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不已“这些年铁富对我越发不耐烦,我想着,是不是铁富在外头有了人?”
王氏心里不是滋味儿,一贯的大嗓门也柔缓起来,问张红玉:“胭脂的事儿你问铁富了没有?他咋说?”
张红玉摇头“我还啥都没说,这几日一直憋在心头,今儿个我实在忍不下了,才来找大嫂寻个主意。”
王氏“嗯”了一声,说:“大嫂这有个主意,说来你先听听成不成?”
见张红玉点头,王氏说:“按说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理儿,那胭脂就在衣服上,可也保不齐是铁富跟着马家俩小子出去见了些啥人,总不好一棒子打死,你今儿个回去就当啥事没发生,他若有了旁人,日子一长总能露出马脚来,到时不用你说啥,爹先扒了他的皮!”
张红玉愣了愣,王氏知道张红玉担忧丈夫真的外头有了人,又宽慰“咱们农家人也不兴个三妻四妾的,良东都那么大了,他咋好意思外头胡来?传出去不是闹笑话么,铁富那人脾气爆,对你凶些的时候总是有的,你也别老往歪处想。”
宝珠见她娘口里一边说着违心的话,一边不停地抹去额头上冒出的大把汗,不禁替她娘不值起来,明明想着别人好,到头来却把自己弄的疲累不堪。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她娘还算知道轻重,没在家里这个节骨眼上跟二婶说了实情,虽然二婶婶人很好,可有些事情,是不适宜旁人去说的。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多是她娘宽慰二婶,宝珠看出二婶比来时宽心了许多,呆滞的目光也有了一丝生气,临走时还对她娘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又在心里挂念起她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她爹咋还不回来呢。
王氏送走了张红玉,轻舒一口气,想想红玉走时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沉重的,算了算时间,宝珠这会儿应该睡着,刚赶到炕边儿,就见宝珠仰着脖子朝窗户外头使劲瞧,心中不禁一软,抱起宝珠轻晃“乖娃儿看爹爹呢?”望着窗子叹气“你爹快回来了。”
王氏脱鞋上了炕,心里惦记着丈夫去东边大半天还不来,也不知说成啥情况了,一时想起好不容易攒下的那点儿钱,又觉得心疼。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听着堂屋床来脚步声,王氏身子猛地一颤,麻溜儿坐起身,就见陈铁贵板着一张惯有的严肃面孔进了屋。
王氏问:“都说啥了?说的咋样了?”
陈铁贵脱去外罩,在小圆桌旁坐下,喝了一大口水,不疾不徐说:“我去跟爹说,咋能不成?”
王氏猴急猴急地汲鞋下了炕,凑到丈夫跟前问:“你没说说咱家的难处?爹和娘他们没说别的?”
陈铁贵数落妻子“看你急的样儿,还不叫我喝几口水缓一缓了?”又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水,才说:“你那小心眼子,都误会咱爹娘了,咱爹说了,这些钱儿也不叫咱白出,现在是家里头没多的钱儿,咱先垫着,日后分家时一并给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