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你就太不了解你的七少爷了,他虽然狠毒的让人害怕,但是对于晴儿,他有一份亏欠。”
沈婵儿来了劲头,转头看着她问:“亏欠?”
四少夫人笑了笑点头道:“晴儿的父亲,也就是咱们的大哥,对七弟一直很好,曾经一度在人后叫五姨太为五娘,但是却是五姨太送出去的酥饼,要了大少爷的命,从大少爷出了事之后,七弟对晴儿,就像自己的女儿一般。”
沈婵儿不解的道:“可是五姨太明明是被陷害的。”
四少夫人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少夫人罪该万死,却也是五姨太一时疏忽,信错了别人,其实有些事情不能用黑与白来定夺,因为咱们都是人,都有一个情字。他给晴儿的那些房产地契,足够晴儿吃喝不愁一辈子的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却有时让人看不透。”
沈婵儿一直静静的,连四少夫人什么时候走的都忘记了,她一直看着眼前的水杯,而眼神里的空洞已经出卖了她,她心不在焉,她真的是看不透南荣锋。
每次当她对他充满恨意的时候,就会有个人出来告诉她南荣锋曾经的善良,每次当她跟定南荣锋的时候,都会让她知道南荣锋的心狠手辣,她忽然想起七年前四少夫人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整个南荣府都看不透我那七弟,但是我却能看透他,他才是整个南荣府里唯一能成大事的人。”
果真,她也看不透他。
在他给晴儿那些房地契的时候,就已经预告了大少夫人的结局吗?还是另有一层麻痹大少夫人的意思?更有可能是,一箭双雕。想到这沈婵儿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的心思,严谨的让人害怕。
这一晚都不见南荣锋回来,翌日一早,沈婵儿便听到底下人讨论昨晚的沉塘,大少夫人呼喊着晴儿的名字,被大青石扥到了湖底,就是那片小湖,也吞噬了五姨太的生命。
“七少爷可回来过?”
沈婵儿吃着早饭问李妈,李妈站在桌边,又问了问幼柳:“可看到姑爷了?”
幼柳一边给沈婵儿盛汤一边摇头道:“没见啊,我还以为是昨晚咱们睡着之后回来了呢。”
沈婵儿淡淡的嗯了一声,静静的吃过早饭之后,说是想出去走动走动,整日在屋子里呆着总觉得憋得慌,听她说要活动,李妈最是高兴,赶紧给她准备解暑又遮阳的东西,临出门时对幼柳抚掌兴奋的道。
“老一辈儿都说好动是儿子,哎呀真好真好,哈哈。”
李妈看沈婵儿已经走出去好远,赶紧小跑着跟上,幼柳愣愣的,忽然反应过来,也是十分的开心,连扫地都带起了灰尘,呛的她直咳嗽。
李妈不知道沈婵儿怎么就走到后山上来了,她能感觉到沈婵儿身上淡然的气息,她不想开口,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张着双手护着她,担心她一脚踩的不稳,跌倒下来。
两人终于走上了后山上的空地上,沈婵儿立在山风中,大风吹动她的衣裙,将她整个人苗条的轮廓如模子一样给印了出来,李妈赶紧走到风口,想替她挡一挡大风,走到前面来看,却发现她目光脉脉的看着远处,李妈好奇的看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才明白沈婵儿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后山上来了,她怎么知道姑爷在这里?
沈婵儿远远的看着歪倒在五姨太坟前的南荣锋,他似乎睡着了,睡的正酣,头歪在五姨太的坟包上,脚下胡乱蹬着,四周蹬倒了几坛子酒,像是喝了不少的样子。
母亲的大仇已报,沈婵儿就猜到,他一定会在这里陪着五姨太。
沈婵儿静静的站在五姨太的墓碑前,自从她回到南荣府,一直想来看看五姨太,但是她自问没有那个勇气,每次站在这里,她都会想起因为她的自以为是,五姨太被鞭尸的往事,那就像一个噩梦,一直萦绕在南荣锋和她的心里,她不知道若是南荣锋现在醒过来,他们两人见面该是多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