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终于是参透了一些玄妙。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范家老最后要以这样的结局作为收尾,对方终究还是对言和有感情的啊,为了保护言和,宁愿让他这个新秀将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还真是老谋深算呢。
不过,看在言和的面子上,就不和你计较了。白衣回身,拍了拍言和的肩膀,随即大笑着出门去,好似满心都是快意。
而在祠堂的客房之中,范家老和墨家老相对而立,精瘦的老者叹息道:“文哥儿,你何必这么做呢。言和这小娃儿不差,能够扛得起外面的那些风风雨雨,放手让他们去做不就好了。我们也能够多享几年的清福。”
“乱世已至,家国沦丧,那个狂生是个不世出的人才,可惜心肠太狠,我怕言和掌控不了。我们这群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不死的,又何妨再多些磨难呢。”范家老也是一脸怅然地唏嘘道,完全没了之前议事大厅之中的死板。
“说的也是,那么多年的苦难都咬咬牙熬过来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星半点的。可是在我看来,这个小娃儿虽然手段狠辣,但是对于言和,却是有一股特别的意味。恐怕言和那小丫头早就和他交过底了,你就是这个时候出手,其实也没有多少意义。”墨家老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宽慰道。只不过他这宽慰,在范家老面前着实不动听。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范家老一脸尴尬,随即转移话题道,“原本是说好只是为难一下这个狂生,可是洛荒霞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变卦,没有给那个狂生一个下马威,反而推了他一把?难道江南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倒是有这个可能,虽然河图是在言和手中,但是文哥儿,你不要忘了,那位洛神手中也有一本与之相当的洛书呢。而且对于天机测算来说,还是洛书更胜一筹。那个小妮子,知道些天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墨家老敲了敲手中的烟袋锅,一脸严肃地分析道。
对于他们而言,彼此都是十几年磨合之后的老兄弟,光阴可以消磨一切冲突,特别是在面临这样的磨难的情况下,若是为了一点点利益就嘤嘤苟且,他们也没有办法组建神鹰,更没有办法发展到现在。
自从靖康之辱到如今,皇权的威严早已经在北地消散得差不多了,只要能够驱逐作威作福的金狗,是义军还是别的什么,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区别。特别是“神鹰”这种世家门阀联合而塑造的产物,更是一种家族私兵性质的组织,考虑的更多是维护自身利益的问题。
其实白衣确实是猜对了,这一番变故确实是另有隐情,但是神鹰的五位家老之间的联系绝非他想象的那样松散,之间的利益关系也并非有什么剧烈的冲突。他们所忌惮的还是白衣那心狠手辣的做事方式,一个有造反心思的书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心狠手辣又不愿意屈居人下的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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