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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个英俊潇洒、幽默风趣的男人,筱芙只觉得好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尽管那些男公关很会说甜言蜜语,把女人捧上天,筱芙却一点也不陶醉,反而特别清醒。她明白那些男人表面把女人当成珍宝般呵宠,实则虚与委蛇,一心只想掏空女人的钱。
看清他们的真实面目,就足以杀光筱芙所有浪漫的细胞,不懂为何就是有女人会沈溺在这种虚情假意的男人怀中。
她其实并不鄙视他们。他们之所以甜言蜜语、承欢献媚,和女客人虚情假爱全是为了工作。头脑不清楚的是那些将虚情当真爱认真的女人。
你付钱、我服务,再简单不过的交易关系,却因为女人浪漫多情的天性而产生许多痴情怨女。
幸好他们这群好友至今没有人头脑不清楚。雪湖尽管爱玩,常在男公关店流连忘返,但也不曾沦陷过。没想到,他们这样的态度反而惹来更多男公关的喜爱,雪湖成了林森北路最出名的男公关店女王。
反观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一点也不像印象中的男公关。他的谈吐不像一般男公关那样浮夸肤浅,气质和风度也更稳重和优雅,若说他是某公司经理人还差不多。
还有,他面对饭店服务人员和机场瘪台小姐的态度,那种主宰一切的权威感,实在不像是演出来的。
他唯一像男公关的一点,就是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
不管是之前的机场瘪台小姐,还是飞机上的空服员,每个人一见到他,莫不露出惊艳的表情,眼睛瞬间充满爱心。
才登机不久,飞机上所有的空服员,都一一来向他“请安”过了。
“范先生,你好,欢迎您搭乘xx航空,若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a小姐走后换b小姐。“范先生,这是机上最顶级的红酒,需要我为您倒一杯吗?”
c小姐突然出现。“机上空调冷,需不需要毛毯或枕头呢?”
d小姐也不遑多让。“这是耳机,目前机上提供许多频道节目,干脆我来替您调好了。”
这些人真是够了哦,是没见过帅哥吗?有必要那么趋之若鹜吗?如果她们知道他是个男公关的话,不知还会不会这么献殷勤?
筱芙转头看他。刚刚对她摆出一张唯我独尊的“塞面”瞬间变成温柔亲切的笑颜。
哼!人家不过谄媚献殷勤,就马上换了嘴脸,也不想想谁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若他要奉上笑脸,对象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咦?她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迸出这种奇怪想法?
“谢谢你们的好意。若有需要,我会按服务铃的。”范原彻有礼地婉驹普服员的服务。
对于这样猛献殷勤的场面,他习以为常,也懂得最有效的杜绝方法就是冷漠以对。但他知道身旁的筱芙正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了不露出马脚,他才克制自己不要用平时的态度应对。
尽管他不知道一般的男公关是如何伺候女客人的,但应该是温柔多情的吧,绝不可能像他平常的真实模样。
空服员毫不掩饰失望地默默离开。筱芙模仿着那些空姐甜腻的语气道:“范先生,要不要酒?要不要耳机?我看她们干脆直接扑到你身上,问你要不要和她们上床好了。”
范原彻轻声低笑。他没料到为了避免她识破而故意假装的温柔,意外地引来她的醋意。她的反应让他有股莫名的欣喜,忍不住开口逗她。
“你的语气听起来好酸,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露骨。想不到你满脑子低级思想。”
筱芙被那句“满脑子低级思想”给惹毛了。“我低级?!不晓得谁比较低级?一见到女人对你阿谀奉承,你就酥了。瞧你刚才那副乐在其中、一脸陶醉的样子,怎么,平时拍女人马屁拍到烦了,现在被女人捧上天,就得意忘形了?”
范原彻默不吭声、一脸诡异地盯着她看,那目光彷佛x光般要穿透她的心,倒教筱芙坐立不安起来。
奇怪?他干么不反击?为何不回嘴?净拿那双深邃瞳眸直瞅着她,难不成被她一语道中,找不到话回了?
范原彻忽然露出了然的微笑,其实心里早已笑翻天了。他忍得几乎快得内伤了,还得故意装酷,免得破功。
“你反应那么激烈,该不会是因为吃醋了吧?”
什、什么?!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她吃醋?!这小子未免太自大了吧?
“吃你个头啦!”筱芙好想k他一拳。“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看不惯你和那群花痴女上演的肉麻戏码,尤其是你刚才那副快流出口水的色鬼模样,看得我快吐了。”
听到筱芙骂得那么难听,范原彻不怒反笑。“看来你真的在吃醋。你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
“都跟你说我不是在吃醋了!你是听不懂吗?我”筱芙忽然住嘴,因为他根本没听进她的话,一个人笑得合不拢嘴。
若她再辩解下去,只是越描越黑而已。气极的筱芙干脆住口不说,她赌气地撇过头不再看他,就这样直到飞机起飞,滑行在寂静的夜空中,她都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空姐送餐点过来时,两人也是默默用餐。只是,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故意做给她看的,面对空姐频献柔媚的他,这回仅是冷淡点头道谢,不再露出他的致命微笑。
看着空姐个个满怀希望地来又失望地走,筱芙莫名地感到一丝高兴。
或许是心情已平静下来,紧绷一下午的情绪渐渐放松,倦意席卷而来。她靠着椅背,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睡着了。
看完台湾上个月的营运报表,范原彻揉揉酸疼的眼,转头一看,筱芙已闭眼睡去。入眠后的她少了火气和倔强,脸蛋的线条更加柔美,看着她长而鬈翘的睫毛、小巧挺直的鼻及弧型完美的唇,一股火热袭上他的胯下,欲望在体内流窜。
他闭眼静静感觉原始本能的暴动。她真的很特别,他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但一碰上她充满活力狂野的眼,他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唉,好久没有这样冲动行事了。一碰上筱芙,他便不由自主地让直觉和感性主宰一切,所以才会将错就错地不戳破她的误认,顶替别人接受她的聘雇。
他这么做是不是太轻率了呢?
