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没人想到赫云连城会这么早返回来,因此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一众女眷无不大吃一惊,面露尴尬之色,在他冷严的目光之下垂下眼眸或是移开目光。
自己的媳妇被人呵斥,程夫人觉得面上无光,端起长辈的架子做语重心长状,“连城啊,惜儿也是替你不值……”
赫云连城的声音更冷,“我觉得很值。”言罢侧身做了个“请出”的手势,光明正大地下逐客令。
原本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喜婆忙上前来打圆场,“各位夫人、奶奶、小姐,新人还没全礼,不宜有外人观看……”
女眷们多少有点怕冷峻的新郎,讪讪地福了福,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喜婆忙引新郎倌到床边,有丫鬟将盛有喜称的托盘呈上。赫云连城用喜称挑起喜帕,露出一张娇美的芙蓉面,凭添一室芳华。
赫云连城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知道她很美,却不知道会有这么美,美得令他无法移开双眼,美得几乎让他忘了呼吸。
郁心兰原本坦然地抬头回望,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郝然垂首。
喜婆咯咯直笑,“哎呀,这可是我灵婆子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子了,瞧新郎倌看得都错不开眼呢。”
两个新人都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赫云连城戴了半边面具,多少挡了些尴尬,掩饰性地清咳几声,便自然地坐在郁心兰身边,轻轻地却又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喜婆为两人结了发,剪下一小掇放在鸳鸯戏水的荷包内,塞入枕头下,请新人喝下合卺酒、吃下子孙饺子,便是礼成了。紫菱代大奶奶打赏了喜婆和定远侯府的丫鬟,指挥锦儿等人为大奶奶梳洗换装,收拾妥当后,立即领人退出了新房。
新房内,只留下了两位新人。
郁心兰已经换了一身大红轻烟罗的高腰襦裙,衬得她腰肢纤细上围饱满,轻移莲步时,烟纱摆动,婀娜生姿。
赫云连城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走至她身前牵起她的小手。
这一刻,郁心兰才认真打量自己的丈夫,一身大红的束腰喜服衬得他身材颀长,未戴面具的左脸俊美得仿佛是天上的神祉……未免让他觉得自己嫌弃他毁容,郁心兰建议他取下面具,说是天热了,怕将脸捂坏。
若说赫云连城不感动那可不是真的,只是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表情仍是淡淡的,却依言取下了那半边面具。
两人一起吃了些食物,便得歇息了。看着大红喜床上那宽两尺长四尺的白绢,郁心兰顿时神经紧张,跟他还不算熟,却要做那么亲密的事,不是没想过在二人感情浓了后再洞房,可是她知道那样不可能,新婚第二日清晨就会有喜婆来验证象征女子贞节的锦帕,所以,今晚这一关她躲不过,一想到此,心跳就开始紊乱……
习武之人对周遭的感觉十分灵敏,她这般紧张得呼吸急促,赫云连城自然察觉得到,于是放开她的手轻声道:“累了一天,休息吧。”说着自己动手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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