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生集团内一片死寂,因为打扫的欧巴桑把董座的一份重要文件给丢进垃圾桶里,老板正不爽,大伙正在商量到底该不该移尊降贵跑到垃圾山去找回老板的心爱之物,还是继续待在会议室里看老板脸色。
说起他们肇生集团的老大,啧啧啧,真不是盖的,193的模特儿身材衬得他高壮的体格显得好粗犷、好性格,就连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看了,都忍不住要竖起大姆指说:赞赞赞
好想把女儿嫁给他,但,他们不敢,因为老板生起气来的模样有些可怕,加上脾气又火爆,真怕真把女儿嫁过去,女儿会变成家暴受害者,所以他们几个加起来好几百岁的老头,就算是再怎么觊觎老板的美色,也只敢放在心上,不敢随便柒指,像现在
老板还在发火!
他开什么玩笑!
把资料弄丢的是打扫的欧巴桑,又不是他们几个,他干嘛摆脸色给他们看!
吧!真想摔桌子走人,但,他们很孬,他们不敢,所以只好继续低着头,听这三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训斥他们几个,并且催眠自己,要自己看在这毛头小子每年让他们股东分红超过五千万的份上,就暂且忍耐。
忍耐、千万要忍耐
肇生集团高阶主管咬牙切齿,继续听范齐舟发飙,但他实在太过份了,他数落他们超过一个钟头了,现在是想怎样?!
有人拍桌子站起来!
是谁?!谁那么大胆,敢在老板训示人的时候拍桌子!
大伙投以既好奇又祟拜的眼光。
是副总!
氨总好厉害、副总好伟大!
啊,他们知道,副总一定是仗着他们前朝功臣老将,所以才敢这么冲撞上司!没办法,谁教副总是肇生集团的开国元老,老板就算不看在副总劳苦功高的份上,也要看在当年副总跟董座的老爸胼手胝足一起打天下的面子上,给副总老脸留点面子。
氨总加油。
众人用关爱的眼神默默的帮副总加油、打气。
氨总一下子勇气百倍,当年为公司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气概这下子全回来了,他抬头挺胸
但,目光一迎上董座的,他又颓着两肩,变成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狈。
“什么事?”范齐舟冷凝的眸光扫过去,空气瞬间冻结,而那好厉害、好伟大的副总顿时舌头打结、双脚发抖,讲话变得结结巴巴,他说:
“没啦,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董事长您,您的手机在响。”可能是老板骂人骂得正爽着,所以没听到,因此他拍桌子、站起来是想好心提醒老板大人啦,嘿嘿,没别的意思。
ㄘㄟ,副总跟老板讲话竟然用敬语,真是“卒仔”一个。
有人站起来!
“你想干嘛?”范齐舟一个横眼瞪过去。
那人马上鞠躬哈腰着,说:“我去帮董事长拿手机。”
“我自己会拿。”手机就在他面前,不需要他们几个阿谀谄媚。“你们可以出去了。”
可以出去了!
众人一惊,且喜上眉梢。
“哦,好好好~~”大家如鱼贯般地夺门而出,就像深怕稍慢一步,又被范齐舟给逮回来,再数落一番。
待众人走了,范齐舟才拿起手机,没好气地直接问:“找到人了吗?”如果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他就想扁人了。
“报告董座,人没找到,但从通话录音中,我们查到一个可疑的嫌疑犯,我们猜想,应该就是那人怂恿黎小姐离家出走的。”范齐舟的特助小心翼翼,讲话还斟酌字眼,深怕自己要是一个措词不当,就惹怒了上司。
“有人怂恿书纬离家出走!”他妈的“那个人是谁?”他要把那人揪出来,狠狠地训他一番。
“梁小波,董座知道这个人吗?”
“梁小波!这是什么名字啊!”既没气质又没水准,难怪会怂恿他未婚妻离家出走。“没听过,她是谁?”
“她似乎是黎小姐一个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就在黎小姐不确定该不该嫁给董座的时候,黎小姐连着好几天都打电话给充这位梁小波小姐。”
“有梁小波的地址吗?”他觉得他直接找上门,追问他未婚妻的下落会比较快。
“有。”在老板底下做事,他深知上司做事的每一个流程,所以在第一时间,他便派人把那个叫梁小波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我现在马上把梁小姐的资料送过去给董座。”
“你几分钟后过来?”
“唔”范齐舟的特助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的车程。”
“好,我直接在大门口等你。”他坐民生的车,他要在车上直接听证物,想了解那个叫梁小波的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书纬毁约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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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嫁?你贪图他的钱吗?”
