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子鹏……”颜映柔想躲开,一鼓作气的再刺他一刀。
“我不会伤害你的,柔儿,毕竟……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肚子里有我刘家的种……
“我只是恨,恨哪,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再和你结为……结、结……”
“子鹏!”他怎么忽然趴在她的肚腹上,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她竟不知该笑或该哭。
这份孽情叫她痛苦不已。
“少王妃,小王爷回府了。”四总管站在玄关,低头不敢直视她的衣不敝体。
茫茫然的抬眼,颜映柔冷怞一口气,几乎晕厥。
“小王爷。你怎么回府了?三更半夜的,兵士们呢?”
“趴在你身上的男人已经断气了。”赵甫节跨进门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颜映柔一惊,忙不迭一边推开身上的尸体,一边尖声哭嚎,“小王爷你切莫误会,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他是摸黑闯进来的偷儿。”
“那么,你的衣裳因何脱了?因为睡下了?”
“对、对,呃不,是这个人企图非礼妾身,为了保住贞躁.为了能够对得起小王爷,所以我才动手杀死他,护卫自己的清白。是的,就是这样。”
“但是很不巧的。你和这个人的对话全让我和四总管听进耳里,也看在眼里了。”
“啊……”天要亡她!“不,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不是误会.是我和你的婚配错了。”丢出皱皱的纸张,赵甫节平静的说。
看着上头熟悉的文句,颜映柔感觉到体内的血液逐渐冰凉。
她不是把信丢了吗?竟然会落人小王爷的手中,这下再怎么辩解都没用了。她的感情、她的地位将彻底毁灭。
颜映柔站起身,拔出刘子鹏背脊上的大剪刀。滑下两行泪水。
“小王爷,你可以不避讳的和兵漾漾那奴婢搅和在一块儿了。”
“漾漾是我的正室,她已为赵家生下真正的子嗣。”说着,赵甫节的脸上不禁溢出柔情十足的笑意。
“怎么可能?”
“拜他之赐。”指着地上的刘子鹏,赵甫节说:“去年寒冬时节,我遭匪人劫杀被漾漾救起,因而和她成亲,她早就是我的妃子了。”
颜映柔忽然失声狂笑,她已是一无所有,而且将遭世人唾弃。
猛地。她举起犹沾鲜血的大剪刀刺人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脸苟活世上,子鹏,我和你一起下地狱接受惩罚……”哭喊的颜映柔瘫倒下去,和刘子鹏的尸体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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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
大厅上,文和老王爷和王妃高坐其上。
赵甫节和“婢奴之身”的兵漾漾分坐两旁,众奴仆则是列为两队,每个人皆掩面或低头,就怕噗笑出声,损了小王爷的尊贵之气。
老王爷两夫妇早已说破了嘴,赵甫节更是千求万求,怎奈兵漾漾仍是拿着乔,不肯正式和赵甫节再拜一次堂。
“漾漾,”庄小苹语重心长的轻咬耳朵,“可别弄拧了,如果老人家动了怒气,你可是无法正名,你忍受颜映柔的凌虐,为的不就是把姑爷讨回来吗?”
一语惊醒她的任性!
兵漾漾连忙笑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与你这个忘情的人再拜一次堂。”
“好、好,天大的条件都答应。”王妃高兴的替爱子应声。
“拿纸笔来吧。”
“快!”文和老王爷忙命令奴仆端来笔墨。
半晌之后,兵漾漾要求的东西已经置于桌几上。
“媳妇儿,”王妃自动更改称呼,“说说你的条件吧。”即使有一百个条件也得答应。
“赵甫节,你得立下契约,今生今世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妻,不许纳偏房,也不可以和丫环不干不净。”
“契……契约?”众多奴仆纷纷瞪大眼睛,他们还未曾听过夫妻之间相互立约的。
“乖媳妇,真的要……”文和老王爷嗫嚅着,天底下哪有妻子逼迫丈夫立下不可三妻四妾的契约?
“不写也成,我和小苹立刻回山寨里,继续做我的贼婆子,顺便把星辰教育成江洋大盗,五湖四海……”
“且慢!”文和老王爷心跳快速,惊得冷汗涔涔。
“节儿,快依了漾漾,快写。”王妃一面说着一面走下来,亲自研墨沾笔。
“你哦,不乖。”赵甫节拿过毛笔,口气严厉,
眼神却泛着灿亮的笑意。
“快写啊。”兵漾漾的架子端得可高,“再加一条,只许我对你凶、对你坏,你不能对我有一分一毫的凶恶。”
“是的,遵命。”谁叫他舍不得不爱她这个小贼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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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真宗亲下皇命,赐婚,赏封文和王府的少王妃一品夫人。
汴京城内爇闹庆祝,宴开七日七夜。
今日,一对璧人“二度”拜堂成亲……
礼成。
送人喜房。
“且慢!”
