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话还未说完,司徒景已长眸一横,如珠落玉盘的话象倒豆子一般哔哔流出,“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得到七妹的原谅?不说别的,就说你害她失去了心爱之人这一点,就别想她能够留在这里!就算她自己想留,我也不允许!”
“你允不允许,这不重要。”简晏隔着纱帘望着沉睡中的宁天歌,沉声道,“只要我想留,别人便阻挡不了。”
“你想毁诺?”司徒景大怒,“简晏,你若想来硬的,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简晏只是瞟了他一眼,便负手望着纱帐内,不作理会。
司徒景哪里肯休,非要让他说出个一二来,被苏屿拉住。
司徒景恨恨地坐到一边,长眸眯成一条细缝,打量着简晏的背影,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怒意渐渐消去,转为一丝冷笑。
“主上!”殿外,许槐快步来报,“宫外来了一人,自称是贵客,要主上亲自出宫相迎,主上是否让臣将他遣走,还是?”
要换作以前,有人口气如此狂妄,许槐哪里会来请示简晏,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大多出乎意料,许槐不得不谨慎行事。
贵客?
简晏眸底微沉,一撩摆袍走向殿外,“既是贵客,自当亲自相迎!”
宫门外。
一辆简朴的马车静然而立,车帘低垂,两名黑色短打装扮的人坐在车椽上,头上戴着斗笠,看不出是何模样。
简晏一出宫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他慢下步子在距马车二十步开外站定,利眸一扫,在马车与两名黑衣人身上扫过,沉然不发一言。
许槐上前,对着车帘略略一拱手,道:“我家主上已出宫亲自相迎,还请贵客下车。”
“你家主上出来,我家主子就一定要下车么?”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垂着头,笠沿遮脸,语气冷淡。
许槐面露隐忍的怒意,道:“我家主上贵为一国之君,尚且步行出宫相迎,这是出于对贵客的尊重,贵客若是不想要这份尊重,我家主上回宫便是。”
一只手横了过来,挡在他面前,简晏淡淡道:“那要简晏如何做,贵客才肯下车?”
“君上乃万人之上的君主,我又怎敢要求君上如何。”车内蓦然传出慵懒清越之声,带着低低的笑,“不若请君上上车,一同入宫如何?”
说话间,车帘一角被挑起,一线碧玉锦袍在光影里轻曳。
而那搭在帘上的手指,比世间最美的白玉还要明艳上几分。
冷,说不出的冷。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全身象是被一层冰裹住,彻心彻骨的冷。
想动一动,搓一搓冻得麻木的手,浑身上下却丝毫力气都没有,连手指头却动弹不了。
试过几次,她也就不再尝试,就这样吧,虽然冷了些,但人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或许,是因为一切都放下了。
再也没有那么多的责任需要去背负,再也不需要那么累,她终于做了一回自己。
整个人象是飘浮在一块浮冰上,随着流水的方向自由飘荡,她的心也跟着飘到了不知名处。
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自由的感觉?
前世,今生,都未曾有,如今,她总算拥有一回。
也好,也好……
原来这就是解脱。
两世为人,两世所累,今日终可以随心而为。
可是,那个人,他去了哪里?
茫茫四顾,皆是一片雪白,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荒无人烟,只有自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生命痕迹。
一时心痛难抑,连肝肠脾胃都似乎绞作一团,是她来晚了么?
还是说,她与他的缘分本就如此?
可相遇,可相知,却不可相守。
每每以为距离很近,却总是在阴差阳错之间擦身而过,最终的结果便是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而如今,就连地府都无法与他相聚。
这是宿命。
她原不信,现在,信了。
不得不信。
“阿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