这应该符合莎莎给他的建议吧!他轻笑。不过,真的很有用,自从和她见面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好,和她斗嘴比任何运动都要提振他的精神,看着她火冒三丈的模样,不知为何他便觉得有趣。
尤其她吃醋的样子,使搭机的无聊一扫而光,原本枯燥乏味的营运报表也变得有趣。她好奇的目光,想看又抗拒不看的举止,他全都看在眼底。
她一定很困惑吧!他并不如预期的表现,绝对不符合她对男公关的印象,但他本来就没打算伪装到底。
他不晓得这样的误会到何时才会被拆穿,结束这荒唐的关系,他只觉得像这样各取所需的感觉并不坏,反正谁都没有损失,也许他们能维持这误会直到她参加完婚宴,然后她满足她的自尊回到台湾,他完成“阶段性任务”后,也得回到自己忙碌的生活和工作。
所以,就这样吧!第一次他没有计划、没有预期,让命运完全主导一切。范原彻望着她的睡脸出神,嘴角不自觉地浮现温柔的笑。
他替她调整椅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睡得更舒服些,然后又呼叫空服员取来枕头和毛毯,轻柔地为她盖上,挡住机上过冷的空调。
看着她睡得更甜、更舒服,范原彻也开心地拿出另一份报表审阅,恬静的氛围在静谧的机舱中浓浓飘荡。
飞行了一个小时又四十五分后,飞机终于降落在香港赤鱲角机场。
带着浓浓的睡意,筱芙在范原彻的催促下,起身离开座位。
“到了啊?”
“嗯。你走前面,包包我来拿。”
对范原彻的指示,筱芙没有抗议,乖乖地照做。许是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筱芙对范原彻扶在腰间的手,完全没有注意。
只是步出机舱口时,那群空姐瞪她的目光足以烧掉一座森林。筱芙暗暗咕哝,不懂这群空姐干么看她像见到仇人一样。
她刚有得罪她们吗?奇怪,送餐点时还好好的啊,怎么小睡一觉起来,就全变了样?难不成她刚睡着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就这样胡思乱想下,她迷迷糊糊地通关,被范原彻推来拉去,终于领好行李其实都是范原彻一个人忙,她只负责呆呆地站着而已范原彻推着两人的行李大步往前迈进。
大门打开,有些冷冽的夜风吹醒筱芙的瞌睡虫。她左右看了看,问:“我们要去哪儿?”
“出关前我和饭店人员连络过了,他们会派车来接我们。”
“咦?”想不到他那么细心,连这些都想到了。难道这就是身为男公关的专业?
一阵冷风吹来,只穿着连身洋装外罩针织衫的筱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范原彻皱着眉看她。“你会冷。”那根本不是个询问句。
筱芙点点头,大眼紧巴着他。他该不会想脱下外套,然后温柔地罩在她肩上?虽然有些老套,但这才像超级男公关的作风吧!
想不到范原彻只冷冷地说:“你明知道到香港会很晚了,气温可能会很低,实在不该只穿这样搭飞机。至少应该再带个外套以防万一。”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脱外套给她穿咩?怎么突然对她训起话来了?他到底是她请来的男公关还是保母啊?碎碎念了一堆,真是够瞎了!
“那你不会脱外套给我穿啊!”“我才不要。你会冷,我就不会冷吗?”他拒绝得很干脆。
没见过男人这么没风度的,筱芙撇开头,气得不想看他。平常她只要喊个冷,身边的男人莫不赶紧脱下衣服给她披着,不管自己有多冷、身上的衣服是否够穿,只要能脱就脱。哪有男人敢在女人面前喊冷的啊?
就眼前这范原彻会这么不识趣地拒绝表现绅士风度。亏她刚才还觉得他很细心说,唉,这男人到底是哪里构造不对啦?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超脱她的认知范围呢?
突然,一条温暖的毛料围上她的肩筱芙抬头,看见范原彻仍旧挂着刚才那张扑克脸,但眉宇间却流转着一丝温柔。他抓着喀什米尔羊毛围巾的两端,套住她,将她困在怀里,为她挡去冷风。
“因为常东南西北地跑,所以我习惯带条围巾在公事包里。你先勉强御寒吧!”
筱芙怔怔地望着他,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出乎意外的举动,搅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默默感觉心脏在胸腔内沉重地跳动。
就在此时,一辆黝亮的朋驰轿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来。身着暗黑色制服的司机迅速下车,向他们行礼。
“不好意思,久等了,执”
范原彻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没关系,叫我范先生就好了,这位是高小姐。”
司机先是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他,随即恢复镇定。
“是的,范先生,高小姐,欢迎来到hongkong。请上车吧!”他替他们打开后座车门,马上转身将两人的行李卸下,放入后车厢里。
完毕后,豪华轿车往前驶去,远处一团团灿烂的亮光就在一段黑暗之后,从窗外望去,那巍峨耸立的摩天大厦彷佛耸立在海上一般。
而那团团闪烁的灯火正不停地放送着香港特有的活力。望着远方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不夜城,筱芙的心却烦乱了起来。
但她隐隐明白,那烦乱的原因并不像之前在台湾时,单纯地因为紧张。
她紧紧盯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昏黄的路灯不时从她眼前闪过,肩颈上那喀什米尔围巾默默地传来柔柔的温暖。她紧抓着围巾,嗅闻着专属于主人的气息,胸口那团乱纠结得更紧、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