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眼屎,十足一副贫苦老农的架势。
“请问大师出何门啊?”
严老头摆摆手,“在下严真,是卖番薯的,偶尔兼职做法事,只会点粗浅把戏,上不了台面。”
“严大师谦虚了……”赵将军在心里摇了摇头,几人尴尬地寒暄了几句,老赵就招呼李主任到一边说悄悄话:“这就是你请来的得道高人?他倒有自知之明,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
这个世界各种神秘学也是各国的研究热门,什么人体超能、心灵实验曾经火得一塌糊涂,也鼓捣出一些实用成果。
不过,第二次冲击过后,绝大部分玄学理论、研究成果纷纷失效,就是不灵了,原因不明。后来各国政府陆续中断了这些神秘学的研究经费,不再烧冤枉钱了。由于招摇撞骗的“高人”太多,那些失去证据支撑的玄学统统被打为封建迷信,并严惩不贷,社会风气才好转许多。
李主任急得脸色通红,“他的档案你不是看过了?我当年可是亲身经历,对方可是真正的得道高人,绝无半分虚假。”
赵将军仍旧一脸怀疑,“看不出来他有98岁,不是造假的吧?”
“怎么可能,他一家老小,祖宗八代都是有据可查的。”
严老头对身居高位的赵将军不假辞色,一副高人风范的样子。赵将军听了李主任的忽悠,尽管事实与当年的卷宗一致,没有亲眼所见,他还是满脸怀疑之色。
所以,李主任使了个颜色,让严老头露一手。
“咳咳!”严老头盘坐在沙发上,瞥了老赵一眼,“那就,看个相吧。”
老赵挑了挑眉,正要开口。
“你有两个孩子!”严老头断定道。
话一出口,李主任额头就冒汗了,悄声对严老头道:“大师,老赵有三个孩子啊!”
“哼!”老赵瞪了李主任一眼,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那是你这么认为!”严老头又补充了一句。
老赵闻言停下了脚步,脸色黑如锅底:“你什么意思?”
“跟你想的一样,你洗头的时候,有没发现水有点绿?”
“住口!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我一巴掌拍死你……”老赵气得脸色发紫,任谁被污蔑为绿帽王,不打人都算轻的。李主任见势不妙,赶紧拦住了暴怒的老赵。
“大师,您这是……”
严老头眼皮一抬,哼了一声。
“难道,您不是故意气跑老赵的?”
“我吃饱了没事干啊?”
翌日,老赵再次来到酒店找严老头。
“老赵,你改变主意啦?”李主任见他脸色灰败,心中了然。
老赵吱吱唔唔道:“老大也是我的孩子,只不过因为我体质特殊,才没遗传到我的DNA……嵌合体,你应该清楚吧?”
“哦——”李主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种案例我见过。就是胎儿把双生兄弟吸收了,身上长着兄弟的器官……”
“嗯,严大师果然厉害,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都算出来了。昨天是我莽撞了,这次前来,是给大师赔罪的。”
“无妨无妨。”严老头摆摆手。
不过,严老头露的这一手跟激活EVA无关啊,根本无法说服老赵同意,采用玄学的方式解决问题。
所以吃过午饭后,严老头转悠到附近的菜市场,随手挑了一个鸡骨架。然后一行人来到市医院的太平间里,拉出一具病人捐献的遗体,开始现场操作。
不料,严老头没有马上开始,而是手持一个破罗盘,沿着医院附近瞎转悠,嘴里还念念有词。
“云垦、尚冂、紫晨……”
李主任跟老赵跟在一边,满头雾水。看着严老头一边念叨一边在下水道,或者花坛里随意丢着鸡骨头。
小萦好奇问道:“爷爷,你在找七关吗?”
所谓七关,代表了一个人口集居地的生气流向。在茅山术中,七关是指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分别与北斗七星(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相对应。
“聪明!那你知道大灾变后的斗转星移吗?”
“我算算。”小女孩竟然在书包里拿出一个罗盘,接着用铅笔在作业纸上写着什么。
“小萦啊,找七关是为了干什么?”李主任见严老头不开口,只能向小女孩打听。
“爷爷是用鸡骨头封锁医院周边的生气流动,这样就能把那些脏东西困住。”
“哦,小萦好厉害,这些都知道!”李主任摸着小萦的头,不住地夸奖。
小萦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道:“以前在家无聊的时候,就翻看爷爷的书,才知道这些东西的。”
“那为什么要困住那些东西呢?”
“我……不知道了,得问爷爷。”
不过严老头现在可没空搭腔,不断掐着手在算些什么。
绕了医院一大圈,小萦的作业纸上也记了密密麻麻的符号跟数字,还有各种形状的点线图。
“我算出来啦!”
严老头接过小萦的作业本,一边看一边点头,“嗯,不枉我教了你那么多东西。可惜啊,你是女娃……”
“咳咳,女娃子怎么啦,也可以继承您老人家的衣钵啊!”闲极无聊的李主任接了句。
“我可不想害她进大牢。”严老头幽幽回了句,李主任讪讪一笑。
终于,在老赵不耐烦的时候,严老头又回到了太平间。
这里冷气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李主任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接下来严老头的手法就利索了,只见他掏出一张厕纸材质的符纸,往尸体的额头上一贴。
要命的是,小萦还巴巴的往前凑,完全不怕死人,李主任拉都拉不走。
“这就……完事儿了?”李主任看着台子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气氛有些尴尬。
“等会儿。”严老头干脆蹲在一边,点了一根烟。
老赵则满腹怀疑,“要不,我们先下去歇会儿?”刚才在太阳底下转了半天,他快中暑了。
不料,话音刚落,一只冰凉的手就搭上他的肩膀。
老赵顿时一哆嗦,只感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下直窜上天灵盖,“我日!”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有了条件反射。直接抓住那只手,扭腰就施展了一记过肩摔。
嘭!
一声震响,台子上的尸体被摔了个结结实实,众人都惊呆了,严老头眼睛瞪得溜圆。
老赵正在得意的时候,地上的家伙突然动了。
“小心!快出来!”严老头叫了一声,就拉着小萦溜出门外。
“诈尸啦!”李主任早防着,反应也飞快。
老赵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是炸裂的,这是他头一回见识死人活过来。他可明白,这具尸体已经在这里保鲜了7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他刚跑了两步,就感觉脚跟被一只钳子般的手抓住了,回头一看,只见一双翻白的眼睛,尸体裂开嘴吧,流着黑色的黏液,正对着他笑……地上的活尸如同一条冰冷的蛇,迅速攀上了老赵的身体,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老赵!”李主任赶紧向严老头求救:“大师,快救救他!”
严老头嘴角不察地一扯,递给他一小块成色垃圾的玉片,“用这个,塞进尸体的嘴巴。”
李主任犹豫了两秒,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他忍着恐惧扑上去,扯住尸身的头发,想将玉块塞进他嘴里。可惜折腾了半天没成功,老赵的脸都快发黑了。
他感觉掐住他的东西,简直不是肌肉在用力,而是用骨头,简直像被一头银背大猩猩掐住了,挣脱不得。
“大师,他不张嘴啊,弄不进去!”
“快找个东西撬开!”
“用这个!”小萦紧张得小脸通红,还是递上了一根钢尺。
李主任接过就是一阵猛撬,花了吃奶般的力气终于打开了尸体的牙关,将玉块塞了进去。
这下子,尸体如同失去电源的机器,身子一挺,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