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这一生,还未轻易收徒,收了小公子为徒,又认做义子,自然不能辜负了龙青的心。”
林红枫猛然抬眼盯着林剑澜道:“他说谎,他和青哥相处三年,仍是一点武功都不会,青哥若有此意,怎会三年来不传他一招一式?”
林剑澜心中并不曾想过要做什么继承人、小公子,幼小的心里觉得林龙青也必定和他想的一样,他只是陪着外婆青叔三人快乐度日便好。三年前听说青叔要教他读书和武功,他何等的兴奋,虽然三年来并未教自己一招半式,可是他始终认为总有一天青叔必定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教自己。正如他和林龙青一块儿埋藏了匡义令,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对林红枫说自己知道在哪儿只是权宜,就算是那日手掌真的拍下来,自己也绝不会吐露半句,他小小的年龄已经知道守信重诺比什么都重要。而此刻却听见林红枫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说谎,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冲到林红枫面前大声喊道:“我没有骗人!青叔答应教我的,说过等我长大了便教我拿石头子儿打野鸡和狍子!”
林红枫听罢轻声笑道:“大家都听见了吧,这就是青哥许诺教他的武功!”
众人摇头心中叹道:“果然还是小孩子,野鸡和狍子什么的,乱扯什么收徒教授武功,真是!”林剑澜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众人不肯相信,却听成大夫在自己的身后缓声道:“小公子身处匡义帮总堂之中,就算是身在江湖了,帮中事多人杂,万一有什么事情谁能护得他周全?红枫啊,若是他在你手中有个三长两短,你又如何对得起你当日的话?传到武林中人人定道你借机残害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幼童,你又如何分辩?不管怎么说,龙青当年对你这个妹子不薄,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你也不应太过难为于他,他本就无辜受累,教他武功,也不过是望他能够在这险恶江湖中自保。”
林红枫见成大夫好言相求,面色稍霁道:“既如此我不再管他学武之事,说实话我也是多此一举罢了,无论你们目的何在,殷殷的天赋你们都是知道的,且不论这孩子天赋如何,现在练功已然是晚了。”说罢领着殷殷竟自离去。
众人也慢慢散去,只剩成大夫和林剑澜留在大堂之内,成大夫摇了摇头,道:“小公子,你青叔的房间现在一直都是空着的,你且就住在他那里,千万记得总堂内机关重重,没事不要乱跑,你跟我来吧。”说罢向外走去,却觉得衣角被拉住,回头看林剑澜强自忍耐,两行泪水还是流了出来,抽噎道:“成爷爷,我没有骗你,青叔真的答应过我。”成大夫轻轻擦了擦林剑澜腮边的眼泪,道:“爷爷知道澜儿没有骗人,但是哭也是没用的,小公子争口气,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人家认可,哭泣哀求只会让他们更加瞧不起。”
林剑澜点了点头,又为自己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反而道:“自己刚才实在太没出息了,一路上,铁叔叔也说过,怎么和青叔三年在一起都没有学到些什么,青叔的妹子和总堂的各位叔叔这样想实在也是人之常情,我又何必自寻苦恼。”想罢笑了一下,道:“成爷爷,我们走吧。”二人走出匡义堂,林剑澜心中却不住的歉疚起来:“今日连累了成爷爷他们和青叔的妹子言语不和,不知道怎么才能向他们表明自己并不想做什么小公子,唉,只恐怕又要辜负成爷爷和秦叔叔他们的一片苦心。”
林剑澜随着成大夫绕了几个弯,来到林龙青平日所住之处,却是一个水榭,有半截搭建在水上,成大夫轻轻一推,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阵灰尘之气迎面扑来,林剑澜不禁打了几个喷嚏,成大夫道:“这便是帮主平日歇息练功的地方了,自夫人去世以后,帮主就一人住在这里了。”林剑澜心道:“那日听青叔的妹子说,青叔对待他的妻子好像也甚是冷落,看来夫妻之间感情并不好,可是她去世之后却青叔不曾再娶,也很让人不解。”
二人走进屋去,四处看了看,成大夫叹了一口气,颇有物是人非之感。林剑澜细细打量四周,外间是一间书房,书案上尚有笔墨纸砚,旁边立着一个不大的书架,里间的床旁摆着一个甚是古朴的香炉,靠窗的地上则放着蒲团,看来是林龙青平日修习内功的地方。林剑澜心道:“在我家时青叔练功都需我在门口看护,以防有什么意外影响他练功,怎么这里防范这么松?”正思忖间见成大夫走至窗边,推开窗户,低声呼哨了一声,只听外面“哗啦”一声,林剑澜急急跑过去向外看,却见水面上露出一个人,全身黑衣打扮,对着成大夫抱拳道:“成大夫有何嘱咐?”成大夫指着林剑澜道:“肖头领,这是帮主在北方落难之时的救命恩人,现在已经是帮主的义子,你们从今以后要护卫好小公子的安全。”那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领命”便瞬即沉下水去。
成大夫将窗子复又关上,方对林剑澜说道:“明日我带你去帮中的演武场,和秦护法他们商议怎么教授你,你不要自己乱跑,这里机关重重,很是危险,若有事情,自有人来带你去。”顿了一下,又道:“若不出我的意料,曹夫人必定会让曹忠曹全来服侍你,名为服侍,实为监视。我们刚从北方回来,帮中事务甚多,不能像在路上一般照顾你,你自己要十二分的小心。”说罢步出屋去。
林剑澜走到门边,却见果然如成大夫所言,曹忠曹全二人坐在距离门口不远处,好像在谈些什么,慢慢走过去,却听曹忠对曹全老气横秋的叹道:“经过我这一番分析,你别看那小孩初来乍到,成大夫他们可都挺向着他的,所以说像我们这种人啊,谁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