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连忙踩着细细的黑色高跟鞋,跟上她的脚步。
“那位公关公司的代表,应该就快到了吧?”
画完最后一份设计图,存档之后,靳达夫搔搔头发,咕哝着问。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很不情愿和公关公司的人碰面,他向来讨厌以交际应酬的方式来拉生意,尤其搬出公关公司私下接洽,更让他觉得自己像在背后耍手段的小人,那实在有违他的作风。
然而,为了顺利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他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真厌恶这种屈服妥协的感觉。
“是的,我和他们约两点,”张建辉抬起手看了看表,兴致勃勃地问道:“老板,还剩几分钟而已,要不要先到会议室去?”
“嗯,你先过去,我还要喝杯咖啡。”
他生活严谨,不烟不酒,不嫖不赌,唯一能消除压力的方式,就是喝杯香浓的咖啡,以及上健身房打打拳击。
“好的。”张建辉只脑凄笑。
老板的怪癖他也知道,看来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委托公关公司这件事。
没办法,他只好自己先到会议室去了。
到了会议室,他怎么也没想到,等待他的竟会是那样美丽的女子。
“你就是心桥公关公司的慕小姐吗?”老天,大美人哪!他喜出望外,口水差点淌了满地。
这是老天给他这个万年王老五的最后机会吗?
“是的,我是。我叫慕怡璇,请多多指教。”慕怡璇露出浅浅的微笑,礼貌地递上名片。
“慕怡璇小姐是吗?名字真好听耶,人也好漂亮。”张建辉望着名片呵呵傻笑着,口水已忍不住滴下来。
“谢谢你的夸赞。”慕怡璇大方地接受赞美,接着随即切入正题:“既然你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开始谈谈这件案子”
“请稍等一下。”听到她的话,张建辉马上从飘飘然的世界回过神。“我、我们老板还没有来,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你们老板?”
“是啊!他说这件事要亲自和你讨论,所以呃,他马上到。”
“我知道了,那就等他到了我们再讨论吧!”慕怡璇点头微笑,表示没问题。
“呵,那我们先谈点别的吧!”张建辉开心地笑了,这下他有时间可以和漂亮的小姐聊天了。
然而他没能高兴太久,两分钟后,靳达夫准时出现在会议室。
靳达夫一开门,就听见张建辉一个人的傻笑声,然后一道轻柔悦耳的嗓音,传入耳际。
“真的吗?你们真的遇过那样的客户呀”
奇怪,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靳达夫将门推得更开,探头往里头瞧,他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半背对着门口的女人。
首先,他看到的是她将浅褐色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现在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个个全将头发染得像老外似的。他蹙起了眉头。
接着,他注意到她的衣着那是一套亮丽的粉蓝色套装,贴合着曲线,大方地展示她诱人的身段,雪白修长的双腿,在同色的短裙下自在舒展,让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的视线继而往上,回到她的上半身,发现她的胸前似乎相当紧绷,可能是衣物太过贴身的缘故,那样毫不含蓄的穿著方式,让他更加不以为然。
他默默在心中批判对方穿着的时候,隐约听到张建辉欣喜的呼喊声:“啊,老板,你来了。”
然后,他所打量的对象便转身了,他见了,立即倒抽一口气。
因为她搭配在套装里的白色衬衫,领口的钮扣竟然有两颗没扣,露出凝脂般雪白的肌肤,像他这种身高的男人,只要站近一点,她大概就青光外泄了。
然而这些惊讶,都比不上他发现这女人庐山真面目的震撼,因为就在前几天,他才见过那张艳丽绝伦的面孔在那场不怎么愉快的相亲宴上。
而这时,慕怡璇也认出他了,而且她的震惊显然没比他少。
“怎么是你,石头男?!”
“石、石头男?”
张建辉的笑脸垮成滑稽的表情,两只眼睛骨碌碌地在靳达夫与慕怡璇之间转来转去。“你们认识?”
然而,没人理会他,因为早有嫌隙的两人,已经开始用恶狠狠的眼光与毒辣的言语,互相厮杀起来了。
“你叫我什么?”靳达夫走过去,锐利的眼眸威胁地眯起。
“我叫你石头男!哼,没想到这回的委托对象,竟然会是你。”慕怡璇红滟滟的唇瓣嘲讽地勾起。“我以为某人还把人家当成酒店陪酒的公关呢,到头来还是得靠我们呀!”
