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凝怔了怔,待到回味过来凌琅话里警告的意思,不由沉下俏脸,怒道:“你敢让人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凌琅微微眯起眼眸,嘴角勾起阴魅的弧度,语气低柔到不可思议:“看到你这么积极地维护另一个男人,爷真高兴!”
依凝知道这个家伙每当生气的时候就喜欢阴阳怪气地说些反话,她当然不会认为他真得很高兴!“杨阳是个孩子呢,你别老是吃些不相干的飞醋!”
“他未成年?”凌琅扬眉问她
“成年了,不过在我眼里心里他就是个孩子!”依凝抱起双臂,无奈地道:“喂,男人请大度些,别像女人一样麻烦!”
居然说他像女人一样麻烦!凌琅气极反笑:“顾依凝,你想召牛郎玩,我都纵容你,还不知足!”
好吧,他一语切成要害!不过“我只是跟你说气话而已,我玩那些牛郎了吗?”
废话,她要真敢,他不介意让她见识下什么叫血肉横飞,让她这辈子对牛郎免疫。
“给你一次警告,离那个叫杨阳的小子远一点儿!爷的忍耐性有限度,别惹怒我!”凌琅说完,转身离开。
依凝气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什么臭狼嘛,这么小心眼还爱吃醋!
*
收到依凝发来的短信,说卖房子的钱已经划入卡里。
穆嫣去查询了余额,果然钱额已经到帐。
卖了房子再贷款买新房子,然后又卖。这几番倒卖,如果不是依凝替她出面,恐怕想不赔钱都困难。
好歹保住了本钱,穆嫣捏着薄薄的卡,想到自己准备把卡里的钱用来给男人买奢侈品,这个做法到底有多么疯狂。
“穆嫣,你到底准备做什么呀?卖房子的钱不能乱花,也千万别买股票!”依凝实在想不通穆嫣如此十万火急地卖房子到底什么地方需要用钱。
开始她还以为穆嫣要给她准备结婚礼物,再一想觉得不对。她跟穆嫣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了解,况且她又不急着用钱,穆嫣怎么可能卖掉房子给她买结婚礼物呢!
“我不买股票!”穆嫣听到依凝的细心叮嘱,心里划过一抹苦涩。如果她说,她准备用这钱去给男人买三件套的皮具,依凝会不会认为她疯了?
从她重新跟陈奕筠在一起,就像得绝症的人获得了新生!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像生命一样重要,她绝不能再失去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开画廊?办画展?出画册?”依凝猜测了一些可能用钱的地方,随即又悄声给穆嫣支招:“傻瓜,你现在跟陈奕筠谈恋爱,让他帮你啊!”穆嫣勉强答道:“不用!我有钱呢,不用他好了,没事我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她默默地出了一会子神,就起身下楼,驱车去了商场。
来到上次看过的皮具专柜,那位营业员小姐还认得她,见到她就热情洋溢地微笑:“您好女士!”
“这款皮具,给我包起来!”穆嫣指着那套皮具说道。
“好的!”营业员小姐喜不自禁,赶紧把皮具做了精美的包装,然后开票。
弄妥了一切,穆嫣将卡划下去,二十七万便顺水流走。
呵,原来有一天她也能眼睛不眨地一掷万金,却是为了那个名叫陈奕筠的男人。
买上礼物,她便准备去找陈奕筠。
匆匆离开商场,走到停车区,她刚准备上车,就见胡大伟搂着个妖娆的艳妆女子站在她的车前等着她。
一怔,穆嫣停住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们。
“贱女人!”胡大伟开口就骂:“手里拿的什么?”
穆嫣退后一步,冷声道:“管你什么事!”
“给男人买的!”胡大伟一看就眼红不止,不禁更加愤怒:“这么贵的皮具你他妈的倒贴野男人倒很大方!”
