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时,外围庄客忽然欢声雷动,有人更大喊道:“无双小姐来了!”
祝彪一阵冷笑,狠狠一棍砸过去,口中道:“今日你就是插翅也难飞!”前些日子祝家庄和扈家庄秘密结盟,合谋武家庄,扈三妹即到,自然会帮祝家庄。
武植微一皱眉,她怎么来了?手中无金剑随便一挡,祝彪只得变招,转砸为戳,武植侧身闪开,同时无金剑划个圆圈,把绿袍将和几名庄客兵器逼退,清脆的孪铃声响过,一团白影出现在众人乱战的圈外。
祝彪大声喊道:“无双小姐,武大小儿害死我家兄长,还请无双小姐助我等一臂之力,擒拿此獠!”
扈三妹微微皱眉,望着场中拼杀众人,却是不言不语。
祝彪等人知道她性子,心说既然她在场,自不能放武植跑掉,有扈无双在圈外掠阵,祝彪更是心中大定,手中铁棒恶狠狠朝武植卷去,武植刚刚闪过,几名庄客的枪棒又乱戳过来,和武植交手这半天,他们也有经验了,招式什么的全无用处,用什么招式人家挥挥黑炭剑就给破了,只有觅得破绽乱戳就是。
武植长剑连动,逼开众庄客,忽然间,背后劲风袭来,却是绿袍将长矛如毒蛇般刺来,武植闪避不及,只微微侧身,长矛猛的从武植身上透体而出
场中几声欢声雷动,却是谁也没注意哄天的欢声中夹杂了一声少女的惊呼。绿袍将方自得意,猛觉不对,长矛并没有刺入实处的那种感觉。马上知道武植所用是马上交手惯用地单臂夺戟招数,冷哼一声,用力向后一拉,自己长矛乃是特制,矛尖尾段有两处小例钩。若武植不放手,势必被例钩所伤,更会被自己拉下马背,他方一用力,却不想武植突然用力一夹马腹,玉狮子竟似和武植心意相通。猛地向绿袍将蹿来,却是比绿袍将拉回长矛的速度更快,武植手中无金剑正好逼退祝彪等人兵刃,挥剑向绿袍将削去,绿袍将此时别无他法,只有撒开长矛,坐骑打旋避过。
欢声截然而止,祝彪更是张大眼睛看着被夺去兵器的绿袍将,好一阵无语。
武植一招得手,再不耽搁,玉狮子更知主人心思,忽地就冲向了祝家庄弓箭手,那些弓手又不敢放箭,乱箭下那肯定要把武植身后的绿袍将。祝彪等人伤到,幸好祝家庄庄客也算训练有素。弓箭手极快后退。本在最后压阵的轻步兵拥上,和武植混战在一起。此时地武植离扈三妹不过十几步远,扈三妹看着他血淋淋的左臂,微微叹息一声。
那边绿袍将却是又羞又恼,他唤作山士奇,本是田虎手下数一数二的勇士,月前田虎不知怎地和祝家庄搭上关系,遣他来做祝家庄枪棒教师,来得第一天就施展本事把祝家三虎收拾的服服帖帖,至此在祝家庄被奉为上宾,谁知道今日数人合力,不但没拾掇下这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反而被他把自己兵器夺下,这可是武将的奇耻大辱,山士奇更是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眼中凶光闪过,猛地从旁边庄客手中夺过一根长枪,催动坐骑,向正驱散步战乡勇地武植冲去,祝彪紧随其后,扈三妹还是一副清冷的神情,默默看着场中的一切。
山士奇战马行不数步,忽然勒住缰绳,看了眼十几步外的武植,眼中凶光大作,双臂持矛,猛地向后高高举起,跟随在他身边的祝彪大喜,山士奇初到祝家庄时就展示过他的飞矛绝技,百步内精准无比,更兼力猛速极,令人防不胜防,祝彪看看那边似乎渐渐要冲出包围地武植,心中冷冷一笑,你就到此为止吧。
山士奇双臂渐渐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吃我”后面的“飞矛“还未喊出,忽然眼前一团白影猛地扑来,紧接着心口一痛,双手运足的力气猛地消失,长枪“叮当”一声掉落于地,低头看,一杆雪白的长枪刺入自己胸口,顺长枪看去,面前是扈三妹清丽的面容,想问为什么,嘴动了几下,却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扈三妹淡淡道:“谁想要他的命,我就要谁的命!”话音一落,长枪自山士奇胸口拔出,山士奇全身力气忽地无踪,身子一软,跌落马下,昏迷前最后的念头是她那白玉般地长枪枪尖为什么滴血不粘,为什么从我胸口拔出后还是如白雪一般,竟没有一丝血迹?