“我确实蔑视公关没错,而且我也不想靠什么见鬼的公关来替我拉生意!”靳达夫冷冷地回应。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来拜托我们?”他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可恨语气,慕怡璇更火了。
这是许多人没有见过的一面,在别人面前,她一向非常维护形象,并保持良好的修养,然而一遇到这颗大石头,就好像骨子里所有的反叛因子都被激发出来,别说客气了,能勉强维持和平,不打起来就算不错了。
“我没拜托你,找上你的是张建辉。若不是他坚持,我根本不屑靠他人的帮助取得合约。”哼,她以为是他卑躬屈膝地去祈求她们?
“欸?这、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老板明明也同意了。
张建辉瞪大了眼,急忙想为自己辩解,哪知靳达夫不但不听,反而还责怪他。“闭嘴!谁叫你找上她的?”
“因为慕小姐的公关公司是业界最顶尖的呀!”张建辉缩缩脖子,委屈地瘪嘴。
“听到了吗?我们是最顶尖的。”听到张建辉的夸赞,她骄傲地昂起下巴。
“顶尖?哈,顶尖的定义是因人而异,这家伙从以前就没什么品味,识人的能力又差,老是给我惹些不该惹的麻烦回来。”言下之意是,这回又是他识人不清。
可恶!这颗臭石头简直欺人太甚,她要是还留下来,她就是猪头。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今天当我白来好了,你们不必送了,再见!”慕怡璇气炸了,拎起公文包就起身走人。
真倒霉!她早打算把和这个原始人有关的一切,全部丢到回忆的焚化炉里,当成不可回收的垃圾烧掉,偏偏他又意外找上她的公关公司,老天真是作弄人。
“等等”
慕怡璇踩着三寸高跟鞋,正要开门离去时,靳达夫又懒洋洋地喊住她。
“既然你来了,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就姑且听听你的提案吧!”
泵且?慕怡璇倏然转身,烧红的眼瞪得大大的,粉嫩的双颊因愤怒而染红。如果现在他就站在她身边的话,她一定会狠狠踢他一脚。
“如果真那么不情愿的话,就不必勉强。”哼,他以为她需要他的施舍吗?
“不!不勉强、不勉强,哈,哈,我们非常乐意聆听你的提案。”靳达夫没说话,倒是张建辉拼命干笑打圆场。
“哼。”看在张建辉拼命哀求的份上,慕怡璇勉强打住离开的念头,但是那颗大石头站着不动,半句话也不说,让她不愿拉下面子折回去。
“只有你一个人想听也没用,如果真正的委托人不想听的话,那也没有用。”说着,她还暗示地瞟着靳达夫。
要她别走?那得看看有没有人要开口“请求”她留下。
“老板”张建辉转头用哀怨的眼光看着靳达夫,拜托他看在他孤家寡人三十余年的份上,给他一个讨老婆的机会吧!
靳达夫翻翻白眼,无奈地重叹口气,勉强开口“请”她回座。“好吧,我真的很想听,请你千万、务必要分享你的提案。”
“对不起,你的话让我感受不到什么诚意,如果不是真心恳求,我想我也没必要接受。”
不是她故意拿翘,而是他说话的样子太没诚意,活像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勉强听她说话似的,那傲慢的高姿态令人生气。
靳达夫一听也冒火了,他可是从不向人低头的,这已经是他此生最谦卑的态度了,这样还不够?要怎样她才高兴?
匍匐在地上,舔她的脚趾头?
“哼,不要就拉倒,我不会勉强!不过原来所谓的公关,就是这种一遇到挫折就退缩的动物呀,这跟落荒而逃有什么不同?”他讪笑。
“我不是落荒而逃,而是不屑跟猪打交道!像你这种沙文猪,早该在二十世纪就绝迹了,为什么你还能存活到二十一世纪呢?”要吵架就来呀,谁怕谁?
她竟敢骂他是猪?靳达夫顿时火冒三丈,绷紧的额头上霎时浮现青筋。
“笑话!没本事就说一声,我可以体谅你空有美色没有脑子,所以才不敢面对我,这也是可以被谅解的。”
“谁不敢面对你?谁又空有美色没有脑子?”厚,真是愈说愈过分!
“如果敢的话,何必急着走?这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见激将法有效,靳达夫得意地窃笑,而且话说回来,她发怒的模样还真美,眼眸明亮,双颊嫣红。他继续煽风点火,一面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幅美景。
“谁心虚了?好吧!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公关的本事在哪里。”
要是她就这么忍气吞声离去,还真是顺了他的意,让他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
她大步走回会议室,把公文包平放在桌上,然后按开锁扣,取出里面的文件,用力压在靳达夫面前的桌面上。
“这是我利用上午的时间所拟的提案!”
接着,她又拿了一份文件给张建辉,这才大步走到白板前,准备开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