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人等得越发心急,每次都是饱含希望地看向小居门口,每次也都是神色失落地低首哀伤,他裹着一袭白裘,静静地躺在皑皑雪地里,头枕手,手枕软墩,默然闭上了那双凤眸。
身冷,心也冷。
朔君,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将你的心捂热吗?
忽而院内升起一簇簇烟花,五颜六色,精彩纷呈,点燃了暗夜黑屋,也照亮了烟花下习朔君笑咧嘴的容颜。班皪倏地笑了,身子依然未动半分,只是看着她踏雪而来,还剩八步,七步……直至一步。
黑云当移,明月高挂,皑皑白雪退居成背影,整个世界里,安静地可以听清彼此交织的呼吸,连绵,沉重。
习朔君跪坐在班皪的身侧,俯身下望,正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凤眸,目光炙热,绵长,她还来不及反抗挣扎,已被卷入了无底漩涡。
“惊喜吗?”
“确实又惊又喜。”平淡的腔调,带着一股历尽千难万险后的沧桑疲惫。
“你生气了?”习朔君小心翼翼地试探,两手撑开在班皪身子的两侧,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呀。”
班皪笑得无奈,忽然抽出手臂,抬手便给习朔君一个弹指,吓得后者立刻窜起来,只是身子还未完全起来,又被某人捉了下去,狠狠地揉进柔软暖和的白裘里。
习朔君也不动,埋在白裘里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却不是梅花,而是淡淡的,却很清显的桂花香。她倏得顿住身形,挣扎着从班皪的臂弯里抬起头来,嘴角笑意抿去。这么多天来,她倒遗忘了最重要的人--------戴澜,那个在他心底占了重要地位的女人。
在赤域,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桂花,故而,他身上的桂花香味来自荷包,那个习朔君在沙漠中便注意到的,一直没有被扔弃的荷包。往事历历在目,一幕一幕冲击着习朔君的大脑。曾经,他为了戴澜,毫不客气地怼过她,当时不觉什么,现在想来,却是撕心裂肺的痛。
“怎么了?”班皪察觉到她的异常,立刻坐起身子询问,眼底是浓浓的担心。
见状习朔君脸色稍稍缓和,扯起一抹微笑摇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继续走下去,至少跟着心,疼痛不会来得那么快……
“今天除夕,我给你带来了盛世烟火,你有没有礼物给我啊?”释然后的习朔君抬起两只小爪子,笑问。
班皪默默地看了一眼“盛世烟火”,哭笑不得,宠溺地揉了揉习朔君的头,本想设套骗她一回,终不忍心地直接从软墩下掏出准备已久的礼物。
那是一个腕环,有一面钻了四个小孔,只露出黑漆漆的洞口,透着森然的冷咧,此环雕工奇绝,蜿蜒回旋,纹路繁复,却有莫名有股美感。
“这腕环由我亲自打造,送给你防身用的,愿你在来年,乃至今后的每一年,都平平安安。”
习朔君默默地看着班皪为自己戴上腕环,冷冷的铁器令她忍不住打个冷颤,但心却暖暖的,暖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你把鼻子捏得那么紧,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