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呛得他头下脚上的连连扑腾了几下,几乎没被呛死。
“唔织咳咳!”一句话没说完,周三又赶忙住嘴。他那双倒立在浴桶上面的大脚就开始乱蹬,然后双手也胡乱攀扯着身边的一切事物,想要从浴桶中爬起来。
叶青篱冷眼站在浴桶旁边,柔声道:“哎呀,三爷,这可怎么办?”
她下面穿着绣裤,上身只有一件轻薄的月白色丝织肚兜,大片柔润的肌肤裸露在外,她身上的大半位置却是干爽的。只那右手手臂上还留着些晶亮的水珠,在暖色灯火下莹莹诱人。
原来刚才她那解开衣裙、跃入浴桶的动作却是半真半假,只因这屏风半透明,她不得不靠解下外衫来迷惑周三。而衣裙解下后,被搭在屏风上,又刚好能帮她挡住周三的一部分视线。她便趁此机会躲在浴桶后面,以便到时候出手偷袭。
至于人体入水的声音,只不过是她仍了两个妆盒进去假造出来的而已。周三若不是为色所迷,自顾神魂颠倒,想必也不至于听不出这点破绽。
此刻敌人终于入觳,叶青篱长出一口气之余,也不免有些脱力。
周三的个子将近有六尺高,体重更是超过了一百六十斤,这样的体型对如今的叶青篱而言,着实是个巨*。她刚才是调动了全身的力量,又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才硬是将这么一条大汉从腿上抱起来,扔进了四尺高的浴桶里。
她本身身量不过是五尺出头,这浴桶的高度就是一大难关。
不过这样高度的浴桶既不容易进,进去了以后自然也不容易出来,更何况周三还是头下脚上栽进去的,要想凭自己的力量出来几乎就没有可能。叶青篱在旁边轻轻吐气调息,待过得三十息之后,才又轻轻问了一句:“周三爷?您怎么样啦?”
她现在是没到最后一步,所以不想杀死周三,否则若是要杀人,她又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周章?
毕竟这里是永乐坊,而叶青篱深知自己身单力孤,如果今夜图一时痛快将这人杀了,那她此前的忍辱屈身就将没有任何意义。既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她自然就希望能有个万全的法子。
例如:让周三稀里糊涂晕过去,醒来后再没有情动之力。
栽在浴桶中的周三再不见任何声息,就连原本还在微微抽动的双腿都僵硬得像两根木棒。
叶青篱计算着时间,知道这种程度的窒息还不至于让人死亡,而她必须选择一个能让周三即便被救醒,也会虚弱上很久的时机来救人。她便又伸出手指在周三膝关节上用力按了按,见他双膝的自然弯曲度已经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才终于轻轻呼出口气。
默默鼓足力气,叶青篱双手捉住周三的一双小腿,自身右脚脚尖则抵住浴桶底部,另一只脚微微往后扯开做支点,然后身子向后一仰,双手便是用力一扯!
大片的水花被溅起,打湿了地面,也打湿了纱屏,还打湿了旁边床上的暖帐。
劈里啪啦一连串声响,叶青篱连连后退好几步,那浴桶则受这力量反推,又向墙内侧狠狠一滑动!
装满了热水的浴桶撞在墙上,震得这房间都微微晃了晃。
一直倒栽着的周三这才终于被拖出浴桶,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唉哟”周三头面朝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喉咙里逸出一点细微的呻吟。
叶青篱早就受刚才那股大力反震,脱开了抓住他小腿的双手。这时候踉踉跄跄站稳了差点就摔倒的身子,也是几乎脱力。她一手撑着墙壁,站在原地大口喘息,好一阵回气之后,她才小心翼翼走到周三旁边,伸脚踢了踢他的腿,轻声喊道:“三爷?三爷?”
