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在工作上,我需要你、仰赖你,但在私生活方面,我们还是划清界线,对我们两人都好。”
“是吗?”究竟是真的为了她好?还是只有对他比较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做吧!”她也不是会死缠烂打、放不开手的女人。
“以后关于工作上的事,我还是会继续和你联络,至于私底下!我会注意不打搅你的私生活,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她幽冷地看着自己才刚爱上,就迫不及待逃开的男人。
“很好。”靳达夫僵硬回答。
“那么这份新的企划书,请你过目一下。”她以公事公办的漠然口吻,死板地报告着:“非正式的接触已经够了,林胜男确实已经注意到你,我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所以我打算正式将你引荐给林董事长。至于接洽的方式,我会再通知你,请你先准备一份企划书与设计图,以便随时供她参考。”
“我知道了,我会照你所说的去做。”他悄悄捏紧双拳,他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厌恶这种毫无感情的呆板音调。
“那就这样,没其它事了。”慕怡璇神情冷漠地收起公文包,准备离去。
“等等!你!”
见她调头欲走,一股强烈的不舍突然自心头冒出,靳达夫在自己发现前,已不自觉喊住她。
“什么事?”慕怡璇立即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虽然她脸上还是那副漠然的表情,但一颗心正悄悄期待着。或许他后悔了,他喊住她,是想挽留什么
但,靳达夫张嘴瞪着她许久,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呐呐吐出一句。“以后要来,记得事先预约。”
希望之火熄灭了,愤怒之火却熊熊燃烧起来。
慕怡璇气得双眼几乎要喷火,唇瓣咬得死紧,像要咬断他的脖子。
“我会的!”她用力哼了声,然后扭头走向大门,旋开门把后,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才大力甩上门。
巨大的声响,在靳达夫的办公室里回荡许久,但他没有生气,反而还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让她生气,总比将来让她伤心来得好。
走出鼎石建设的大门,原本充满怒气的慕怡璇,突然像消气的气球,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下来,颓丧无力,就像被抽走电力似的,一点元气都没有。
那是场错误。
你不是我理想的终生伴侣,我们还是划清界线,对我们两人都好。
他认为他们对彼此心动是一场错误。呵,真好笑!
无论活到几岁,不管遇上什么样的男人,他们对她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认为她不是个好女人,她爱漂亮、爱打扮,所以一定爱慕虚荣,因为离经叛道,必定生活淫乱,反正绝对不会是个贤妻良母。
就连靳达夫那样的男人,都认定她不是理想的伴侣,不愿接受她。究竟要到何时,才会有个男人,真正地了解她、包容她呢?
她累了。那些世俗的批判眼光,使她好累。
她向来坚强,绝少自艾自怜,但此时打从心底升起的深沉悲哀,让她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
她缓缓蹲下,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无声地、深深地哭泣。
无论有多少路人经过,也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她都不在乎。
她受够了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目光下,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气死我了!”慕怡璇坐在电脑前,十根玉笋般的纤白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啪啦啪啦“别开玩笑了!谁希罕那个石头似的臭男人?要划清界线?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啪啦啪啦啪啦
“你最好永远别求我回头,否则我铁定赏你一记铁沙掌”
她虽然气恼愤怒,但脸上已没有泪水,她不会再哭泣了。
昨晚她伤心地哭了一晚,今天早上双眼红肿的醒来,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突然间,她领悟了。丧失的勇气与坚强,奇迹似的慢慢回来了。
是啊!无论是高兴还是悲伤,太阳都一样会升起,日子也必须过下去,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又能得到什么?
如果把自己搞得悲惨兮兮,就能得到所爱男人的怜爱,那也就算了,问题是就算那么做,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么她又何必让自己沉溺在自怨自艾的悲伤中呢?
