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开一个火花,他们已经并肩坐了很久,春梅看样子也不会端什么醒酒汤来打搅他们了。
清雅只看见身边人双手放在膝头,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直纹丝不动,再偷眼慢慢地向上瞟去,红色的喜服衬着适中的身形,喉结突起,面目清俊儒雅,看起来温柔沉静,应该是个容易相处的人,只是目光有些深沉,盯着前面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心突突直跳,别人都以为她非邓良不嫁,是小孩子脾气,可有谁知道,这十二岁的身躯里其实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
这场婚事,虽然有点儿小小的波折,但,终于如愿,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眉眼,这温和的神态,都是她曾经深爱的他,难道这一世是上天的补偿?
选择邓良,并非她的孩子气与任性,而是上天的恩赐,她需要的只是牢牢把握。
清雅的记忆回到来到这个世界前。
人流如织的人行横道上,一对青年男女争执着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绿灯变成了红色,女孩负气地哭泣捂脸忽然拔脚就往街对面跑去。启动的车辆正在加速,男孩看见一辆车来不及避让正向女孩撞去,他快步上去,奋力推开女孩。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沉闷而恐怖的响声,被推倒在地的女孩惊恐地回头,只见一个人影飞了出去,远远地落下。
“江平——”她连滚带爬地来到男孩子面前。
“清雅,不要,再吵了。我,我……”他又一次妥协求和了,但,这是最后一次,他叫她的名字。
看着刚才还鲜活的他,了无生气地闭上了眼,她哭得天昏地暗,声嘶力竭,却再也呼唤不回深爱的人。
她好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要强,那么看重事业,一次次地爽约要他空等?他的宽容好脾气,让她更加恣意地挥霍他满满的爱。
天地扭曲,日月交错。
黑暗中,忽然见到了光明,她奋力冲向那一片光明,只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叫道:“生了,生了,恭喜娘娘生了个小公主,好漂亮啊,长大肯定是个美人儿。”
她看见面前挥舞的是粉嫩嫩的小手,惊叫起来,却只是一阵嘹亮的啼哭。
“怎么她哭个不停?”一个疲惫而温柔的声音传来。
“娘娘不用急,小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哭一哭证明她身体好着呢。”
猛然睁开眼,清雅将手举到面前,还好,她没有再次回到婴儿状态,再看看四周,红色的喜帐,百子被,微微的光亮感,天已经亮了。
挽起喜帐,清雅的目光落在床边不远的软榻上,那里干净整洁,就像那个人根本没有睡过一样。
昨晚,本想坐到天明,等到红烛燃尽——按照曼罗国的规矩,这样相守的两个人才能一生幸福,谁知道她这幅身子骨到底还是太小了,眼见红烛就剩下那么一点,怎么也熬不过去了。
东倒西歪中,依稀听得邓良叫春梅进来服侍她睡了。
听到清雅的呼唤,春梅端了水盆进来,服侍她梳洗。
“驸马呢?”清雅看着铜镜里春梅忙碌的身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