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谁出头。我们今天,只管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左都督,这金銮大殿里的明白人可多着呢,咱们怎么能糊涂?”
“刑部尚书乔允文,昨晚孙祎曾说过,他将装满火枪的货物交给漕运总督崔文升后,便没有再参与其中。如今,孙祎已死,你们准备怎么查证这件事情?可有方案?”朱由校沉声说完后,整个身子便往前倾了倾。
“皇上,老臣昨夜已连夜派人前往淮安,通知漕运总督崔文升来京。并差人前往漕运总督驻京处,查证今年八月初八之后,出京的所有漕运船只的去向。因为资料较多,查证起来需费些时间,想必此时应该查证的差不多了。”乔允文道。
“好,那这件事先放一边,朕令三司开始继续审核阮大铖。”朱由校说罢,便走下龙椅,继续坐到刑部尚书身边。
大理寺少卿曹于汴拱手示意一圈后,便朗声说道:“阮大铖,因昨日天色已晚。故有些问题没来得及问清楚。你当时说,你并不曾押送过火枪上路。另外,你将火枪拿到手以后,因为不便出手,随后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拿到那五百只火枪的,你且都如实道来。”
这时,朱由校插话道:“阮大铖,你先等会说。朕有句话先说在前面,从现在开始,谁要是不经允许再次打断问话,朕以同谋论处。实在想说话的,高举右手。好了,阮大铖你说吧。”
阮大铖拱手谢过皇上后,便走了出来。他这一亮相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仅仅一夜不见,阮大铖的形容便憔悴了许多,昨日那个如玉石般的风韵君子,今天更像个落魄潦倒的书生。
“皇上,诸位臣工。”阮大铖再次拱手施礼一圈后说道:“广宁大战发生之前,微臣负责押送一批工部发往广宁的火枪,微臣略施手段后,将这五百只火枪据为己有。”这时,他看见皇上举起了右手
“这个问题,朕希望你描述的详细一点,你是用什么手段将这五百只火枪据为己有的。好了,你继续。”朱由校说完,又拿起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阮大铖拱手道:“是,陛下,微臣这就解释清楚。工部制造的火枪分成三等,一等用于售卖,二等用于战场,三等用于库存。微臣天启元年后负责管理库存,因而找机会做了假账,将五百只三等库存枪支,挪用了出来,然后在这一次将二等与三等枪支互换了一下。”
此话一出,阮大铖早已面色发白冷汗淋漓,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帕,在额头上擦了擦。正想继续说话时,刑部尚书乔允升厉声喝道:“阮大铖,你且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一二三等的火枪?”
“算了,这事还是工部尚书王老尚书说说吧,王老尚书,你对这事可有什么看法?”朱由校说完笑眯眯地看着王舜鼎,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皇上是相当的不满。
王舜鼎两眼一闭长叹一口气,他本以为工部的这种手段,可以瞒过皇上一段时间,他也可以少些麻烦,毕竟很多事情他也是被动参与,可谁知道还是被阮大铖说了出来。王舜鼎向前一步,原本胖乎乎的圆脸,此刻显得浮肿了不少。
王舜鼎拱手道:“皇上,阮大铖所说,确有其事。但是,这事它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
朱由校摇摇头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王尚书,朕刚刚想起来了,朕去工部的时候,曾经说过既往不咎。虽然这案子发生在天启元年,本与你也没有关系。但是呢,你现在既然是工部尚书,朕又不能不给诸位臣子一个交代。
这样吧,朕现在命你暂代工部尚书职,你什么时候把天启元年以来,各种差额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了,再恢复正职。在这个期间,你的其余工作由徐光启暂代,直到你恢复正职。行了,这事就此打住。阮大铖你接着往下说。”
王舜鼎谢过之后,便觉得脑袋发晕:自己代人受过就算了,可这工部军器局每年所出何止甚多,很多军品的去向都成了无头案。这从何查起额而其余大臣则很好奇,徐光启听说回来京城好多天了,也没见他出来干什么,怎么就和皇上搭上关系了?
阮大铖继续说道:“微臣将枪支换了出来后,因为不便出手,便一直寄放在家中。想等待合适时机出手,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今年。赵尚书知晓此事后,决定帮助微臣。后来微臣将火枪交给了孙祎,由孙祎代我发往江西。整件事就是如此。”阮大铖说完便垂首站到了一边。
朱由校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举起举右手问道:“阮大铖,朕想问一下。这两年来,你把火枪都存放在家中何处?”
“回陛下,一直放在石园之中。”
“额,这样啊,那你试验过没有?万一这批枪会炸膛呢?你就那么相信军器局?”
“陛下您有所不知。军器局的火枪质量,那是没得说的,前线将士颇有好评啊。”
一听这话,田尔耕的眼睛就鼓了出来工部尚书王舜鼎使劲掏了掏耳朵赵南星只是微微一笑顾秉谦便轻轻摇了摇头皇上撇了撇嘴,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其余群臣都用看白痴的一样的眼光,盯着阮大铖上下打量。
朱由校摸了摸额头,心里感叹:这文科生还就是被歧视。随后便道:“阮大铖,你如果自首呢,朕会从宽处理,你如果继续顽抗呢,朕会从严处置,简而言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