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多,怕对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问:“改天不如现在,现在就诊如何?”
牛有道颔首:“可以,不过要解除我身的禁制。”
海如月看向圆方,牛有道又言:“其实真正的良医是我,给令郎看病的人也是我,之前多有隐瞒,实乃情非得已,还望长公主海涵!”做拱手赔罪状。
海如月顿时一脸愠怒,不过想到还是要对方出手医治,也只能是暂时忍下了,给朱顺一个眼色。
朱顺立刻外出招了名修士来,解开了牛有道身上的禁制,不过却陪在了一旁,怕牛有道乱来。
随后一群人出了厅堂,往内院深处走去,来到了萧天振的寝居屋内。
自有丫鬟掌灯,为了便于看病,朱顺吩咐下,屋内掌了不少灯,灯火通明。
厚厚被子下的萧天振脸色苍白,眼圈乌青,明显已经睡着了。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海如月神情复杂。
她还未成年便被送去了燕国做人质,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后又迫于无奈嫁到这里,嫁给了一个病夫,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结果也是个病夫,她不知道自己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竟将这种种报应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来承担。
她记得自己曾跪在母后跟前哭诉过,母后抚着她,告诉她,说这就是荣华富贵,说这就是皇族儿女的命,躲不过,绕不开!
母后说,不管今后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是尽量保她性命,保她衣食无忧,其他的也给不了她,其他的要靠她自己,不管她以后做了什么,母后说都不会怨她!
朱顺走到牛有道跟前,低声问道:“需要把人叫醒吗?”
牛有道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了榻旁。
朱顺过去帮忙,轻轻揭开了一点被子,将萧天振的一只手拿了出来。
牛有道手指轻轻搭在了萧天振的脉搏上,指尖一触碰到萧天振的肌肤便能感觉到冰凉,这样的天气盖这么厚的被子居然是这体温?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房间摆放的炭火盆。
略静心收起杂念,缓缓闭上了双眼,注入真气查探。
窥视之下暗暗心惊,萧天振的经脉纤细的吓人,如同几岁的儿童一般,而且极为薄脆,且没什么韧性。不但是经脉,血脉亦如此,连心脏也一样。可想而知,这病人平常的生活中根本不敢动作幅度稍大,否则就是找死。
这是个没有童年乐趣的人,牛有道心中下了论断!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更诡异的是,筋脉天生冰凉,是体温低的源头,连带着身上血液的温度也低于正常人。
牛有道无法难以想象,这种人居然能活到现在,也不知这刺史府下了多大的工夫来维护。
他此来说是给萧天振看病的自然是瞎扯,还不如说是确认一下情况,不能这边说什么情况就是什么情况,得确认一下海如月是不是在推辞。
得到了确认后,牛有道默默施法调动体内的乾气。
他体内的真气与一般真气不同,分了阴阳乾坤二气,这大概也是乾坤诀法名的由来。
乾气默默输入了萧天振的体内,顺着经脉一路蔓延而上,遍布萧天振的全身,想试试看能不能为萧天振驱散经脉中的寒气。
“唔…”萧天振忽如梦呓般,嘴中发出了些许动静。
旁边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脸上,海如月明眸一亮,迸发出了异彩,发现儿子脸上渐渐浮现出了血色,双手纤指不禁纠结在了一起,想问问怎么样了。可看了看闭目不语的牛有道,又不敢打扰。
朱顺看向牛有道的目光中也略露出了些许期待。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然而情况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真实情况只有牛有道自己最清楚。
萧天振的经脉情况实在是特殊,牛有道明明已经以乾气驱散了其全身经脉中的寒气,然乾气一撤收,其经脉中的寒气又再次卷土重来,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
牛有道只得再以乾气蔓延其全身经脉,以乾气持久护住其全身经脉,准备捂一阵,将其经脉给捂热,将其全身都给捂热再看看。
渐渐的,萧天振脸上气色变得红润,眼圈周围的乌青气色也在渐渐消退,脸上露出罕见的舒坦甜香神色。
最终渐渐变得有些发燥,嘴中呓语出声,“热…渴…水!”
牛有道睁开了双眼看着他。
儿子居然感觉到了热,海如月大喜,快步靠近榻前。那名修士赶紧拦她,怕牛有道对她不利。
海如月却挥手让他退开了,侧身坐在了榻旁,看了看对面的牛有道,见牛有道没有反对,遂尝试着伸出了手。
手掠过儿子鼻翼前时,明显能感觉到儿子呼出的热气,手掌轻轻落在儿子额头,体温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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