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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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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雅惠摇摇头,回绝得又快又狠。

    “不然只上半天班行不行?”雪莉嬉皮笑脸的再求一次。

    “不--行!”雅惠的声音比刚才高了半度,眼睛也比刚才更张大了二分之一,开始有瞪人的倾向。

    “再不然,我愿意当工读生,只打打杂可不可以?”

    用肘蹭蹭雅惠大姐头,她这个拥有三分之一所有权的老板愿意降格当工读生以求工作,够有诚意了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你愿意当扫厕所的欧巴桑也不行!”雅惠凶巴巴地大吼,她才不吃雪莉这一套。

    摆明了没得商量就是没得商量!因为已经被吓过一次的雅惠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雪莉因急性胃出血而紧急送医,那种经验粉恐怖耶!

    电光石火间,雅惠的双眼突然迸射出杀气,但对象并非雪莉,而是在场的另一位死党。

    “佳芳,把雪莉的米粉羹放下,你已经吃完一碗大份的鱿鱼羹了,还没饱?”

    厚!这个佳芳真的是愈来愈会吃了。雅惠的眼睛可尖得很,早看到她趁着两人在讲话没注意时,伸出魔掌要收了米粉羹。

    这个佳芳也真是的,如果把每天的下午茶和宵夜也一起算进去的话,共吃了快五餐饭,全身不长肉不说,上次店里每年的例行健康检查,医生竟然还说她营养不良,真不知道她吃的那堆东西全变到哪里去了?

    “人家是看雪莉不想吃咩,想说帮她解决,免得待会儿冷了不好吃嘛!”

    被大姐头抓包的佳芳的手还不知所措地挂在半空中,撇着嘴又心虚地替自己的嘴馋编了个合理的借口。

    另一方面拼命偷偷地向雪莉猛使眼色打pass,要她出声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我不饿,你拿去吃吧!”雪莉倒是很大方的想把午餐贡献出去。

    “你为什么不饿?都中午了!”

    雅惠换个对象吼,这家伙没生病前,能吃又不长肉的程度跟佳芳有得比。

    “喔,我早上在姐夫家吃过早餐,现在还很饱。”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耳的雪莉,不关痛痒的掏掏耳朵,精神懒散。

    “呵呵,雪莉你编的借口比我的还差,谁不知道你姐夫昨天跟雪漫姐姐出国度蜜月了,谁还会煮早餐给你吃啊?”佳芳很开心有人跟她同一国--借口比烂的那一国。

    被佳芳这么一说,雅惠也跟着露出怀疑的目光盯着她,锐利得让她一路从脚底发麻到头顶。

    “是真的啦!姐夫把房子借给他朋友暂住,他的厨艺是马马虎虎,但是个脸长得比台塑牛排更让人垂涎三尺的大帅哥喔!而且他长得有点像--喂!我话还没说完,你们俩要去哪里啊?”

    雪莉连解释的开头都还没讲完,只见两位死党像火烧屁股般地往门外冲,难道外面有金子捡吗?

    “去看帅哥!”

    雪莉听见跑在前头的佳芳丢了个简单明了的答案回来给她,然后二人就跑得不见踪影,速度快得咧!

    “去看帅哥?!可是他刚才已经出门了啊。”

    罢才她拿手帕出去二楼阳台晾时,就看到小绿骑着姐夫的重型机车,咻一声,从她家门前呼啸而过。

    ----

    “法先生,这是我们酒厂利用天然酵母发酵技术配合绿茶及红茶两种茶,所新研发出来的新茶酒,二种味道的酒精浓度各有不同,请你试尝看看,然后再给我们一点改进的意见。”

    整个试酒室里共有五个人,除了法哈利之外,一位是酒厂的大老板,而其余三位都是各酒厂的厂长。

    而刚才说话的人正是酒厂的张大老板。

    四人用小心翼翼近乎惶恐的态度,以及最大、最恒久的耐心等待着法哈利一点又一点,慢慢地试过所有未上市新酒的种类,深怕从他的嘴里说出半点不满意的话。

    他们会这么紧张是有原因的,因为法哈利手上握有的酒类销售通路堪称是东南亚最大,除了是酒类批发商之外,他亦是领有最高等级法国品酒执照的品酒专家,各大酒厂一研发出新酒,必撒下重金恳请他拨冗莅临酒厂赐教。

