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事传我到武德殿,倒叫表兄在宫门外久等了。咱们一同回府去吧。”杨广心中打着驱逐李渊出府的歪主意,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走近李渊,说道。
李渊丝毫未察觉出杨广其实心中对他已厌烦到了极点,迎着杨广走向前两步,笑着说道:“王爷的佳作如今已传得长安尽人皆知了。方才我到正阳宫去向娘娘请安,娘娘还当着秦王、越王几个王爷的面儿,不绝口地夸赞王爷诗做得好,要兄弟们平日里多向你请教呢。”
杨广听了这话,眉棱一抖,心中暗自揣测:李渊跑到自己的母后那里,不知又去告了什么密。
“长姐身体不适,今儿又是为她的嫡子举行葬仪,我心中着实牵挂着她。表兄,咱们还是快回府去吧。”杨广明知有李渊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身边,“江南岸”是无论如何去不成了,索性将话题从那几首自己剽窃来的唐诗上面扯开,有意催促李渊道。
李渊还是头一回听说今天杨丽华身体不适的消息,脸色登时大变,表现得竟然比杨广瞅着还要心急三分,忙吩咐鲜于罗替杨广牵过那头大青驴,服侍着杨广上了驴,手起一鞭,抽在了大青驴后臀之上。那大青驴没想到自己背上的主人还未动手,就毫没来由地挨了李渊一鞭,一怒之下,抬起后腿儿,撂了两下蹶子,撒开四蹄,直窜了出去,险些把在旁牵着缰绳的鲜于罗带个大马爬。
李渊催促着杨广飞快地赶回晋王府,执意要陪杨广去探望杨丽华。杨广却他不过,只得同他一道脚步匆匆地穿过几进院落,赶来杨丽华居住的第四进院落。
“公主她,身体并无大恙吧?”李渊一脚迈进院来,见杨丽华的贴身侍女珠儿手端一碗汤药,正从厢房出来,忍不住关切地向她探问道。
“你不过只是得了母后的一句话,如今就俨然不拿自己当成外人,摆出了一副未来姐夫的架势,哼,想得倒挺美。”杨广跟在李渊身后,听他如此关心、讨好杨丽华,眼珠一转,心里生出了一个歪主意。
他此前已反复盘算过,觉得李渊即便真成了自己的长姐夫,将来也未必挡得住他扯旗造反,颠覆大隋,开创大唐,兼之这几日因受到李渊的格外关照,行动变得极其不自由,因此私下里已打定主意:非但不会按照母亲独孤伽罗所托,有意撮合杨丽华改嫁李渊,反而要千方百计把李渊从杨丽华身边,当然,也从自己身边撵得远远的。
“回唐国公的话,娘娘昨日偶感了风寒,今儿早起到现在,犹觉得头痛难奈,刚传了太医前来瞧过,开出个方子,说是只要依方煎药服下,不出几日便可无碍的。”珠儿口头还保留着对杨丽华原有的称呼,含笑对李渊说道。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说是当今皇后有意劝杨丽华改嫁他人,而皇后的外甥李渊便是头一位人选,因此,话里话外,对李渊都带着一分讨好。
“啊,这就好。”李渊轻舒了一口气,脚下却没有停下,直奔杨丽华居住的上房走去,“待我去瞧瞧公主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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