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到赫云连城,徐老板坚决不说出自己为什么求救,只说是极大的事,对赫云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说郁府也不安全,想请温老爷子寻个安全之处给他住。
温老爷子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家求的是外孙女婿,而不是他,他不好拿主意。
郁心兰想了想,让锦儿出去说与外祖父,这人由她带回侯府,总算是解了温老爷子的难。
只小歇了一会儿,温老爷子就带着文书和官牒,去吏部报到了。
郁老爷的意思,那处宅子刚刚布置好,也不知合用不合用,想请岳父大人一家先在郁府小住半个月,待那边都收拾妥当了,再搬过去住。
郁心兰没有异议,在娘家用过午饭,就乘车回了侯府,顺道带上了徐老板,他的家眷,却留在了郁府。
转眼进入六月,气温越来越热,站在屋外,随意动一动就是一层薄汗,尤其是身子重的孕妇,热量本就比一般人要高,更觉得受不往。
郁心兰基本都窝在屋里,还得拿大冰块在屋里化着,几个丫头轮流打扇,才觉得有丝清凉。
这天郁心兰正在屋里看书,赫云连城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垂眸凝视着她,唇角含笑,等她发觉。
郁心兰看得入神,只觉头顶的光线暗了一点,却没在意,直到一只骨节修长有力的手压在她的书本上,她才猛然抬头,“连城?”
赫云连城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小脸上刮了刮,“看什么这么入迷。”居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郁心兰愣了一愣,才恍过神来,又惊又喜地直往他怀里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不过七天,路上来回就要四天呀。
“只是去查看了一下那条山道,所以比较快。”
赫云连城挨着她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这股安心的甜香,出门在外,真是想念呀。
郁心兰一动不动地伏在他怀里,温馨的时刻,不用急着问那些烦恼的问题。
赫云连城摸了摸她的肚子,忍不住道:“才几天不见,又大了。”
郁心兰点了点头,“就快六个月了,每天又汤汤水水不断,当然长得快了。我不想吃那么多呢,万一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
长公主安排了两个喜事嬷嬷来服侍她,每日给她定下了几样必须吃的补汤和营养菜肴;岑柔又时常捧些糕点、菜肴来孝敬,她自个儿本来就贪嘴……这么一来,每天都吃得肚皮滚圆,孩子也就长得快了。
郁心兰很担心养了个超大婴儿出来,这朝代可没有剖腹术,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九死一生,万一难产可怎么办。
赫云连城耐心地听她发完牢骚,才轻笑道:“那就每一样少吃一点好了,明明是你自己贪嘴,却说得好象是被逼着吃下的一样。”
郁心兰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她只爱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可喜事嬷嬷准备的食品里,有几样宫中的秘方,说是对婴儿皮肤好、肠胃好的,她可不爱吃,却被告知,必须吃。这会子撒娇,为的就是让连城出面帮她赖掉,哪知他完全不配合。
真是不体贴!
郁心兰气恼地撅起小嘴,赫云连城瞧着,觉得好笑,俯下头重重亲了她一口,见她一脸慒懂,赫云连城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郁心兰娇啐了一口,探头向珠帘外看。
赫云连城笑道:“都打发出去了,想问什么只管问。”
郁心兰这才笑着,拉他问起了秋山之行。
“还算顺利,父亲派了一名懂火药的亲卫黎铭,他查看了山道里的土壤,说是应当埋过火药,爆炸过。”
郁心兰不由得好奇,“难道当年你们没有听到爆炸声吗?”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倒是有一声闷响,只是不大,象是天边的惊雷。本来那时就阴了天,所以也没有人在意。黎铭说,应当是将火药埋得比较深,而且药量大,才会有这般的威力,却又没有什么声响。”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了。”
这些话就有些细节要思量了。郁心兰一点一点地与他分析,“火药,多半是童普制的,他会,而且又贪念富贵,他家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百姓,赴京的银两是存了好些年的,可来到京城后,就这样大把花钱。只是,不知他会制火药,是怎么被人发现的。若能从他口中问出这个人来,自然就能更进一步接近真相。”
“再者,那么多的火药要运入猎场也不容易,毕竟一旦皇上准备去秋山围猎,就会先有御林军提前几日清山驱兽。若是提前运入,就有被发觉的危险。再者,火药遇水就会潮,再也不能点燃,所以,必定是在整改前的半日,连夜埋入土中,否则,也很难成功。”
“若要运送这么多的火药,进入猎场,而不惊动守卫的御林军,必定得有……”
赫云连城的眸光闪了闪,“你的意思是说,御林军的高衔军官中,也有逆臣?”