所以她化悲愤为力量,决心把恋爱的心思花在工作上,不再去想那个男人了。
“唔,好可怕哟”微微敞开的门缝,传来恐惧的低喃声。“香缇,怡璇好像真的很生气,浑身都在冒火耶。”
“看来那个石头男真的惹恼她啰!可是林胜男的委托案还把他们紧紧绑在一起,接下来他们会如何发展呢?呵呵呵,我真期待呀!”柳香缇笑得非常坏心。
程悠悠更加畏惧地转头看她。“这个女人更恐怖。”
“什么呀,竟然说我恐怖?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想看信。”
“我当然想看啊!”程悠悠小声地道。
“那不就得了?要说恐怖你也有一份,谁也别想赖!啊!”程悠悠与柳香缇谈得正专注,怎么也没想到虚掩的办公室大门会突然被拉开,两人吓了一大跳,同时惊叫着跳起来。
慕怡璇将打好的文件印出来,准备到外头请职员帮她传真给客户。
不料一拉开办公室的门,却诧异地看见两位好友半蹲着身子,紧贴在门前,窸窸你地交头接耳。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震惊地间。
“没!没有啊!我们是在”惨了!程悠悠完全呆了,压根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说,你们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慕怡璇眯起眼,怀疑地来回盯着两人。
“我啊,我们是在找耳环啦!”还是柳香缇反应快,急忙掰出一个理由。“真糟糕,我的耳环不知掉在哪里!悠悠,你赶紧帮我找一找。”
说着,她马上蹲下来,并且朝程悠悠偷眨眼,要她配合一起演戏。
“噢,好。”程悠悠十分配合地蹲下来,装模作样地跟她一起做地毯式搜索。
慕怡璇双手环胸,优雅且慵懒地看着她们趴在地上,认真地找,努力地找,直到她看够了她们演的戏,才假笑提醒。“香缇,今天你根本没戴耳环。”
“欸?”从蹲改趴的两人错愕地抬起头,看着笑得很狰狞的慕怡璇。
“你今天根本就没戴耳环,我对这些小饰品观察最入微,所以你们不必找了,因为永远也找不到!不过,你们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两个人偷偷摸摸躲在我办公室门口,到底在偷窥什么?”
“啊,那是”程悠悠觑了一下慕怡璇的表情,确定她没生气,才鼓起勇气问:“我们只是好奇啦,你真的不理靳达夫啦?”
“我理呀,委托案还没结束,我怎么可能不理他?不过除此之外,我跟他之间毫无瓜葛。”她宣示自己的决心。
“真舍得下?”柳香缇知道,要她放弃一段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为什么舍不下?”慕怡璇咬着唇,有点赌气地反问。
“哼,我才不会向那些肤浅又僵化的男人低头呢!我还是要走自己的路,他们以为我是谁?我可是慕怡璇耶,这就是我的风格,要追我,就得接受我的全部,否则免谈。”
“你真的很坚强。”程悠悠好羡慕这样的她,不像她只经历过一次,就痛得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罢了。如果只有勉强自己才能得到幸福,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幸福,只是虚幻的假象。”慕怡璇对她们笑笑,坚定地说:“我不想为了得到爱情,而勉强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这样就算两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
望着扬起笑容的娇容,柳香缇与程悠悠都不禁笑了。
“你呀,真是打不死的蟑螂。”
谁都改变不了她的作风,真是败给她了!
“怡璇,你是不是很烦恼该怎么让林胜男愿意见靳达夫?”柳香缇突然问。
“是啊!虽然私底下碰过几次面,也算小有交情,但是,她的难缠果然名不虚传,就算报上名字想登门拜访,还是被打了回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提起林胜男,慕怡璇就头痛。
“或许我有办法。”柳香缇不忍心看好友这么烦恼,想帮她一把。
“欸?真的吗?”慕怡璇惊喜地看着她,不过随即又怀疑地问:“可是你跟林胜男很熟吗?”
“我、我跟她是完全不相识啦,但是有个人跟她很熟,或许可以请他帮个小忙”柳香缇想到那个人,脸颊竟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慕怡璇与程悠悠诧异地对看一眼。要让向来精明、果决的柳香缇说话结巴,本来就已经不容易了,她还会脸红,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是谁有这么大面子,会让林胜男听他的话?”慕怡璇不认为林胜男是这么好对付的人。
“拜托你别间,反正这件事由我替你安排,有好稍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柳香缇低头回避好友狐疑的目光,她也不愿欺瞒朋友,但她答应过要保密的。
“好吧!既然你有不能说的苦衷,那我也不勉强。那么这件事,就麻烦你帮忙啰?”幕怡璇猜想她大概有难言之隐,就不再勉强她。
“我会的,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