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的小姐和服务生先生夫妻在出游时发生小车祸,必须在家休息两天,因此井甜欣和尤蜜蜜两人便接下临时顶替的工作,如今正认命地在火锅店里赚钱。
“洗碗公?你家的碗公有那~~么多喔?要洗那么久。”不然怎会叫洼洼来接她?李佩佩天真无邪地问道。
井帝洼差点没由秋千上跌下来。这该怎么解释?好讨厌喔~~
“洼洼。”飒飒风声呼啸过耳际,过没多久,李佩佩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漾起笑容,神秘兮兮地喊道。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句。
今天公园里有点冷清,不似夏日时人满为患,或许是因为天凉了,大伙儿全躲在家里懒得出门,不然他哪有可能抢到秋千?平时都得被迫让给小鬼头们玩,哪有机会让他重温儿时回忆?
“跟你说个小秘密好不好?”她慢慢将秋千停了下来,兴奋的双眼闪闪发亮。“可是你不能说出去喔,可以吗?”
放低秋千的高度,井帝洼在心底哀嚎。“可以不要说吗?”既然是秘密就不要说出口咩,说了又要知道的人不说,结果往往是要求别人不说的人再说出去,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也不能怪她啦,她那么小,哪知道流言的可怕?哎~~
“可是我想说耶。”佩佩眨巴着眼,露出有如小狗乞怜的神情。
“那好吧。”呜,这小鬼分明将他克死了,每当她露出这般无辜的表情,他就只有举白旗的分,真是没天理!他的头靠着秋千的扶手铁链,心里发出无助的悲鸣。
“呵呵呵。”还没开始说,李佩佩便忍不住窃笑起来,让井帝洼逐渐感到有点兴趣。“那要打勾勾才算数。”
望着她肥嫩的小指头,井帝洼的心底在流泪。一个大学生跟个幼儿园的小女生在公园里“约会”还要打勾勾,万一让人误会他们在公园里“私定终生”怎么办?他这一生的清白不就全都毁了?呜~~
等到完成“盖印章”的手续,李佩佩这厢还有点犹豫。“洼洼,你真的不能说喔!”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
“我们已经打过勾勾、盖过印章了!”井帝洼快抓狂了,年纪这么小就会吊人胃口,长大之后还得了?真是个磨人精。
“好吧,那我说了喔。”李佩佩煞有介事地清清喉咙。“我快要有妈咪了。”
“嗯?真的假的?”井帝洼挑起眉,差点没问是谁那么不长眼?好险话到喉头临时咽了回去,不然对佩佩可就不好意思了。
李海峰的课堂虽然严格,但他还算是个好人,不过就是太闭塞了,白话些就是“闷骚”依井帝洼看来,他主动追求女人的机率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和零划上等号,因此井帝洼才会由他在学校时所接触的人想起。
但事实往往出乎人意料之外──
“真的啊!”李佩佩傻呼呼地笑了,彷佛已感受到全家团聚的幸福。“我们班的彤彤说,爸爸妈妈都嘛睡在一起,而我又看到爸爸跟甜欣阿姨睡在一起,那甜欣阿姨是不是就快变成我妈咪了?”
井帝洼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
他听到什么了?老姊跟教授睡在一起?!
哇咧!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 * * * * * * *
“哎哟,我的小甜欣回来啦!”忙完了火锅店的工作,井甜欣筋骨酸痛地回到家,一进门井妈便迎了上来,热切的程度令井甜欣心惊胆跳。
所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妈一定没安好心眼。
将脱下的鞋子放进鞋柜,井甜欣心惊胆跳地步入客厅。“妈,你今天心情很好厚?”好得令人头皮发麻、直冒冷汗呢!
“是啊是啊,我刚成就了一对好姻缘嘛。”掏出口袋里厚厚的一迭钞票,井妈连皱纹跑出来丢人现眼都不在乎了。“瞧瞧,人家包了好大一个红包当谢礼耶!”
“哇~~这么大包喔?”厚,比她一个月的收入还厚,难怪老妈心花朵朵开喽!“妈要请客喔!”
“没问题没问题,妈什么时候对你们小气了?”井妈眉开眼笑,乐得快要飞上天似的。“好事还不止这些,那个新郎又介绍了很多他的朋友、同事给我认识,直叫我帮他们牵红线耶!”