    只要他点头说可以的酒,一上柜便可以保证有百分之八十的销售能力。

    早几年前,法哈利开金口称赞过的酒,还曾发生酒架上空置一年供不应求的盛况。

    只是,能得到他首肯的酒厂并不多,而且法哈利的行事一向低调、不爱出现在公开场合,所以同业之间对他的好与坏皆有各种传闻。

    这次他愿意南下,这家酒厂受宠若惊的程度自然不在话下,连酒厂大老板都亲自全程参与,只为了陪他试酒。

    初次见面,法哈利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及混血儿独有的出色外表,加上俊朗有礼的态度以及认真聆听每一个细节的工作精神,会让人想推翻所有以前有关他的负面传闻。

    试了一下午,他终于尝完了所有酒类。

    “法先生,如何?”大老板手心开始冒汗,额边发际处亦渗出紧张的汗珠,而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三位厂长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

    他嗯一声,其余四人伸长脖子及耳朵,吸了好大一口气,而后屏住呼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法哈利露出在工作时,看不出情绪的那种点到即止的笑容。

    “茶的香味很高明地取代了酒味,喝下去之后可以让人清楚的感受到茶与酒在舌尖融合成一体的味觉,让饮者产生茶香与酒香皆具的双重享受,很不错。”

    直到从法哈利的口中听到“不错”两个字,酒厂大老板跟三位厂长才终于把因紧张而憋在胸口的气,藉由恢复正常的呼吸慢慢吐出,脸上也渐渐有笑容出现,扫除了之前的严肃气氛。

    总之,就是大家都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是--”

    他“只是”两字一说出,原先已稍放松的四人呼吸又马上堵塞住。

    “可以再试着改善茶中儿茶素及茶黄素的量,可能会对整个酒的味道及颜色有更上一层的助益。”

    儿茶素是绿茶涩味的主要成分,而茶黄素是红茶颜色的主要成分,法哈利希望让不错的新研发未上市酒可以更出色。其实不只是酒类市场,全世界各式各样的产品市场都需要有品质更好的新产品来刺激,才能更加进步。

    “当然、当然,待会儿我马上让厂长们着手去改善,务必做到尽善尽美,希望到时候可以请法先生再次莅临赐教。”

    专家都已开金口,大老板岂敢不照做,再顺水推舟一下邀请法哈利下回再来,这可是为了以后滚滚而来的大把钞票,以及酒类销售每年二百亿市场占有率的排名大跃进。

    “我会再来。”

    法哈利点头应允。

    ----

    揉揉惺忪的睡眼,雪莉恍神地望着眼睛上方的那块天花板,这里不是她的房间,是雪漫的。

    佳芳跟雅惠在等不到可以跟台塑牛排媲美的小绿回来,只好失望的先回店里之后,她便爬上四楼的房间,打开雪漫的计算机玩连环新接龙,玩了好久,后来累了,就不小心睡在雪漫的床上了。

    这个家一定真的有只睡魔窝藏着,才会在雪漫不在家时,附在她身上。难怪雪漫老是那么爱睡觉!不过,用暖暖的棉被将自己裹住且又没人吵,真的是好舒服、好舒服!

    伸个懒腰,雪莉听见床边的窗户传来水声,移动娇臀欺近没关的窗户往外看,刚好看见新邻居正在浇花。

    雪莉家五层楼的透天厝跟姐夫二层楼的房子在一前一后,而且两家之间的距离小到看不见,尤其从雪漫床边的窗户往下看,刚好就是姐夫房子顶楼的空中花园。

    “小绿,你回来了!”

    雪莉对着正在顶楼花园浇花的法哈利摇手大喊,完全忘了自己早上很不客气地给了对方一个大白眼。

    不知为何,她认识他不到四十八小时,但她对他熟稔的程度竟不可思议地快速突飞猛进。

    呵呵,一定是她吃了他好吃的荷包蛋的缘故,雪莉偷偷在心底承认自己是很容易受到食物跟男色收买的人。

    “可爱的妹妹,你好,我以为你不在家。”

    法哈利原本明亮的微笑在见到如草莓蛋糕般甜的她之后,不知不觉变得更灿烂,好心情也随之而来。

    原来住在这里会让人有如此的好心情,难怪好友当年一住之后,回家的时间跟次数就少了许多。

    “厚!我的名字叫魏雪莉,你可以叫我雪莉,也可以叫我雪莉妹妹,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可爱的妹妹,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耶!”

