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很容易不舒服。”
她抽泣着,边哽咽边道歉。
他将她压紧些,并拍抚她的背,让她哭个痛快。这时,她已经不再害怕,即使对方是个素未谋面的人。
“鸦片?”她终于找到声音,嗫嚅地说。“但我并没有服用鸦片,我从不”
“我向你保证,它不会一直这样不舒服。”他拂开她额前的湿发。“我们很快就会在一家客栈停下,你洗洗脸、喝杯热茶,就会舒服很多。”
她不想多问,因为害怕随之而来的答案;可是她也提醒自己,害怕于事无补。
“我爸爸在哪里?”她支吾地问。
他的笑容不见了。“我看你父亲惹上了大麻烦。”
她很想闭上眼睛,靠回他肩上,假装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晕眩已经过去,她开始忆起一些令人胆寒的画面:楼下来了三个陌生人父亲紧张的声音小女仆发抖着送来她的茶味道怪怪的茶然后跌倒。
不必人家告诉她,她已经知道那些人杀害了父亲,不然她怎会跟一个陌生的英国人在疾驰的马车上。
但是他握着她的手,鼓励她要勇敢,黎柔命令自己静听他的解释。
他替朋友送信给她父亲,到达的时候,看到仆人往外跑。他正在听仆人解释说外国人侵入宅内、杀了主人时,看见其中一个坏人回来。他们合力拿下那坏人,因此得知他是回来杀她。
“因为我看到他们。”黎柔的心脏狂跳,他们回来杀她。
他捏捏她的手。“现在不用怕了,我们已经离开,他们找不到你了。”
“可是警方应该有人去报警”
“最好不要。”
他的严厉令她抬起头。
“我与令尊并没有深交,”他说。“可是,从事情可以看出,你父亲应该是惹上了很危险的人,我强烈怀疑威尼斯警方愿意保护一个英国女孩。”他停一下。“据我了解,你在威尼斯并不认识任何人。”
她吞咽一下。“我也没去过任何地方,我只有爸爸。”她又快哭了。
他因公殉职了。自从父亲把他为英国政府从事秘密工作的事情告诉她,她就一直担心会这样。她要自己勇敢,为父亲感到骄傲,因为他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的而死亡,然而泪水依然滚滚而下。哀伤无法避免,而且她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彻底与无助的孤单。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
“不要忧虑,”这位男士说。“我会照顾你。”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泪痕斑斑的脸。“你喜欢去巴黎吗?”
马车内虽暗,仍然足以看见他的脸。他比她起先的假设更为年轻,而且非常英俊,闪闪发亮的黑眼让她觉得浑身发热而晕眩。她只但愿不要再度觉得想吐。
“巴黎?”她重复着。“现在?为什么?”
“当然不是‘现在’,是几个星期之后,原因则是你在那里会比较安全。”
“安全?”她让下巴离开他滑顺的手指。“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是一个落难的少女。”他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但是声音里却有笑意。“毕樊世从来不会弃落难少女于不顾,何况还是这么美丽的一位。”
“毕樊世。”她揩着眼睛说。
“我永远也不会抛弃你,相信我。”
她已经一无所有,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了,只能但愿他的话是真心的。
他们抵达巴黎之后,毕樊世才把仆人的话全部告诉她:被她偶像化的父亲其实是一名罪犯,从事赃物武器的买卖,这次显然是因为客户不满而遭到杀身之祸。黎柔尖叫着说,仆人说谎,并哭倒在她的救命恩人的怀中。
几星期之后,贺德鲁律师来到,事实再也不容她否认。根据他带来的遗嘱,贺律师是她的监护人,他把父亲的私人文件和警方的调查报告交给她,这些文件多少证明了仆人的说法。威尼斯瞥方认为黎柔的失踪是凶手造成的,律师认为以目前的状况,让警方有此印象反而比较安全。她没有理由反对这个聪明与和善的建议,何况她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些。她低着头静静听完,同意他的想法,同时感到无比的羞愧。她不只孤单无助,根本就是理应被驱逐的人。
可是,贺律师马上进行给她一个新身分的工作,让她重建生活;而虽然没有法律上的义务,毕先生仍安排她跟巴黎的一位艺术家开始学画。她虽然是叛国者的女儿,可是这两位先生不遗馀力的支持并照顾她。她的回报,则是她这颗年轻的心所有的感激。
不久,纯真的她给了毕樊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