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愉志停下步伐,目光锁定包围圈中心的周观鱼,沉声道,“我是叫你周老师,还是梦魇?”
“诸君随意便可。”周观鱼回道,神态放松,就算被层层包围,也不显惧色。
“好,”李愉志应道,“那我便叫你周老师吧。”
周观鱼微微颔首,算是对此的回应。李愉志见状继续说道,“既然生为人师,就算是异类,也不该对学生做残害之事,你又为何地对你的学生种下心魇(梦魇种子)?”
周观鱼一愣,显然对此颇为诧异,没想到这位人族中的领袖,居然没有一上来就对自己喊打喊杀,反而和自己聊起师德之事。
虽心中意外,但他不介意多聊一会。毕竟在那漫长的时光中,观摩人族思辨,本就是他的兴趣爱好之一。
周观鱼望向李愉志,语气平淡,“不管你们人族的修士信与不信,心魇之事,并非我本意,实则是那些孩子们主动求我所得。”
“邪祟果然满口谎言!”一名国二局队员,面露愤意,对着周观鱼怒斥道。
李愉志抬手打断那人的愤懑之言。不过,此番怒斥也点燃众人对邪祟的仇恨,看向周观鱼的目光中透着厌恶,作势欲攻。
若非李愉志并未下达攻击的命令,只怕数百道五行术法已经向邪祟轰去。
“本非你本意?”李愉志皱眉,看向周观鱼的眼中透出疑惑。
对此,面对众人的愤懑,周观鱼面色如常,视线落在李愉志与他身旁的几位高阶修士身上,回应道。
“事实如此,你人族孩童喜好欺凌同族,每有受辱者,便会向我等为师者哭诉。然而,我效仿其他人族师者,对欺凌者授以口头说教,可惜收效甚微。”说到这里,周观鱼脸上露出叹息之意,双手一摊,“遂之,欺凌者仍然欺凌同族,受辱者仍旧受辱。”
他看向李愉志反问道,“此番何解?”
面对他的反问,李愉志已是紧锁眉头,周围原本义愤填膺的国二局人员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没曾想这邪祟还真有几把刷子,简直就像真的在学校里认真负责地当老师一般。
“慎独!”站在李愉志旁边的李铁林喝道,目光同样盯着周观鱼,“你这邪祟巧舌如簧,内里却毫无人性,你明知心魇副作用极大,严重者丧失心智,滥用者体虚而亡,仍然肆意使用。
“可见本质上,你这等邪物,只是披着身为师者的外皮,做残忍嗜血之实。”
李铁林一番言说,瞬间道出本质,在场的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这邪祟果然诡辩如斯,三言两语差点就让在场大多数人信以为真。
“呵呵……”,一声轻笑响起,李铁林看着场中被包围的周观鱼,不知他为何还笑得出来。
“你便是李芮的爷爷吧,”周观鱼看向李铁林说道,闻言李铁林脸色微变,不知这邪祟为何提自己孙儿,“别忘了,我可是邪祟,”周观鱼面带笑意,“我在你身上嗅到和李芮同样的血脉气息。”
“你可知李芮是如何评价你的?”周观鱼盯着李铁林微变的脸色,欣赏着他欲言又止,想要阻碍周观鱼继续说下去,心中又渴望听到问题答案的模样。
抿嘴一笑,他继续道,“冷漠、无情,在无数次找我寻求治疗的会面中,李芮都在睡梦中哭诉你的残忍,作为他唯一在世的至亲,你将还是幼童的他,独自扔进家族子弟学校,让他饱受家族敌对势力子嗣的欺辱,让他受尽同宗子嗣的鄙夷,让他在痛苦、绝望、无助中一点点地长大。”
“然后,在某一天,你又回来找到他,将他带走,来到完全陌生的绥州。”周观鱼说着,目光盯着李铁林,看着他面色紧绷,眼中溢出藏不住的痛苦。
“原本这孩子还以为你想通了,满心欢喜的以为你终于愿意来搭救他,可惜,终究是错付了,到达绥州他才明白,自己只是家族用来联姻的工具,主导者正是他的亲爷爷,而他也再次对你失去希望,这一次彻底的失去了。”
梦魇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遍校园,周围的国二局队员都是瞪大双眼,对于梦魇爆出的八卦惊为天人,原本以为的大家族会是怎样的光鲜亮丽,却不知内在竟然是如此的凄惨可怜。目光都似有似无地扫过李二爷的身上。
李愉志身旁,李铁林咬紧腮帮,双眼已经布满淡淡的血丝,似乎在强忍着怒火,喝道,“邪祟,你懂个屁!”
下一刻,李铁林已经闪身而出攻向邪祟。
“来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就让我替李芮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称职的爷爷吧!”周观鱼淡然道,随即右手一挥,一股浓郁的灰色雾霾自周观鱼体内爆发,瞬间涌向四周,似乎准备将整个镜花水月范围内的学校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