    上回老妈还从美国打电话来唠叨,说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可以擦亮她那又大又水的美目开始找金龟婿了。

    雪莉又嘟起她红红的小嘴,俏皮的模样让法哈利觉得她更加可爱,真没办法不用可爱去形容她。

    “你已经二十四岁了?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八岁。”雪莉白嫩无瑕的娃娃脸,加上娇小的身高,真的让他以为她只有十八岁。

    “唉!一定是因为把头发剪掉的关系。早知道上次就不要答应佳芳当她新发型的模特儿,把我原本漂亮的长发剪剩一半。”

    雪莉甩甩及肩的青丝,喃喃自语地抱怨。虽然拒绝可爱这个赞美词,但是她不排斥别人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法哈利换个话题,手中的浇花器没停止运作过,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还在享受青春,但是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该有工作了吧!

    “我正被强迫休假中,所以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再来就是玩。”雪莉摆了个失望无奈的表情。原本以为雪漫不在家,她可以偷跑回去上班,没想到雅惠比姐姐更凶,好讨厌!

    “强迫休假?”法哈利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她们说我太努力工作了,所以强迫我休假。”雪莉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看你这么优闲,是不是也不用工作?”

    迅速转换成期待的表情,爱拉别人下水也是雪莉的特性之一,她总希望有个人可以能跟她站在同一国,不管是为了什么。

    “不是,事实上我出门工作到刚刚才回来。”法哈利往左转约三十度,侧身替左手边的矮树丛浇水。

    又出现了!昨晚她觉得小绿与某个人相似的侧面角度又出现了,不自觉地,她望着他发呆失神。

    原来不是错觉,小绿有个令她想念起某人的侧面角度。

    花浇完了,法哈利将浇花器里面多余的水倒掉,放回原位摆好,然后站到距离雪莉最近的位置上,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身上有何不妥?”若非如此,为何她看着他的表情很很像想说些什么话。

    随着他每次挪动身子,或说话时稍微改变的表情及线条,那个令她想念的侧面角度就会消失。

    拉回失神的自己,雪莉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再度露出那天真无邪的招牌甜笑朝小绿摇摇头。

    他的身上并没什么不妥,不妥的是她的眼、她的心。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赏心悦目?”

    这是另一项观察心得。雪莉发现这个男人做任何动作时,举手投足问都给她一种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很容吸引住每个人的目光。

    “你觉得我很赏心悦目?”法哈利扬了扬眉,几乎每次跟雪莉在一起,她都会有些奇特又新颖的问题。

    在等待她回应时,翠绿的眼眸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嗯。”雪莉点点头。“除了长得帅之外,每次看你在做事情时,都会让我觉得赏心悦目,有洗眼睛的效果。”

    人长得帅就是用来给别人夸的,而雪莉是个从不吝啬赞美他人的人。

    “原来我有洗眼睛的效果,谢谢。”很特殊的赞美,法哈利收下了。

    “而且你现在闻起来很香。”傍晚的一阵微风从他身后吹来,带着他身上的香味拂过雪莉的脸及发梢,亦进入了她的鼻子。“这是什么味道呢?好熟悉。”

    她托着下巴很认真地想着,娇巧的鼻子配合地用力嗅着,看起来像一只小白兔很努力地想要嗅出胡萝卜的味道。

    “这是茶香跟酒香混合的味道。”不忍她想得太辛苦,法哈利直接告诉她答案,以免她想破小脑袋瓜也想不出。

    “有酒香?!小绿,你中午出门是去喝酒啊?”雪莉夸张地摀住鼻子,以免自己被熏醉。

    “我是去喝酒,但那是我的职业啊。”

    “什么稀奇古怪的职业?哪有人的工作是大白天去喝酒的!”雪莉才不信,就算是特种行业也要天渐黑后才开始上工。

    “想知道的话,陪我去吃晚餐,我再告诉你答案。当然,我请客。”法哈利肚子饿了,但是他又不想这么快结束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把晚餐当红萝卜来诱惑这只可爱又慵懒的小白兔。

    “没问题,我去换衣服,你五分钟后到我家门前等我。”

    果然,小白兔上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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