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吩咐人抬上三口大箱子,一字排开,摆在糜竺面前。前两只箱子里放的都是纸张,一箱书写用纸,一箱生活用纸。而最后一只箱子里放得则是精美的白色瓷器,既有碗、碟、盘,又有花瓶、香炉。
糜竺看到这些礼物,不由变了脸色。无论书写用纸还是生活用纸,在徐州也有出售,但大多都是从襄阳贩运过来的,价格高得惊人,但对糜竺这位徐州首富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些瓷器就不同了,不要说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就算他再有钱,也没地方买去。看到这些东西,糜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说道:“无功不受禄,糜某与你家主公素昧平生,这等重礼,如何敢当!”
张辽已经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荆州的官办作坊生产的,只要被刘欣倚为心腹的文武,纸张的供应都免费的,而像这种市面上见不到的瓷器也是人手一套,他到荆州虽然时间不长,但刘欣对他信任有加,这些待遇他也全部享受到了。这一路过来,见到瓷器的那些人露出的嘴脸各式各样,张辽早已见怪不怪了,唯独今天从糜竺眼神里看到的却是敬畏与警惕。张辽也不禁对糜竺生出几分敬意,深施一礼,说道:“我家主公久闻糜先生大名,知道糜先生是个敦厚文雅之人,有意结交,些许薄礼,还望先生笑纳。”
糜竺听说刘欣想要结交与他,眉头微皱,说道:“荆州牧刘大人的威名,糜某也是如雷贯耳,只是这些礼物在下却万万不敢收受。”
作为徐州首富,糜竺家中奴仆上万,资财过亿,产业无数,自然也开有许多商铺,这些商铺与荆州也多有生意往来。但这些商铺自有下面人料理,糜竺很少亲自过问,更没有去过荆州。他对刘欣的印象,主要来源于当年河东卫家不遗余力的宣传,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张辽听出他话里有话,强捺住性子,说道:“我家主公送这些礼物给先生,实有一件要事相求。”
糜竺早料到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将军请讲!”
张辽欠身道:“荆州交通便利,商贾云集,自然也有不少商人往来与荆徐之间。前些日子。我家主公听一位徐州商贾说起,陶使君刚直爱民,可惜体弱多病。我家主公心怀恻隐,特派末将护送一位名医前来为陶使君诊治,还请先生代为引见。”
糜竺对陶谦的病情也是十分牵挂,但是对刘欣更不放心,于是说道:“陶使君只是偶受风寒,微有小恙,不敢劳动你家大人挂心。”
张辽没想到糜竺如此难缠,心中已经憋了一团火,但他深知此行重担在身,不敢轻易与糜竺翻脸,只得耐住性子说道:“不知糜先生可曾听说过张机、华佗这两位神医的大名?随末将前来的这位名医,正是他二人的首席弟子,医术精湛,定能手到病除。”
糜竺不由踌躇起来,张机、华佗两人的名字在民间传说甚广,都有起死回生之能,他们二人联手教出的弟子,医术自然不用怀疑,能够治好陶谦的病却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糜竺说道:“既然有些名医,何不请出一叙?”
张辽笑道:“本应携他同来拜见,只是这些名医的脾气都与常人不同,他讲什么医者仁心,既到徐州,当为百姓诊病开方。所以他已经上街去了,如果糜先生同意带他去见陶使君,我自会派人请他过来。”
糜竺一愣,医生的脾气古怪也就罢了,眼前这个姓张的将军在荆州地位显然不低,却对他的行为毫不气恼,倒也让人刮目相看。但是,让什么人给陶谦看病可不是一件简单小事,这甚至直接关系到徐州的安危,糜竺不能不慎之又慎,于是说道:“既然这位名医在大街上为人诊病,不如我等同去看看若何?”
张辽拱手说道:“先生有命,敢不相从。”
糜竺虽然不知道张辽在荆州军中到底身居何职,但从刘欣将五千军马和那么多贵重物品交给他,足见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而张辽面对并不太友好的糜竺,却始终保持着谦恭有礼,令糜竺也不禁对他生出些好感来,便答应将这些礼物先暂时放下,两人一起走上大街。
徐州过去的富庶繁华远在襄阳之上,但是现在与襄阳比起来,显然已经不在一档次,虽然如此,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行不多远,便见前方人声鼎沸,将路边一角围得水泄不通,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却是几个荆州军士兵。
张辽笑着朝那里一指,说道:“糜先生,此处应该就是名医诊病之所,你我同去看看如何?”
糜竺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等待看病,倒也有了三分相信,等到好不容易分开人群,挤到里面,不由一呆,失声道:“你说的名医难道就是他!不过一个小毛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