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的手,摇曳生姿的消失在门外。
文医生这才转过头来,关心的问我:“秦瑟柔,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我死死捂着肚子,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落下,刺进眼睛里,模糊了视线。此时,我已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以神情表示现在的状态。
妮娜的乱踢乱踩,正好一脚踩在了我的小腹上,虽然中间隔了薄薄的被单和我的手,小腹还是遭受重挫,疼痛不已。
好在,下身还没出现流血的温热感,让我多多少少还有些希望。
文医生是有经验的人,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者,被单上凌乱的鞋印也显示出妮娜方才的疯狂举动。
连忙把病人家属都清场,当即给我做检查。小腹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传来,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弱的问:“医生,它,怎么样?”
“暂时没有出血,但是你本来就有先兆流产的现象,遭受到这样的重击,是很危险的。”文医生拍拍我的手,安抚道:“你先别着急,一定要保持平稳心态,这样才有利于胎儿的稳固。我会根据你的情况开出新的治疗方案,为了安全起见,在病情稳定之前,你都要躺在床上,知道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鼻子骤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这个孩子的到来何其艰辛,先是在我的无知之下误用活血散瘀的药酒,差点儿让它滑落。好不容易有好转了,又来这么一下,是多么令人痛心。
不可否认,我确实希冀过它的存在,可以带我回到焰寰身边。可是相较起做母亲的渴望,那个希冀只是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早就知道与焰寰不会长久,失去了他,难过归难过,还能现实面对。可若失去腹中的这个小生命,我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痛苦成什么样子。
不由得痛恨自己的冲动,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被妮娜激怒。
是,她说的话是难听,可是再难听又如何,难道我还会少块肉不成?明知道她的到来就是为了激怒我,为什么我还会傻傻的中招?为什么就不能忍她一时,先把孩子护好再说?
懊恼和悔恨充斥在心里,仿佛感觉到我的悲痛,肚子疼得愈发厉害。我一动不敢动,以蜷缩的姿态把小腹护在手心。生怕稍微有些动作,便再也留不住它。
旁人见我如此痛苦,也不敢出声,怜悯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又挪向别处。
整个病房里,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谁都不愿意提起刚才的事情,更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样的尴尬。
一分一秒,度日如年。往日里,我最烦的就是半夜三更护士还要来查房,脚步声大得还没进门先把我们吵醒。
而这一刻,那急匆匆的脚步声是那么的美妙,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给我吸上氧气,又推了满满一针管的药水,再接上吊瓶,才稍微感到有些安心。
见我面色缓和了下来,隔壁床的孕妇才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之前也是因为从楼梯上滚下去,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才进来住院。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明天都准备要出院了。”
“谢谢你。”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起了作用,小腹的疼痛感不再那么强烈。我朝她感激的笑笑,“希望能承你贵言,我肚子里的孩子真能平安无事。”
如此,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