祝彪完全的呆住了,呆呆看着扈三妹,心中惊骇难当,做梦也想不到扈三妹会忽然出手对付自己人,而被自己等人惊为天人地山士奇就这般糊里糊涂送了性命。
“谁想要他地命,我就要谁的命!”扈三妹似乎在和祝彪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祝彪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扈三妹拨转马头,向武植驰去,武植眼睛余角已经看到那边地变动,心中很是吃了一惊,搞不清扈三妹为什么要杀死那绿袍将,莫非这厮以前惹过扈三妹?死得好,虽然自己夺了他的长矛,手臂和肋骨却是被他长矛倒钩划出数道伤口,不是一般的痛。
玉狮子在祝家庄步军中纵横驰骋,甚是轻松,加上武植利剑,本已接近庄门,武植没有催动玉狮子冲出去是因为弓手在几百步外已经拉好架势,自己一旦冲出步军围困,那必定是乱箭齐发,非把自己射成个筛子不可,正为难,扈三妹忽然向弓箭手冲去,口中清喝:“挡我者死!”
弓手一阵大乱,纷纷向两旁闪开,虽然他们也见到了扈三妹枪挑止,士奇,但一来山士奇进祝家庄不久,还未真正溶入祝家庄。成为庄客心里接受的祝家庄人,是以对他的死只是吃惊,却没什么悲愤之类的感觉。二来祝彪未下令,谁又敢放箭伤这位河北风头无两地扈无双?是以只有纷纷躲闪。武植见状大喜,一夹马腹。玉狮子却是早已蹿出,跟在了玉儿娇身后,武植的动作算是白费。
二马速度极快,祝彪刚刚咬牙喝道:“给我放箭!”可那边两骑早已跑到几百步外,弓箭射程已经不及了,祝彪呆了半晌。忽地大喊起来:“扈家庄!武家庄,欺人太甚!”这时候,那边祝龙匆匆骑马赶来,嘴里还叫道:“三弟!可抓到武大?”
祝彪黯然摇头,祝龙弛到祝彪身边,讶然道:“怎会叫他跑了?”
祝彪咬牙把方才事情经过讲述一遍,祝龙更是吃惊:“扈三妹?她怎会帮武大?咱两庄可是结盟不久。墨迹未干呢!”
祝彪恨恨道:“我又如何知道?!”
祝龙微一沉吟:“还是需请父亲作主!”
祝彪默默点头。
祝家庄几里外的黄土大道上,武植和扈三妹并骑而行,沉寂好久后,扈三妹叹气道:“你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拼命!”
武植笑笑“你为什么杀掉那绿袍老怪?”
“绿袍老怪?”扈三妹微微诧异,转而知道武植说的是哪个,淡淡道:“因为你!”
武植好玄没从马上栽下去。抓紧玉狮子马鬃,回头看向扈三妹。
扈三妹直视武植。清洌的双目看得武植一阵心慌。尴尬笑笑“那可多谢你了。”
扈三妹摇摇头。忽对武植道:“伤口还在流血,包扎一下吧。”
武植看看左臂和肋间地伤口,虽不甚深,却是火辣辣的疼,顺手把自己布衫撕下几条布条,把伤口紧紧绑好。
扈三妹等武植忙碌完,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武植笑道:“当然是跑路,杀了人嘛,冉自然要躲起来!”
“跑路?”
“就是潜逃,隐藏。你也杀了人,要不要和我一起跑路?”武植含笑看向扈三妹。
扈三妹微微一笑:“你会逃跑?我不信。”
武植叹口气:“世上的事谁又能说清?”
此时夕阳斜照,已是黄昏时分,二人信马由缰,奔驰在黄土大道上,黄沙,黄日,路边黄色的枯草,勾勒出一副暖暖的图画。
扈三妹这一会儿功夫怕是比几年露出的笑容还要多,武植和她相处时日不多,自没发现扈三妹地反常。扈三妹对自己的心境却已然明了,今日和武植分手后,本来奔向扈家庄的她忽觉有些担心,鬼使神差的拨转马头,跑向了祝家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去瞧瞧。
看到长矛从武植身上透体而出的一刹那,扈三妹芳心一痛,眼前又闪现出当日自己一剑刺穿武植心口的画面,那倔强骄傲地青年,苍白的面容,锐利的目光,冰冷的喝斥,可是从那一刻,似乎这青年的身影就深深印刻在扈三妹心中,挥之不去。
此时再见武植被刺穿之一幕,扈三妹猛地醒悟,原来自己是再也忘不掉他了。既然心事已明,扈三妹再不犹豫,自然要助心上人全力出困,她是那种骄傲到骨子里的女孩,不会矫揉做作,喜欢就是喜欢,干嘛要遮遮掩掩?
玉儿娇和玉狮子靠得很近,不时轻嘶几声,似乎也在聊天,看着旁边的武植,扈三妹心中说不出的甜蜜,这就是和喜欢地人在一起漫步的感觉么?
“扈姑娘,咱们该分手了。”良久后武植忽然说话。
扈三妹抬眼看去,原来已到武家庄不远处,点点头:“我走了!”
“记住我说地话,谁想要你地命,我就要他的命!”随着一声轻笑,白影如飞而去。
武植愕然,扈三妹枪挑山士奇时离他尚远,武植自然没听到扈三妹地“爱情宣言”此时乍闻“噩耗”武植大大吃了一惊。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扈三妹的意思,不是吧?这样骄傲的女孩子也会对自己倾心?我难道成了情圣级帅哥?
