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天,回到房间的思儿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放的。
那个盒子跟每年她生日的时候他让人寄过来的是一样的,每次她都不敢打开来看,怕触景生情。
今天依然如此,不管他送她什么,她都会原封不动地保存起来。
躺回还有他气息的大床上,一边想着他一边流泪,到最后忍不住咬着被角大哭出声。
谁叫他走得这么快呢?她这么辛苦的考上了学校,想跟他一起庆祝的,谁知道他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悄悄地走掉了。
接下来,思儿如愿以偿的上了大学,依然还是住在这栋小公寓里,每天忙着上课,下课之后还得去学钢琴。
人家都说弹钢琴这件高雅的事情要从小就练习的,以她十九岁的高龄才学会不会太晚了?
那天,欧阳一砚从身后抱着喃喃自语的她,修长的手指抚着她嫩嫩的青葱玉手好半晌才说道:“思儿,为了我,去学,嗯?”
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看她,但停留在她这里却从来不会超过两天,通常都是当天晚上到,第二天下午就会离开。
是的,他说为了他,所以她愿意去学。
不知道是不是她特别地有天赋,跟着那位据说是从维也纳专门聘请来的很出名的钢琴教师的指导之下,她进步的程度连那位教师都称赞她,甚至还很遗憾地说为什么不早点学呢?
早点学?
听到老师这样感叹,思儿只能低头苦笑。
在碰到欧阳一砚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就连上学的学费都要她自己打工来赚取,哪来的机会去碰这种东西?
只是,她不明白,欧阳一砚不仅要她学钢琴,甚至还要她把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课程也一并学习。
好像,好像他要把她打造成某位千金小姐一般。
千金小姐?思儿一想到这个词就苦笑。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与这个词沾上边呢?
只是,阿砚让她学,那她就学吧!
据她所知道的,也并不是每位千金小姐都要学些东西的,例如说她认识的唐菲胭。每次过来看她,看到她忙得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她就会很不屑地骂着欧阳一砚,说他没劲,就是舍不得那些表面的风光之类的。
还说她从小到大就没学过钢琴,一样拿得出手的艺术绝活都没有,甚至还说欧家那位大小姐,人家也是大家族的名门闺秀,怎么就没见像她学得那么辛苦的?
见她骂得凶了,唐奕总会很温和地阻止她,“菲菲,欧阳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不一样。”
“却,有什么不一样?”唐菲胭很不屑地反驳,“不就是名政世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到晚死端着那个面子过日子。欧阳一砚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阿砚后悔什么呢?思儿不敢问出来。就怕得到的答案是不堪的!她其实最怕的是他后悔跟她在一起。
虽然他说过,不会让她离开,但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的日子似乎表明,他对她的迷恋已经慢慢地消失了吧?
既然迷恋消失了,为什么每次过来都能跟她做得如此激烈呢?
这些,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对谁都没有说。
这样期盼着他来又悄悄地从长满爬藤的窗角看着他离开的日子,在指间如流水般悄然又过了三年。
还有一年,她就可以从这所闻名于世的大学毕业了,可是,她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开心。
这天周末的下午,难得她没有课,被唐菲胭拉出来喝下午茶。
这是一家位于牛津大学城内专门卖正统的英式下午茶的小店,一进门就是标准的英伦式维多利亚风格装潢,而且采用的是预约制,甚至不是一来就可以用餐的。
“思儿,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端起远从丹麦进口的瓷杯,啜饮了一口温热的草莓茶,一句话就刺中了思儿心底的痛处。
思儿握着马芬小蛋糕的纤手一愣,傻了好几秒钟的时问才将马芬放到嘴边一口咬下,明明嘴里尝的是巧克力甜味,心底却是酸味苦味齐涌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