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想接段家之手,除掉陈氏,除掉自己的亲哥哥。而后,再借你的冒名顶替的欺君之罪,再除去段家,解除所有的后顾之忧。可是,因为你的宠冠后宫,打乱了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而且,你还有了身孕,更加得到了皇上的极致恩宠。你自己想想,太后怎么会让你这样不干不净没名没份的待罪之人怀有龙裔,宠冠后宫。所以,太后让我下药除去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然,我怎么会在全部戒严的情况下能够弄到药,并且可以收买那么多的宫人,能够在琼瑶苑戒备森严的情况下,将你除去。太后本想着除掉你之后,利用皇上对你的宠爱,就可以轻松的拔掉陈氏这根粗枝连根拔起,却未想到,你的命竟是如此之大,在那么重的药之下,还可以挺身活了过来,继续获得恩宠。所以,太后只好尽力的再保住陈氏的这点势力,只有维持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才能维系朝廷平衡,不然,仅剩的两方,必如高空凌驾的单棍般,在争斗压迫中,终有一方低下去,一方升起来。就算可能是皇上获胜,太后也不敢去冒失败的危险。不过,你倒是总是让人大开眼界,意外称奇,你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原本订好的完美无缺的局扰得团团乱,一团糟,让所有的计划只有招挡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也正因为这样,也给我和我父亲的计划有了可趁之机,更加速了我们计划的成功和提早实施。”
难怪当初进宫后会是那样的待遇,难怪太后在初见我之时会有意无意的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陈皇后一开始就对我恨之入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是掌控中的利用。而我,误打误撞的将一切破坏,并且竭力的开始为自己争夺。
我看着一旁已经平静颓败下来的太后,缓缓的走到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她的额上已是冒出密密的细汗,双眼紧紧的盯着我,似有万千言语要说。
我伸出手,不顾陈芷澜的阻拦,执意的取下塞在太后口中的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语声冷沉的问道:“是真的吗?”
已经取下口中塞住的布的太后瞬间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大度,不疾不徐的活动了几下因为长时间塞着口布而僵硬的嘴颊,不疾不徐的看着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缓声说道:“帝王霸业,江山社稷不仅是堂前的争夺,也永远都是后宫之中争斗之重,其余的所有不过是陪衬,不过是用来适时拿来利为己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若不抓住时机,让着他人踏上头去,那么就是自己的葬身之日。苏蓉儿,你在后宫这么些时日,难道连这些最基本的道理都没有悟出来吗?帝王的宠爱,向来都是昙花一现,今朝温存,明日就不知向往何去。只有手中的实权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奈何你宠冠后宫,最终也只会死在实权之下,香消玉殒。为自己的儿子争得帝王之位,是历代后宫不管受宠抑或失宠的所有嫔妃都努力争取的。事到如今,哀家从不后悔踩过如此多的血腥,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帝位,而后再费劲心机的去保存他的帝位。所有的因果循环,昭彰报应,哀家都愿意承受而不害怕,这是天下所有母亲都会愿意为儿女去做的事情。凡夫俗子都是如此,何况高高在上的天家。”
太后说到这,转眼看向陈芷澜,淡淡笑道:“芷儿,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本不愿与你执意走到这一步的,哀家本是至你小时就想着亲上加亲的让你做太子妃,可你实在不是那块母仪天下的料,在哀家手下****这么些年,也不见你有何长进,依旧莽撞任性,专嫉善妒,永远沉不住气,做不了大事。而你的父亲也实在是逼人太甚,他竟在先帝在位之时,就开始打算盘谋着怎样的篡位夺权,当初嫁你入太子府,也就是这样的打算吧。只可惜,你们一直都太轻敌了,太过急功近利,欺我们只是孤儿寡母,却不懂真正的人心所向。”太后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慈宁宫真的就是如此好挟持的吗?”
陈芷澜未料到太后会这样反戈一击,有一瞬间的呆楞,脸孔微微一白,旋即又冷眼笑道:“姑姑,你如今都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还想虚晃一招,制造幻象?”
太后微微轻笑,也不理会,只是沉声吩咐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