郁心兰扭头看向丈夫,定定地道,“当然!还有,这事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同皇上说?”
赫云连城的眸光沉了下来,想了想才道:“这事儿,我得先去与子恒谈一谈,最好我们能先查出真相来,这样才好上报给皇上。”
郁心兰哦了一声,“也是,你们俩都被这事儿给害得不浅。那你打算怎么撬开童普的嘴?用刑吗?好象不大好吧,毕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他又有功名在身。”
这是最麻烦的地方,有功名的学子,翰林院都有记录,就算是刑拘,也必须有正式的刑部文书,否则就是滥用私刑。若是最后撬开了童普的嘴还好说,就怕万一没等问出个结果就被对方知道了,只怕连城还要吃官司。
赫云连城微微蹙了蹙眉,“非常之事用非常之法,我打算悄悄抓了他,只要能问出口供就好。”
“若是他事后反口,说是被你逼迫,才给的假口供呢?”郁心兰想了想,出了个主意,“做坏事的人,肯定都怕报应,咱们不如找人假扮阎王,来个三堂会审。”
赫云连城听了她的计划,也觉得可能,又有趣,不由得扬眉轻笑。
想到渐渐有了线索,连城也终于能沉冤得雪,郁心兰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若真是有了别的线索,一定要告诉我呀,我陪着你一起分析好不好?让我陪你一起解开这个谜底好不好?”
声音软绵绵甜糯糯的,尤其她又是腻在他怀里,抬着秋水般清亮的眸子,这样低声柔顺地请求,赫云连城几乎想也没想,就开口应下了。应下后,才想到,他似乎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情,这事儿最后涉及的,必定是朝中的大梁之臣,或许,是必须要保密的。
郁心兰瞧出了他的懊悔,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连城,我希望你能洗去冤屈,更希望我能帮上你……”
赫云连城故意无奈地叹息一声,沉吟了片刻才道:“答应你了,自然是会做数的。”
郁心兰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好了!”
她想参与其事,一是因为闲得无聊,二是因为,看转播哪里看直播刺激?
高兴完了,才想起徐老板的事,“也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非要见你不可。”
赫云连城蹙蹙眉,“大抵是些龌龊事。”
无商不奸,多半是干了缺德事,或是什么官商勾结的勾当,这会子怕被人灭口之类。
郁心兰一本正经地道:“若只是一般的腌臜事,他为何非要告诉你不可?只怕是与你有关的事,不然,我也不会把他带回侯府,好生保护着。”
赫云连城想了想,也是有道理,只是他现在有点困乏,阖上眼,懒懒地道:“等我休息一下。”
郁心兰忙起了身,将竹榻让给他,自己坐到椅子上看书,陪着他。
赫云连城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连午饭的点都过了,才饿醒过来。
郁心兰忙让丫头们将饭菜热好端上来,赫云连城不由得皱眉,“你没吃?”
“先吃了一点垫着,现在还可以陪你一起吃,我这一整天的吃食就不断,哪里会饿。”
赫云连城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桌边坐下,“那也不能不吃饭,以后定时吃,不必等我。”
郁心兰见他坚持,便乖巧地应了。
用过饭,又歇了午,赫云连城才带着非要同行的小妻子,到前院书房,接见徐老板。
徐老板自被郁心兰带入侯府,就一直被丢在客房里,除了三餐准时有人送来一菜一汤,再见不着一个人。一离开京城就路遇山贼,哪里会有这么巧?定是那些人派出来的!他总是担心自己被人杀害,原就精瘦的人,现在更是瘦得皮包骨了。
一见到赫云连城,他就立即扑通跪下……
仁王府……
秦小王爷下了马,将缰绳一甩,快步走入书房。仁王正与两位幕僚谈论时政,见到他进来,微微一笑,“慎之,你来得正好,一起聊一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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