“那很好啊。”这表示老妈的生意会越来越兴隆,就越来越没时间管她了,哈哈!“今后你就有得忙了,不要太累喔。”
虽然老妈的生意变好,跟她并没什么太直接的关系,但她不觉也跟着愉悦了起来,忙不迭地拍拍井妈的马屁。
“安啦,你妈我可是身经百战的耶!”井妈得意的吹嘘,陡地转身拿了一堆照片出来递到她面前。“来来来,你也来看看,挑挑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妈为你做主。”
井甜欣的心跳漏了一大拍,完全没想到老妈还在打她的主意。“不、不用了吧,妈,我还年轻,干么那么急着找对象?”
“胡说八道,我像你这年纪时连你弟都生了。”井妈无法认同地睐了她一眼,硬是将照片往她怀里塞。“去去去,拿去看清楚,这些全都是计算机新贵,随便跟了哪个都是吃香喝辣的,你妈眼光差不到哪去。”
“哎哟,我还不急嘛!”
“咦?姊回来啦?”将李佩佩带回李家交给李海峰后的井帝洼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两个女人在门边推来推去,像在拉扯什么。“你们在干么?”
“啊就叫你姊挑个对象咩,她就在那边推来推去,好像我要把她卖掉似的。”井妈没好气地直发牢骚。
“干么给姊挑对象?”她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必要这么急吗?况且她不是已经和教授
“嘿咩嘿咩,你看老妈就这么急着把我嫁掉。”有人站在她这边帮她“赞声”她兴奋地猛点头;不愧是她的好老弟,懂得救姊幸免于难。
“你们两姊弟少一鼻孔出气,有本事就给我找个对象回来。”井妈没好气地插着腰,不死心地指着那堆照片。“别随随便便找一个充数嘿,要是找不到我满意的,你就乖乖给我从里面挑一个出来,听到没有?”
“我”
“不用你啊我的,老妈说了算!”井妈的好心情被打坏了,她戴起老花眼镜,翻出柜子里的女方照片资料册,决心将问题丢给女儿去头痛,她呢,则准备开始发财了。
“姊,你来一下。”井甜欣懊恼地跺了下脚,正想回房间躲起来生闷气,不料却让井帝洼一把拉到他的房间,神秘得不得了。
臭小鬼,力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搞不好明天她的手臂瘀青一片咧!
井帝洼紧张兮兮地确定老妈没跟上来,随后立刻小心地将门关上,上锁。
“干么?”见鬼了,现在是怎样?保密防谍吗?恚?br />
“姊,你是不是是不是”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要向她问清楚的井帝洼,此刻却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咽了下口水,井甜欣好想帮他把话说完,可惜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是不是什么?!你能不能好心点,一次把话讲完可以吗?”
井帝洼懊恼地瞪她。“你以为我不想喔?只是”
“吼,爱说不说随便你啦!我累死了,想回房间洗澡睡觉了。”洗碗算小意思,累的是洗那个又硬又重的石头火锅,洗完还要搬到架上摆好,一整晚下来她的手都酸得快举不起来了。
“等等啦!”井帝洼又扯住她。话没讲完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他可不想当熊猫。“我听佩佩说说”
“说什么啦?!”又累又急性的井甜欣抓狂了,恼火地朝他吼。“说你跟教授睡在一起啦!”她一吼,井帝洼的声音不觉也变大了,直觉想压过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一次将心中的疑虑吼完。
突然之间,一片宁静──
井帝洼抹抹脸,越过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往外瞧,没发现任何动静后再将门关上。“对不起!姊,我不是故意对你大声。”
“算了,没关系。”突然被拆穿自己的隐私,井甜欣一时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僵凝。
“姊,我没有质问或责备你的意思。”他对姊姊所选择的对象没有任何意见,不论对方的条件背景,重点是姊喜欢、对她好,那就够了。“我只是觉得你跟妈说一声可能会比较好。”
可怜他们井家的男人,女权至上,男人何其卑微。由老爸对老妈言听计从这一点看来,他也注定匍匐于家中两位女人的脚下;刚才对井甜欣吼已算“斗胆”哪还敢有半句废话?
井甜欣深深地看他一眼,疲累地闭上眼。“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