周三趴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叶青篱估摸着经过先前那一阵呛水窒息,再加上刚才这狠狠一摔,周三就是不去半条命也绝不会好过。她又在原地等了片刻,然后反手扯过挂在屏风上面的衣裙,快手快脚将之穿好,这才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周三的肩膀。
周三仍然趴在地上像个死猪一般,对她的动作没有分毫反应。
叶青篱不免有些担忧了,周三若是死在这里,她可就不好交代。
“三爷?”她又柔声唤道“三爷,您现在怎么样啦?您这个样子,可叫织晴怎么帮您才好呢?”
周三侧脸着地,露出的半张脸几乎被压地扭曲变形。
叶青篱感觉到他的鼻息越来越微弱,便伸手去搭他腕上的脉门。
咚——咚
叶青篱的手指微微一颤,眉毛就皱了起来。这周三的脉息十分微弱凌乱,若再这样趴下去,只怕还真是撑不过今晚。
她厌恶地敲了下手指,终于还是攀住了周三的肩膀,鼓起力气将他扶起。
算到这个时候,叶青篱已经是透支了许多力量,待她再将周三沉重的身体从地上拖起来时,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双手,再将这累赘扔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叶青篱还是挤出了最后的力气,先将周三拖着离开这一片被水打湿的地方,再将他平放到房间另一边干燥的地板上。
这时候叶青篱才看清,周三的鼻子和唇角边上全都渗着鲜血,脸色白得泛青,一副凄惨之极的模样。
叶青篱噗嗤一笑,心中稍觉解气。
她微微活动了下手脚,待力气又回来一点,便走到外间的门边,透过门缝去看外面。
却见外头一片幽暗,只回廊上蒙蒙映着些微光,却是寂寂清清的,空无一人。叶青篱知道门外落了锁,如此片刻之后便不再多想,转而又回到周三身边。却见周三轻轻扭动了一下身体,喉间又逸出痛苦的呻吟。
叶青篱皱眉去探他的额头,果见他额头发烫,看这模样是入内伤寒了。
这种寒气入腑的事情最为危险,叶青篱见他一身湿衣,无奈只能去解他衣服。
周三穿的是圆领对襟袍子,这种衣服着实有些难解,再加上他体型高大,衣服又已湿透,也就更加麻烦。叶青篱的手指在他脖子下面奋斗了好一会,才终于将他外袍拉开,然后便去解他腰带。
低着头,叶青篱伸手摸索周三腰带上的结扣。
她对此人着实厌恶,这样动作的时候上身就是微微向后倾的。这样的姿势不免让她有些平衡不稳,正当她心里想着这样不行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被人扯住!
叶青篱大惊,正要挣脱,猛就对上了周三狰狞的一双眸子。
电光火石之间,叶青篱甚至还来不及去怀疑这人怎么会醒来,整个身体忽然就被人揽住,然后周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粗着嗓子恶狠狠道:“好!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没错!你这娘们儿找死,今天爷成全你!”
叶青篱奋力挣扎,曲起一条腿就要往上顶,周三的动作却很快,双腿一压一挤,又将她的双腿限制得不能动弹。
然后便是一张喷着热气的大嘴压下来,叶青篱的头一偏,那嘴就往下偏移,然后恶狠狠地印在她脖子上。这不是亲吻,这几乎就是嗤咬。周三就像一头野兽,疯狂地用嘴嗤咬叶青篱的脖子、肩膀。
叶青篱紧抿着唇,感受到自己肩颈上流出的温热血液,反而不再挣动。
她的双眼出奇冷静,目光深寒犹如隐藏在冰雪荒原上的雪狼,几乎不带一丝感情。
周三的双目偶尔与她对上,两双同样异常的眼睛几乎就在空气中对撞出玄冰来。
叶青篱看到周三双目尽赤,又见他呼吸发紧,唇上沾血,便恍然:“他这是潜能爆发了,怪不得忽然就清醒了过来。”这种时刻,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想周三的状态为何。
周三的脑袋忽然一低,猛就张嘴咬向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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