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色夜荼蘼,花有异香,使人嗅之心情舒畅,精神放松,如再辅以烈酒,有奇效。
元夕原以为,夜荼蘼加上那三壶酒,足以教那个心如冷铁的家伙变得软弱,然后她就可以趁机哄他答应带自己回蜀山。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元夕只好其此归咎于白朔真的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烈酒不生效,夜荼蘼自然孤掌难鸣。
其实,玉色夜荼蘼并非毫无建树。原本依白朔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向他人提起那些往事的,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一个他视为工具的骷髅蛊。
但在夜荼蘼和酒精的作用下,他松了心防,他允许自己稍稍软弱,向一个骷髅蛊,诉说那些本该永远压在心底的回忆。
燕国的秋,比其它国来得要早。昨夜一场秋雨,今早便觉得有些凉了。
“白朔。”元夕的脸出现在窗外。
自从两人说破骷髅蛊并未失忆起,她便一直这么叫他,往日白朔面上神色不露,心底却总有些不舒坦的。
不过,或许是因为听多了,渐渐习惯,今日再听她这么叫,竟也不觉得如何刺耳了。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嗯?”
元夕两手靠在窗沿上,问:“今后你要做什么?继续复仇吗?”
白朔翻书的手一顿。
这个问题,他方才也想过。
当年的仇家已都进了黄土,复仇一事注定不了了之。
他曾想过,解决了卢湛后,就去昆仑墟,见见那个人……但如今,再去昆仑墟也变得没有意义了。
“复什么仇?该死的都死了。”他道。
“那我们来找点事儿做吧?你看,天下这么大,四处游玩,遍访名川,怎么样?”
抬首,他瞟了窗外的骷髅蛊一眼:“除了蜀山,别的地方,可以考虑。”
元夕扶额哀叹。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肯和我去蜀山啊?”她一脸烦闷,单手狠狠一捶墙,仿佛把它当成了白朔那张可恶的脸。
为什么不肯?
白朔撑着下颔,瞧着满面无奈的少女。他觉得他现在心情还不错,可以考虑当一次好人,为她解惑。
嗯,决定了。
微微一笑,他道:“昨夜,我答应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我说出来罢。”
元夕猛抬头,盯着他。
他笑道:“那个秘密是……。”
“等下!”元夕突然截断他,“我可不可以拿这个秘密,换一件事?”
白朔带笑的脸微微一冷。
“一定又是要我带你去蜀山?”他望着她,唇边有微冷的笑,“你真是顽固。”
元夕抿抿唇,再抬眼的时候,她脸上满是恳求:“白朔,算我求你,你带我去吧!”
白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视线回到书页上。
“白朔,大丈夫一诺千金。”元夕看着那个默不作声的人,提醒道。
“对,所以我准备告诉你那个秘密。”他头也不抬地回敬。
“我不需要。”元夕坚持,“我要回蜀山。”
拍。失去手指支撑的书卷,两半合在一处。
撇下书,白朔微微皱眉,望向窗边的人,元夕立刻紧张地看着他,眼眸水汪汪。
半晌,白朔道:“我最后问一次,你要不要听那个秘密?”
“不要。”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朔点头。
“很好。”他忽然笑了,仿佛挟着三分邪恶,又像是正在欣赏一场好戏,“记住你的选择,以后可不要哭着回来求我。”
不是没听出他话里大有深意,也猜到恐怕自己今后要在这件事上吃苦头,但此刻元夕顾不上那么多,只是用那双盛满恳求的眸子望住他:“我不听秘密了,那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她做好了再次被拒绝的准备,同时也下决心今天无论软磨硬泡,总要达成目的。
所以当她听到男人很干脆地回答“行啊,我们明天就出发”的时候,她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呆怔只在一瞬,她极快地接上:“多谢!白朔我发现你今日真是格外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自觉就把往日狗腿时的话用上了……
白朔凉凉地哼一声,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丝郁闷。
元夕没注意到,她正因为自己刚才习惯性的谄媚而哭笑不得。停了一停,她摆正表情,道:“白朔,真的谢谢你。”
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等到了蜀国,我给你弄一百条黑蜈蚣,一百只毒蟾蜍!”
“唔,我很期待。”他随意挥手,一点也不期待的样子,“去收拾行李吧。”
施了一礼,元夕转身离开。
紫色衣衫渐渐远去。
当晚,淅沥沥下起雨来,乌云蔽月。
白朔把玩着小盒子,过了会儿,抬头望了望天。
看来,今夜是没有月光了。
没有月光,传音盒就毫无用处。
他将盒子放回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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