范齐舟一坐上车,就拿着耳机听他未婚妻之所以逃婚的始末,而民生早就把带子转到要点处,所以带子一开始拨放,就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嗓音。
她的声音清澈透亮,很有元气,而且问的问题直接了当,不难想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接着,范齐舟听到他未婚妻传来幽幽的嗓音。
“小波,我怎么会是为了他的钱,你明知道我喜欢范齐舟、我是贪图他的人才想嫁给他的。”
“等等”他未婚妻还没讲完,那个叫梁小波的女孩就急着打断书纬为他迷醉的喃喃自语。那女孩尖着嗓音要他未婚妻醒醒“范齐舟他帅有什么用!你别忘了,你跟他是契约关系,他早在合约上就载明了,你们之间不谈情不说爱,他是为了他奶奶所以才挑选你当他老婆的,你记得吗?书纬,范齐舟要的是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是冲着这一点,所以才选你的,现在你犯规了,这事要是传到范齐舟耳里,他会怎么处罚你?”
“他会要我离开他..”黎书纬幽幽地叹了口气。
“是的,他会要你离开他,然后他会再找一个代替你的新娘子,安抚他们家的老佛爷,我早告诉过你了,这桩买卖婚姻不能做,现在可好了吧,你赔了身子又赔了心。”
“我跟他没上床。”书纬幽幽地替他解释。
范齐舟猛点头,是的,他没跟书纬上床,所以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梁小波,她可以闭嘴了。
“所以我没赔了身子。”他的未婚妻补述,为他脱罪。他原本以为书纬这么说了,那个叫梁小波的女孩子就会熄火,没想到她听到他没要了书纬的身子,更是炮火全开。
“那,那个范齐舟的一定有毛病。”
有毛病!
她是在说他吗?范齐舟皱眉,因为打从他出生,就活在云端上,这辈子他还没听过有哪个人说他有毛病的。
“想想看,你长得这么美,当年在读书的时候,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气质美女,而你跟范齐舟都订婚半年了”
“七个月。”书纬更正。
梁小波马上跟着搧风点火。“都七个月了,他还没碰你一下,书纬,你确定范齐舟跟你定契约婚姻是为了他奶奶吗?”
“要不然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事实上,范齐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说?”
“比如说,他其实是个gay,跟你结婚事实上只是个榥子..而书纬,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你怎么办?你能每天晚上睡在心仪的男人身边,却得忍耐他不爱你、不抱你吗?书纬,你可得好好想想,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断送你一辈子的幸福吗?”梁小波问。
而这一次,他未婚妻沉默不语,没回答梁小波的问题。
他妈的,她竟然说他是个gay。
范齐舟听到这里,已经沉着脸,胸口翻腾着熊熊怒火,他忍无可忍地摘了耳机,把整个player丢到另一边的椅座上,而且要民生马上把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飙。
他要去找那个神经病疯女人,问问她,她明明不认识他,凭什么说他是个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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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齐舟杀到梁小波住的地方去,但,他人一到那里,就整个人傻住。
甭儿院!
“民生,你是不是弄错地方了?”站在墙面已经斑驳,房子十分老旧的平房前面,范齐舟有点晃神。
那个梁小波,听她的口音像是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就算她是个孤儿,也早该到了离开孤儿院去打拚的时候了,为什么民生却载他来这?
站在孤儿院面前,范齐舟心里有柔软块的地方被打动着,因为在他八岁之前,有整整三年的时间在这种地方渡过他的童年岁月。
他记得修女妈妈对他的好、记得园长是怎么包容他一个失去依怙别扭的小男生,而那个梁小波“她也是孤儿!”
“不,她不是孤儿,她是这里的负责人。”民生细说起有关梁小波的成长背景,范齐舟这才知道。
原来,这里的负责人本来是她父亲,但她爸妈离异了,妈妈改嫁、父亲远走他乡,独独留下这个孤儿院。
“原本梁小姐的父亲想收了这,但梁小姐舍不得,她说她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朋友,而这里的院童就像她的弟弟妹妹,她舍不得把弟弟妹妹送人,所以她一直苦撑着。”
“苦撑着?她用什么苦撑着?”范齐舟觉得那个叫梁小波的女孩是个蠢蛋。她一个二十四岁的小女生,又没有谋生能力,却要维持十几个院童的生活开销。她日子会过得多么苦,他可以想象,但他无法想象这种日子她是怎么撑得过来?所以他才说她蠢啊。
范齐舟皱着眉头,推开老旧的木门。
吧净整齐的院子里有几辆孩子骑的脚踏车,那脚着车有的缺了脚踏板有的龙头歪了一边,看得出来应该是捡人家不要的,而这样的破旧的脚踏脚却整齐地排在大树下,看得出来脚踏车的小主人们有多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礼物,而在脚踏车旁,则有一座小小的秋千,架在高大的树上
范齐舟过去,手握着秋千上的绳索。
这秋千之于他而言格外的亲切有感情,因为在他童年的记忆中,他待的那家孤儿院也有一个像这样的秋千,而他
他虽初来乍到,但却看得出来这里虽小,但环境却维持得很好。这里的矮房子看起来虽破旧,但很有家的感觉。教室里传来手风琴的声音,奏着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
这种感觉让他有个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小时候,自己还待在孤儿院时,而这样的情境差点击垮了他一向刚硬、不柔软的心。
“你是谁?”
