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问:“他就算得准,下回要拿的物件,是摆在第三排架子上的?”
这问题一针见血,不单是二奶奶三奶奶,就连单妈妈也露出几分尴尬。单妈妈经验老道,哪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只是主子间的勾心斗角,她没比必要掺合,只要不危机侯府或侯爷,她通常是装糊涂的。可今天,这位大奶奶似乎不想让她装……
单妈妈只能喝问跪着的陈前,“大奶奶问你话呢。”
陈前忙磕了个头,“小的……小的是想,只要打碎了东西,小的到时就将那花瓶算进去,当是小的打扫时放错了。”原来这陈前是专管库房的小厮,隔时段时间要在管事的监看下打扫的。
郁心兰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管库房虽没有什么油水,可也是个清闲的差事,你既办错了事,日后怕不能再当差了。”
陈前喏喏称有罪,心中却颇不以为然,大奶奶身份是尊贵,可在府中又不当权,要怎么处置自己,由不得她来指点。
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多少会流露出一点。
郁心兰猛地将手中茶盅摔到他身上,怒斥道:“好个刁奴,今日若不是我避得快,岂不是要瘸了瘫了?光是一个古董花瓶就足以将你全家上下几代人的身家捞进去,还别说逃避罪责,嫁祸于人,欺瞒主子等等恶行!我自会报与婆婆,将你这恶奴一家子全部发卖到旱川去!”
旱川自古是犯人流放之地,气候恶劣,寸草不生。陈前一听这话就傻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也怔住了,想不到看起来温吞,平日里总是不声不响的大奶奶会突然发脾气,还罚得这般狠。
三奶奶率先回过神来,细声细气地劝道:“大嫂何苦生气?母亲自有道理。咱们侯府可是宽厚人家,从不这般处罚下人的。”
郁心兰笑了笑,“我倒觉得就是太宽厚了,才会养出这么刁钻的下人来,我自会向婆婆进言,须得严加整顿了。”
二奶奶和三奶奶不会将她的话当一回事,可三人同到宜安居回话,发觉侯爷和长公主也在时,两位奶奶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二奶奶回完话,郁心兰谨慎地提出自己的处罚意见。
侯爷眸光微沉,没有说话。甘夫人啧道:“这传出去人们都会说我们侯府待下人严苛,想不到你这般残忍,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竟为个花瓶要发人流放。”
郁心兰笑道:“婆婆宽厚,是下人们的福气,可陈前这事却宽厚不得。碰坏了花瓶若老实承认了,免去他赔偿都是可以的,但他欺上瞒下还妄图嫁祸他人,这种刁人万万宽容不得,必须严厉处罚,以儆效尤,否则府中的奴仆都会学着他这般欺瞒主子。”
不等甘夫人驳斥,长公主便笑道:“正是这个理。军中四十八条斩律,为的不就是杀一儆百?”
侯爷听到长公主提到军律,这才挑眉道:“有理!就这么办吧,找个人牙子来,将他一家发卖到旱川去。”
侯爷发了话,便是一锤定音了。
跪在堂屋廊外的陈前吓得四肢发软,拼命磕头求侯爷宽恕,眼见无望,又转向二奶奶,哭求道:“二奶奶,您求求侯爷吧!求求侯爷吧!”
二奶奶又惊又怒,紧张地斥道:“来人,给我堵住他的嘴!又不是我静念园的小厮,求我作甚?”
郁心兰轻笑,“我也想知道啊,他求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