百思不得其解地武植慢悠悠向武家庄驰去,心中却不免有些得意,这也是男人的劣根吧。恨不得全世界的漂亮女人都喜欢自己。
庄门处乡兵见到武植,慌忙过来见礼,虽然责怪庄主老爷怎么这般狼狈,却谁也不敢多问,武植微一点头,疾驰入庄。赶紧找林冲吩咐对策才先。
斩了祝虎,祝家庄定然不会罢休,更不会乖乖离开真定,此时也不是搬出自己王爷身份的时候,若祝家庄得知自己身份,多半会暂时隐忍退避。但隐在暗处的敌人才更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觅得机会跑出来狠狠咬自己一口。再说现在报出身份,贵王闯入祝家庄杀人逞凶,更会授人以柄。是以还是乖乖用武大地身份和祝家庄周旋,把祝家父子炮制的不能翻身才好。
祝家庄有两种报复的可能,一是大举进犯武家庄,但不论兵力装备,还是庄子防御。如今的武家庄都不是祝家庄可以抗衡的,是以这种可能不大。除非祝彪那种头脑发热的人物做了庄主才有可能。不过自己也需吩咐林冲严密戒备才是。另外肃清武家庄里地奸细也迫在眉睫。
祝家庄第二种报复就是去真定府喊冤,利用官家力量对付自己。十九祝家庄会采用此策,自己也刚好见识下祝家庄在真定府有多大势力。
当然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报复,暗地里还不知道祝家庄会耍什么阴谋诡计,这些日子却要小心提防了。
进入武家大院,旁边下人过来接马,武植示意不用,拍拍玉狮子马背,任它自己去玩耍,回内室换衣洗漱,又匆匆吃了些饭食,从早上滴米未进,武植可是饿坏了。
等来到客厅时。林冲已经等候多时,见礼后林冲第一句话就是:“好一匹神驹,正配王爷。“他进院子时就见到了悠哉闲逛的玉狮子。
武植一笑:“林教头,这段日子怕是有得你忙了!”
林冲一愕,喜道:“王爷要伐辽?”
武植好笑的看他一眼,虽然在武家庄兢兢业业的做枪棒教头,但心由j气甘寂寞“若是伐辽本王定点你做先锋!””
林冲翻身拜倒:“谢王爷!”这一拜分明就把武植的话当作谕令了,虽比不上圣上地金口玉言,却也是贵王谕令,不容儿戏。
武植笑笑,林冲也会耍小花样了。也不多说,却是把自己独闯祝家庄的事情从头讲述了一遍,林冲听得连连皱眉,又不敢埋怨王爷,心中只说,王爷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武植笑笑:“只许你们拼命,就不许本王冒险?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林冲苦笑,转而却是一愣“王爷也知道田登的事情?”
武植奇道:“田登是谁?”
林冲道:“田登乃是邢州知州,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若王爷不知,又怎知民间流传的笑话。”
武植“啊”了一声,这才明白,敢情自己遇到这典故的始作俑者了,邢州?也在河北,有时间倒要调理调理这田知州。
二人又聊几句,林冲匆匆赶去布置防御,武植又回书房写了两封书信,这才起身出了武家大院,向大牛的小四合院而去,四合院立武家大院不远,新婚前院墙房屋被粉饰一新,院门上大大地红喜字还未揭下,谁又想得到新婚不久的大牛会遭飞来横祸?
院门前站几名侍卫,见到武植急忙过来见礼,武植摆摆手,把自己写地信交给一名侍卫,命他赶回大名府,那信是写给石秀和穆弘地。从武家庄到大名府几百里,没有玉狮子这等神驹需一日才能赶到。
进了院子,竹儿飞快的跑了过来,欣喜地道:“老爷,您来了!”
武植叹口气,竹儿虽然见到自己开心,却掩不住双眉间的忧愁,面目更见清瘦。看来这段日子小丫头愁坏了“大牛怎么样了?”
竹儿眼圈一红:“还是老样子。”
武植道:“带我进去瞧瞧!”
竹儿温顺点点头,在前面走了几步,忽而回头道:“老爷,您别怪春花姐。她也是为了我哥的病。”
武植道:“恩,我不怪她。”
忽然停下脚步问道:“竹儿,若是你会怎么做?恩,就说这次若是祝虎的信送到你地手上,你会怎么做?”
竹儿想也不想:“自然是告诉老爷了,请老爷拿主意!”
武植笑道:“若是我不在呢?”
竹儿道:“那竹儿就等老爷回来。”
武植又好气又好笑:“若事情等不得呢?就需你自己拿主意!”
竹儿一下苦了脸。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那多半竹儿也会去的,不过要带上侍卫大哥!”
武植点点头,一挑门帘,率先进了屋子,屋内草药味甚浓,大牛紧闭双目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和以前生龙活虎的汉子判若两人。床边的火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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