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伉俪情深,您让婵儿情何以堪呵。”
南荣铮端起酒杯,站起身,望着外面的明月,吟道:“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沈婵儿敬佩的道:“素闻南荣府二少爷是出了名的儒将,果然名不虚传。”
南荣铮苦笑着摇头道:“如果你听过七弟吟诗,就不会觉得我这蹩脚的词句有多么好。”
沈婵儿仔细想了想,她确实不知道南荣锋还会舞文弄墨,她以为他只会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她笑道:“二哥不要再挖苦我了,七少爷不会为了我来跟你交易,如果你觉得用我能威胁到他,二哥就大错特错了。”
南荣铮道:“都是自家兄弟,看到他成气候,二哥当然替他高兴,但是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二哥只是不想他飞的太快,撞伤了自己。”
沈婵儿道:“二哥有话不妨直说。”
南荣铮轻轻放下手里的酒杯,似在回忆些什么,淡淡的道:“都到了这个岁数,恐怕七弟和你都快要有子嗣,七弟妹可听过南荣府中有我南荣铮的孩子?”
忽然听到他说这个,沈婵儿心中一突,她原来以为是南荣铮不能生育。
南荣铮微笑道:“拜我那顽皮的七弟所赐,喝了他给我的药,就算我跟无数的女人睡过,也毫无希望。”
沈婵儿手边的酒杯“当”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她却一动都不动,南荣铮好脾气地低身捡起银质酒杯,笑道。
“七弟妹慌什么。”
沈婵儿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什么滋味,跟南荣锋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她似乎已经忘了,那是一个恶毒的男人,竟然连他的二哥他都不肯放过。
她尽量压下心里的颤抖,笑道:“二哥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下定论。”
南荣铮笑了笑,似乎对这件事已经看到很淡了,不管沈婵儿如何狡辩,他都已经释怀,看着沈婵儿说话就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撒娇一般,只是那份仇恨,永远抹杀不掉。
“三弟远在西南,战事正激烈,五弟也在军中赶不过来,七弟的帮手只有我一个,我当然义不容辞,七弟打的好算盘,在绝境下都可以力挽狂澜,甚至妥善的安排了你的去处,有时候真觉得七弟很可怕。”
这已经是沈婵儿今天第二次听别人说南荣锋可以力挽狂澜,只是静静的听着南荣铮的话,笑道。
“二哥不要高看了他,如果他神机妙算,就不会算不到二哥现在已经到了西北大营,还能拿我做人质威胁他。”
南荣铮无奈的道:“你又看错他了,他正是算计到了这一点,才放心的让郑白羽送你回西北大营。”
沈婵儿抬起头看着他,南荣铮接着道:“现在兵荒马乱,谁都不能保证你在外面不会遇到危险,只有帮你找一个可靠的保护伞,他才能安心的在外面作战,而我,正是这个最佳人选,我要用你做人质,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在他到来之前,绝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头发。他看得出来九亲王对你的心意,绝不会让你落入九亲王手中,更不放心你现在回南荣府,那已经是朝廷的地盘,只有在西北大营,你才能躲避托克的追杀,还有九亲王的爪牙。”
沈婵儿疲惫的笑道:“那二哥岂不就成了他的便宜劳力。”
南荣铮揉了揉额头苦大仇深的道:“哎……谁说不是呢。”
回到自己的帐篷,沈婵儿觉得十分的累,坐在床上,她轻轻拔下头上的玉簪,似乎还能感觉到南荣锋从后面抱着她时的温度,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脖子上,她能感觉出来,他那时没睡着,他却死死的抱着自己,当时,他可能心里也有一丝没底吧。
接下来的几天南荣铮经常闲来无事找沈婵儿过去,时而品茶颂词,时而吃饭赏景,谈天说地,根本不提及外面的事情,迄今为止,已经开战了半个月,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但每当她被山外的厮杀声吵醒,都会紧紧的抓着被子,久久也睡不着。
这日南荣铮又叫沈婵儿过去作诗,坐在桌边,沈婵儿以为南荣铮今儿也只会说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却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道。
“如果二哥能有一个孩子,请七弟妹一定要帮我留住他。”
沈婵儿一愣,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看着南荣铮,正在望着窗外冬日的南荣铮慢慢转回头来,平静的道。
“七弟快来了。”
沈婵儿心中一动,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没抓住,笑道。
“如果二哥能有个孩子,指不定府里会多么开心呢。”
南荣铮笑了笑,又转回身看着窗外,静静的道:“只是希望七弟妹能了了二哥的心愿,帮我留下那个孩子。”
沈婵儿知道南荣铮并不是坏人,只是男人之间的很多事情不能用是非来评断,就点点头道。
“我一定会尽力。”
南荣铮转回身笑着看她:“那就先谢谢七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