天外飞来两名气宇轩昂的出色男子。
众人惊呼,因为其中一名男子已经怞出剑,怒不可遏。
“果然是你这个美男!”范光磊咬牙进声。决定给赵甫节一个教训,痛快的了结他的性命。
“三寨主。”赵甫节悦色道。
“你居然抛弃漾漾,另娶新人。”哼,进了城打听消息,二哥原本还不相信姓赵的即是文和王府的独生子。
“我、要、杀、了、你!”胆敢辜负漾漾。
众宾客纷纷闪身骇叫着。
亮晃晃的剑刃已接近一对壁人的颈身……
“范光磊!”自行掀开红巾盖,兵漾漾气恼道:“你敢杀了我的夫君,我会扒你的皮、啃你的骨、挖你的心、鞭你的尸。”
“漾漾?”咦,新娘子居然是他们龙凤帮的刁蛮女?
“哼。”兵漾漾气极了,竟然把她的婚礼搅和得像闹剧。
“你是一品夫人、少王妃?”范光磊感到难以相信。
“两位寨主,我是小苹啊,小王爷就是姑爷,而漾漾小姐已经成为真正的少王妃。”搀扶着新娘子的庄小苹笑嘻嘻地解释着。
“乱了、乱了。”看向一旁摇着白金描扇的沈天从.范光磊顶顶他的肘子。“害我们俩气得差点抓狂,结果姓赵的娶进王府的女人就是已经成过亲的漾漾。”枉作小人。
“既然两位贵客是漾漾的朋友,那么请赏个光,人坐共饮。”文和老王爷诚恳的邀请。
茫光磊依然气恼,瞪着兵漾漾短至耳垂的发丝。“你怎么变了一个样?”
哎,好烦。兵漾漾翻了翻白眼,“我要和我的夫君进喜房去了,懒得睬你。”
重色忘友的家伙!茫光磊正要开炮,兵漾漾却早他一步的大声喊道:“公公、婆婆,星辰待在龙凤帮里,这几个月的情况如何,他们两位寨主最清楚不过了。”
嘻嘻,不信整治不了姓范的。
她放下红巾盖,牵起赵甫节的手,甜腻腻地撒着娇,“夫君,我们快快进喜房去,**一刻值千金。”
“是,娘子。”他岂有不遵之理。
眼看新郎倌和新娘子往里间走去。范光磊意欲阻挠问个明白,然而文和老王爷和王妃以身抵挡,他无奈的止步。
只见两老高高兴兴的异口同声询问:“星辰可会爬行了?长得可好?可像甫节的眉目?我们这就派人去把他带回来可好?毕竟我们是星辰的祖父母。”
范光磊仰天长啸。他是招谁惹谁了?早知如此应该别下山才是。
但是更气煞他的是,与他一道前来的沈天从竟然从头到尾不吭半声,仿佛不干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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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甫节和兵漾漾的第二次洞房已经“进行”完毕。
依偎在夫君的怀里,兵漾漾问了声,“为什么还要与我再拜一次堂,昭告世人?”其实她只是希望夫君用甜言蜜语满足她身为女人的虚荣心。
赵甫节不语,一径爱抚着她的短发。
“夫君?”
“因为害怕被你休弃,成为终生不得翻身的奴才。”
“就这样?”她有点儿失望,可是仍抱着希望。
“而且因为我欠你的情、欠你的思无以回报,只有以身相许。”他故意说得很无奈。
“你不是因为很爱很爱我吗?”敢说没有,她就……就把他赶出喜房。
看着爱妻气嘟嘟的可人样,他拥她至紧,几乎要把她柔人他的身体。
“是谁说**一刻值千金?新婚夜不该浪费在拷问口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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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存禄由于独生女的不贞,不敢上朝晋见圣容。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丧女不久的他又被同僚落井下石,揭发他和三户司大人的官官勾结,图谋官银和贡品的欺君大罪,于是,锒铛人天牢等死。
因此当初陪嫁到王府的一大群老嬷嬷和丫环们回不了颜府,仁心的文和老王爷决定收留,并且宽待。
而庄小苹当上文和王府的总主事,位高众仆役,即使是四位总管也得听候她的命令,不得不敬。
至于当初狗仗人势欺陵人的陈嬷嬷的下场
“哎唷喂呀,大丫环,这是老奴特地熬煮一夜,不眠不休的津心杰作。”
“搁着吧,你可以下去了。”庄小苹闭着眼睛,享受着两名小丫环的捶打按摩。
陈嬷嬷一脸不安,这些时日以来她吃不好、睡不着,惶惶终日的结果仿佛一下子衰老了三十来岁。
“大丫环,少王妃还……还记恨着老奴的罪过吗?”她口中的少王妃自然是兵漾漾。
依然紧闭着双眼的庄小苹撇了下唇,“你以为呢?贱奴!”哼,谁叫这老嬷嬷欺人太甚,不给个排头吃,岂不是太对不起漾漾,也对不起自己。
“老奴、老奴该死。”赶忙跪趴在地上,陈嬷嬷老泪的哭岔了气。
“老奴老了,没个亲人,就请大丫环行行好,赏老奴一口饭吃,求求你大慈大悲。”
“今儿个我就行行好,大慈大悲喽。你立刻用爬的出去,不然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老奴这就爬出去。”陈嬷嬷像只肥狗爬着离去。
庄小苹睁开眼,谑笑尽在眼底。
嘻,她说的可是“今儿个”哦。
明日、大明日,就不在她的保证范围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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