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朱由校不停埋怨着:“皇后啊,咱们是要在宫里开伙的,你把这些玉器拿过来做什么。就找点民间的粗碗大钵就行了嘛,这玉器我还怕打碎呢,打碎了又得花钱置办,咱得学会过日子。”
张皇后扣了扣脸颊道:“这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物件。再说这一时,我也找不到你说的粗碗大钵啊。”
朱由校转过脸看着皇后:“找不到就让那些宫女太监出宫去买啊。这也花不了几个钱。”
张皇后撅着嘴道:“是,知道了。但是,我们真的要在宫里自己开伙?这传出去多不好,这可有损皇家颜面。”
朱由校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个玉碗说道:“宫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皇宫就像这玉碗,看起来漂亮,实际却是一碰就破。我的计划很快就会按部就班展开了,我可不想到时候出什么意外。”
张皇后急忙说道:“陛下说的是,倒是妾身疏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别急,也不着急这一会儿。你跟我过来。”朱由校说罢来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纸画了一些表格道:“皇后,我的内努还有多少钱,这平常都是谁在管内努?还有,我一年到底能有多少钱进账?”
张皇后想了想道:“如今内努之中尚有一百万两银子,这还是神宗皇帝留下的压库银。这几年的进项,不是送到辽东前线,就是用作赈灾。这两年没进什么钱不说,还往外倒贴了不少银子。内努一年的进项大约是两百万两银子,负责管理内努的是魏忠贤的人,他叫”
“算了,那个名字不用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从今天开始,内努全部交由你负责。另外,我想问一下皇店的经营是由谁负责的。”朱由校不想知道内努被贪墨了多少,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从今天开始,内努的所有进项开支都将进行细化管理。
张皇后咬了咬嘴唇道:“皇店的经营,也是由秉笔太监魏忠贤负责的。”
“又是魏忠贤?”朱由校烦躁地说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想对策。
朱由校不想这么早就与魏忠贤摊牌,毕竟现在的他还不能和这个家伙抗衡。万一魏忠贤狗急跳墙,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无论如何都要与魏忠贤正面交锋一次了。否则,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计划。
和皇后说了几句话后,朱由校便让皇后回宫了。他拿出叶向高抄给他的明朝经济数据仔细研究了起来。这个数据越看越窝火,看到最后,朱由校的右指便不住地在桌上敲打。
农税自万历以后一直呈现下降状态,等再过几年,席卷明朝的天灾到来以后,农税基本就别想再征收了。到那时,大明经济就将全面崩溃。而现在已经是1623年,距离农民起义大爆发的1628年只剩下5年时间,而那个叫李自成的快递员很快就会下岗再就业了。
抛开明军屯田以及杂色收入明朝国库其他收入,明朝的工商税收入在万历有2238万两上下。到了自己手里,工商税竟然下降到不足180万两,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其余的海税、水陆税收、糖茶税等,叶向高干脆写了“少不入库,地方自理”八个字。
朱由校看着手中的数据,双手因为愤怒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后世关于明朝经济的描述,他是了然于胸的。就万历年2238万两这么点工商税收,盐税就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之多。等于商人做生意就根本没有税收,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商税就这么被漏掉了。
而现在仅仅是辽东一地,每年所需的费用就高达四百万两。这还不算每年所需庞大的救灾、河道疏浚及道路维护等费用。其中的救灾及河道疏浚,砸个几百万两进去连水花都别想看见。而且这两件事是一个系统工程,其中很多事不单单是钱就能解决的。
朱由校紧咬腮帮,整理着桌上的数据,整理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很想把桌上的东西付之一炬。老天你他妈玩我啊,我怎么去收税?你告诉我,我怎么去收?圣旨有个屁用,圣旨有用的话,万历早他妈成全球首富了!!!
崇祯是怎么吊死在煤山的?不就是因为没钱。他现在还是个12岁的小孩,我也只比他大五岁。现在看起来,我是不会22岁就去见上帝。难不成,那个上吊在煤山的是我?后世史书上会怎么写?明熹宗煤山上吊殉国,享年三十八岁???
朱由校烦躁地抓起一把毛笔狠狠丢向一边,毛笔不偏不巧,正好在一边的大明地图上,画上了浓厚的一笔。朱由校眼前一亮,立刻快步走到了地图边,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朱由校脑子里有了主意,他随即便带着地图走到了木工房内。天亮以后,两道圣旨从宫中发出。一道宣杨涟、左光斗二人进宫面君。另一道,给了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