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烈心想,我这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蛮骨人,即便我不承认,也一定会被那几个库克的余党处死。若是今后论起来,知道是我戟烈到了这里连个名字都不敢留,倒要被人笑话,显得我们东源大藏的战士没胸襟,小家子气。不如承认就是,看她能有什么伎俩对付我。于是便答道:“不错,就是我。”
“哈”这少女居然高兴地蹦了起来,泥泞斑驳的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朵花。
戟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姑娘高兴地象什么似的翻了两个筋斗。
但刚翻完,这张邋遢却生气勃勃的小脸蛋却又黯然下来。
戟烈一向沉得住气,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干什么?”
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双手插腰不屑地道:“大督军,从小我师父就一直跟我讲你的故事,我已经盼望着见到你盼了好久了呢!可是,我头一次见到你,你你你你却一点也没有天下无敌的气概,居然跛了一条腿在这儿发呆,真让我大失所望!”
戟烈老脸大窘,额上汗如雨下,被说得哑口无言。
但他一想到自己被库克骗走了手中兽戮,确实是太过大意,有负天下无敌的盛名,不禁暗自惭愧。这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得岔开话题问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叫作潇鹫。”女孩摇晃着小辫儿,鬼鬼地道。
“哦什么?”戟烈身躯一震,道“潇鹫?你的师父怎么会是潇鹫?!”
“哈你不相信?”女孩把双眼狡黠地眯成了一条缝,歪着脑袋,在戟烈跟前悠悠地踱着小方步,那神态活似一条童话里的小狐狸。
女孩抿嘴笑道“我知道,我师父是星虬族黯优氏的盗贼大师,是东源大藏的蛮骨人。我师父神通广大,早年甚至戏耍过先獠王独眼多尔,你当然听说过。哈哈,对了,即便你不太了解我师父,你也一定见过我师兄花儿。我师父当年欠獠王一个人情,所以我师兄艺成之后,师父就把他派到了旷古壁垒去投奔东藏王,你身为东藏王麾下的第一勇士,怎么会不认得他。嘻嘻,你不用这样瞪着我,干吗拼命瞪着我?不许瞪!你一定在奇怪我一个树神族人,怎会投入一个蛮骨人的门下,对不对?哼,你这样瞪着我,我才不告诉你!”
这小姑娘说得兴起时,一张小嘴简直就象是奥利丁森林里不断笃笃笃笃作响的小啄木鸟。
戟烈本来不喜多言,若是对方少说两句,或许还有问有答,乍然听这少女一古脑儿说了一大堆,反而一句话也懒得应付。
只是这少女的身世确实有些奇特。
黯优氏是星虬族两大氏族之一。但人数远比间极雪。炼歌所属的炼歌氏少得多。早在獠王多尔举义时黯优氏也曾立下过大功,但是后来在与西利卡帝国的战斗中牺牲大片,最后人丁单薄,落得只剩了花儿的父亲潇鹫一人。
黯优氏与炼歌氏不同。炼歌氏的猎手之眼能探测生命波动。而黯优氏的猎手之眼却已退化,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神奇的手指。据说自其祖先开始,黯优氏族便比别的种族多出两根手指,每根手指多出一节指节,这比常人的双手十指,每指三节要灵活得多。并可瞬间控制触摸过的非生命体。
这项令人叹为观止的绝技,被世人称之为“十指苍穹”!
潇鹫年轻时便是涅迦大陆最具才华的神偷。据称凡是他看上的东西,从未落空过。但这人性格孤傲不羁,纵横天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曾大胆与獠王打赌要偷他腰间的宝刀,竟也被他得手。但后来不知多尔用了什么手段,竟令这盗贼奇才心悦诚服,甘心金盆洗手,归隐山林。过了二十年,又令他儿子出来投奔东藏王,直至后来花儿在化心净地捐躯。
戟烈看住这少女怔了半晌,也不知道这树神族的少女究竟因何机缘,居然会投到潇鹫的门下。
他不由想起在化心净地的那一战中花儿惨死的一幕,心中悲戚,忽地省起一事道:“原来你是花儿的师妹,你是来给花儿报仇的?”
话一出口,便知不对。
化心净地的任务是绝密的,花儿绝不可能告知这少女知晓,就连库克也在那一场战斗中战死,若非成为役灵,更没有可能再在这里出现。是以这少女决不可能是为此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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