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问侍从什么,他直觉地往单于的帷帐冲去。
时候到了。不知怎地,他有这个预感。
单于的帷帐外,朝中大臣恭谨地围在帐旁,人人低垂着头、面容哀凄,屠玡直接进入帐内。
单于卧躺在病床上,原本强健黝黑的面颊现在深深凹陷,带着赢弱的枯黄。屠玡瞪视着躺在床上的男人,那是二十几年来他敬慕又仇恨的对象吗?不知为何,他如今的病容让他有一投无来由的愤怒。
单于的床畔跪着他的妻妾和子女,只有一个女人不顾众人的目光,哭倒在单于的身上。
是那个女人!屠玡痛恶地想,父王专宠的女人那个汉女就算在最后的时刻,还是只有她能得到父王所有的爱。
“左贤王”单于断断续续的呼唤着。
屠玡走近单于病榻之前,他注意到单于仍以官名唤他,他的脸庞掠过一抹悲愤。
“我死后,匈奴的皇位就由你来继承。”单于以微弱的语气说。
屠玡严肃地点点头,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别离。
“好好治理国家善、善待于氏和阿瞒”
没有人知道皇太子在想些什么,但他阴郁的面容布满寒霜。
单于用力地抓紧屠玡的手,似乎正竭尽全力交代着最重要的事。
“匈奴国单于代代相传最重要的传国之宝、镇国的命脉护国宝物的藏、藏宝图我交给了于氏”单于喘着气,痛苦地说着。“不、不可加害他们母子两人否则咳咳”屠玡脑中轰地一响,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年轻的皇太子狂怒地甩开单于的手。
这是最大的羞辱,护国宝藏一向是君王的象征,如今单于传位给他,却把宝藏图交给别人,这不但深深伤害了他,更代表着单于对他的不信任。
“咳、咳求你别伤害阿瞒”单于重复着,他的目光深情地瞥向于嬖,仿佛在告诉她,他信守了他的承诺,于嬖泪流满面地回望丈夫,感激的向他点点头。
屠玡看着父王,心底泛起了无边的苦楚。
果然他在意的还是只有那个汉女和她的儿子!对他这个长子,竟毫无怜惜之意!
他好恨!
“你怎能这么做!?”屠玡怒吼。单于听不到他所说的话了,他微弱又反复诉说着的,仍是那一句话
“别伤害阿嬖、阿瞒”
然后,单于的眼睛静静地闭上了
他走了。
屠玡的心有如被刨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缺口,再也无法复原,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
草原里回荡着新任单于如野兽般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