突然一个毛小子窜出来,打断了范齐舟沉醉在弹得乱七八糟却很有感情的乐音中。小男孩手抓着裤裆,夹着双腿,一副很别扭的模样;看他的样子,像是急着要去尿尿,但尿意却敌不过他对他的好奇,所以小男孩夹着双腿跑到他面前来,亮着一双眼睛。
这人看起来好像很有钱。
小男孩笑开了眼,昂着盛满笑意的一张小脸看看他左右,发现他双手空空的,那张笑脸陡地垮了下来。
伟伟问他:“你没带你们家小孩子不要的衣服来!”
“没有。”他们家没小孩。这小孩是怎样?一来就问他这个怪问题?他要他们家小孩不要的衣服!
哦,是了,他是这家孤儿院的孤儿,所以他只能捡人家不要的衣服。
“也没带橡皮擦?”小男孩看看他的西装口袋,发现他的口袋一片平坦,没有鼓鼓的,里头不可能装东西。
这人真没礼貌,他不晓得他们这些没人爱、没人疼的小孩子很可怜吗?来他们这,也不晓得要带一些他们家不要的东西来给他们。
像他,衣服破了不要紧,但是带去学校的彩色笔老是没水、没色,这就够可悲了“为什么你来了,却不带彩色笔来?”
“你想要彩色笔?”
“不是我想要,而是学校要用,我老是用黑色画云,老师问我为什么?拜托,这当然是因为我没别的颜色的彩色笔了嘛,还问我为什么!”小男孩翻白眼的表情似乎觉得他的老师很笨。
“但,我能回答老师说园长姐姐没钱、很可怜,我不敢跟园长姐姐拿钱买彩色笔吗?所以我只好说,天快下雨了,所以云是黑的,而我们老师很白目,竟然还问我,为什么我的房子也是画黑的?我只好又扯说,因为房子的后山上有一座黑心工厂,它排放出来的黑烟飘啊飘的,就飘到前头来,弄脏了房子,所以房子是黑的。”小男孩比手画脚,说得正起劲。
突然,房子里头探出一张脸来。
“伟伟,你在做什么?”
小男孩明显地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把脸转回去,看到园长姐姐推开门,正在穿鞋,他先下手为强,跑到园长姐姐面前,介绍:“有客人来了,客人说他要买彩色笔给我。”
“你跟客人要东西!”
“我哪有!是他自己说要买给我的对不对、对不对?”小男孩冲着范齐舟直眨眼睛。
说谎是不好的行为,但,范齐舟却奇异地,一点都不怪这小男孩;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幅画吗?
因为他的彩色笔里永远只有黑色,因为他的云是黑的,房子也是黑的..好吧,他承认,他对这家孤儿院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
“民生。”
“是,我知道。”老板光一个眼神,卫民生就知道上司的想法。
老板要他去买彩色笔是吗!
他懂、他了解、他马上就去。“但,要买几盒?”卫民生看着老板。
老板却转脸却问梁小波“你们这里有几个院童?”
“十八个。”抢着回答的是小男孩,而且小男孩很兴奋,因为这个有钱人这么好商量!他要什么,他就愿意买,而且还是园里的小朋友一个人一个,他真赞、真是个大好人。伟伟笑得口开开的,而小波却十分不高兴。
她不喜欢园里的小朋友跟人要东西。
他们只是没父没母,又不是乞丐。“你不需要这么做。”小波不是第一天认识伟伟,她知道彩色笔铁定是伟伟跟客人硬ㄠ的。没有客人会来到园里,才发现自己忘了带礼物,他应该是别有目的而来,只是遇到她之前,先遇到难缠的伟伟。
她早告诉伟伟,不准再跟客人讨东讨西的,她觉得这样人家会看轻他们院里的小朋友,但伟伟似乎不这么认为。
伟伟觉得会来他们院里的大多为了钴名钓誉而来,所以让他们买些东西有什么关系,他们是真的需要,又不是浪费。
他们是真的需要别人可怜,又不是装的,所以为什么不能跟客人要东西?他们要他们需要的,总比他们来,老带一些没路用的东西送他们来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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