身而出,把破庙打扫一新,连旮旯里的蛛网、石缝里碎草根都细心剔除,才恭恭敬敬的请自家主人就坐。
白朔微微皱眉,坐在垫了几层褥子的蒲团上。
一旁冷眼看着的元夕,撇撇嘴。
晚上吃饭时,麻烦又来了。
白朔是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人,他的洁癖也不允许他在看清楚叫花鸡是如何出炉之后,还能若无其事一块块吃下去。
那黑乎乎的泥!那乱脏脏的毛!天,难道他以前吃的叫花鸡都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白朔发誓自己再也不吃叫花鸡了,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穷奇偷偷瞄着面色阴沉的白朔,又看看那边自顾自吃得开心的元夕。
小骷髅,公子眼刀火力之猛,火星都溅倒我身上了,你难道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白朔不肯吃,穷奇不敢吃,于是整只鸡就全进了元夕的肚子。
灌下一口水,元夕摸摸肚子,舒口气,饱了。
此时,白朔的阴郁气场刚把把破庙里最后两只老鼠吓得双双拔脚狂奔。
酒饱饭足的某人视而不见,收拾鸡骨,起身拿去外头丢。
穷奇看了一眼白朔,立刻跟上去。
庙门外。
“小骷髅,你怎么回事啊?”
“什么?”元夕不看他。
“你不是真的打算一直和公子闹吧?”穷奇摇摇头,“何必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元夕默了一下,没作声,只用力把鸡骨踩碾踩进土里,仿佛拿它撒气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停下动作,低头看着脚下平整的地面,问:“穷奇,你之前,为什么被白朔关在墙上?”
穷奇一愣,摸摸脑袋:“我和他打赌输了,所以依约给他当一百年的守门兽。”
元夕一顿,短促地笑了下:“你很守信。”
“咳,其实我试过偷偷逃走,不过被公子……咳。”想起那人收拾自己的手段,他心中打个寒战。
骷髅蛊默然。
半晌,她问:“穷奇,你待在白朔身边的时间比我久,你有听他说过,关于骷髅蛊的事么?”
穷奇嗤的一笑:“你自己不就是骷髅蛊?骷髅蛊的事情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
元夕一言不发望着他,他摆出事实如此的表情。
“穷奇,”元夕认真道,“你知道,白朔如果吃不饱,脾气会很坏的。”
穷奇立刻想起过去的几次惨案,一股寒流顿时从脚心直冲头顶。
骷髅蛊轻轻道:“你把你知道的,和骷髅蛊有关的事,都告诉我。”她浅浅一笑,“我就让白朔吃东西。”
穷奇用“你这是趁火打劫”的眼神,无声地谴责她。
元夕环胸而笑,眼神笃定。
月光透过树隙落在地上,绘出一块块碎琥珀。
夜风里,慢慢响起穷奇憋屈的声音。
“十年前,我第一次听公子提起‘骷髅蛊’这三个字,说是非常难得的蛊,可惜手头没有材料,无法炼制。”他啧了一声,“我当时好奇,问了一句,骷髅蛊的材料是什么……嘿,真不知是哪位煞星发明的蛊,竟然是用四十九具在月食时死亡的女性骨骼炼成。”
人世间,一百年里才出几次月食?又要正好在月全食的时候死亡的女性骸骨。要收集如此特殊的骨骼,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故以前尝试炼制骷髅蛊的蛊师,皆是准备好了活人,在日全食的时候,活活杀死,取得尸骨。
当时蛰居于横塘镇的白朔,自然没有这个条件。
“于是炼蛊之事便一直搁置。直到一年多前,来了三个人,带来一个昏迷的女孩。然后连着几日,公子都面色愉快。”穷奇说完,看向元夕。
元夕正用心听着,见他望过来,怔了怔,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倒霉的掉进白朔手里的女孩,就是不才区区在下我?我可不觉得自己一个顶四十九个。”
穷奇一摊手:“我只负责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反正那个女孩不见了,紧接着骷髅蛊就出世,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眼一瞪,“说完了。你快去请公子就餐。”
元夕翻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玩意儿来,递过去,“拿着。”
穷奇一看那东西,脸就黑了。
“小骷髅,虽然哥哥我一向好说话,但这不代表我没有脾气。”他瞪着她手里的物件,“你糊弄人也要有点诚意,让我拿这个干什么?公子他还吃这个?!”
少女手里放的,赫然是一个海碗大的,洗得干干净净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