“我不想跟你废话,滚开!”穆嫣不想跟胡大伟吵,在她看来,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唇舌。
那个妖娆的艳妆女子瞅着穆嫣,酸溜溜地开口了:“买这么贵的皮具,富婆哦!大伟的伤势还没好,正需要用钱呢,你居然把钱贴给小白脸,真不要脸呐!”
穆嫣冷觑向妖艳的女子,淡淡地问道:“你是哪来的苍蝇?”
“啊,大伟,她骂我苍蝇!”妖艳女子好像很脆弱的样子,双手捂面哭闹起来。
胡大伟边安慰她,边指着穆嫣叫骂:“臭贱货,我饶不了你!”
穆嫣没理睬他,绕过他的时候像绕过一只垃圾筒,只差捏着鼻子。
打开车门,她想上车,胡大伟不依不饶地跟过来,拉扯着她继续叫骂。“你哪来的钱?哪来的钱?还不是老子给你的!你拿着倒贴野男人妈的,以为陈奕筠希罕这点儿东西?他该扔你的还是会像扔破鞋一样毫不犹豫!”
穆嫣用力推他一把,胡大伟毕竟手术后还未痊愈,竟然被她推倒在地。
“大伟!你怎么样?天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呐”妖娆女子惊叫着扶起胡大伟。
顾不上分辩什么,穆嫣赶紧钻进车里,反锁上车门。她发动开车,见胡大伟又骂骂咧咧满脸凶色地追过来,她便加快速度驱车离开,将那两个人扔在后面。
*
被胡大伟闹了一场,穆嫣的心情更糟糕。
等她驱车赶到陈奕筠的地产公司,天近晌午。
早餐没有吃,现在头晕眼花的,她实在没有力气上楼。干脆坐在车里用手机拨通了陈奕筠的私人号码。
“奕筠是我。中午我请你吃饭,肯赏脸吧!没时间?”穆嫣怔了怔,她专程赶来找他,居然遭到拒绝,心里更不是滋味。
“中午我跟客户约好了一起吃饭!这样吧,晚上我请你!”陈奕筠的语气有些匆忙,不等穆嫣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穆嫣呆了好久。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无知少女,当然有所察觉,只是心里仍然不愿承认而已。
她不相信,跟陈奕筠复合后仅仅不到一个月,他就腻烦了她!
伏首在方向盘上,泪水不知不觉地渗出。呜咽哽在喉咙里,孱弱的娇躯颤抖着,孤独无助。
“咳、咳咳”极度压抑的悲伤情绪之下,她干咳的老毛病又犯了。
手机铃响,她茫然抬头,觑向屏幕,见是依凝打来的。
摁了拒接,她拿起买好的皮具下车。
她不能再忍受下去,必须马上见到陈奕筠,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
*
穆嫣去过陈奕筠的办公室,所以这次她没有找任何人,而是径直乘电梯上到楼层,找到总裁办公室的位置。
房门虚掩,轻轻一推就开了。穆嫣走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陈奕筠坐在真皮沙发里,怀里搂着个衣衫半退的女子,两个人应该正在亲热,被突然闯入的穆嫣打扰了兴致。
双双转过头,见到僵立在门口的穆嫣,陈奕筠连忙推开怀里的女子,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对穆嫣勾唇:“来之前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穆嫣继续失声,因为她根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那女子整理好衣衫,抬起头,怏怏不快地注视着闯入者。
穆嫣认出她就是陈奕筠的前女友刘琳。
“你走吧!”陈奕筠对刘琳说。
刘琳撅着红唇,满脸的不情愿。但她又不敢违抗陈奕筠的命令,就踩着高跟鞋悻然地走向门口,跟穆嫣擦肩而过时,她就势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穆嫣一个踉跄,伸手扶住门框才免于跌倒。待到重新站稳,刘琳早就没了踪影。
陈奕筠缓步走过来,觑着脸色苍白的穆嫣,似乎意识到她生气了,便像征性地解释了一句:“她主动来找我的!”
穆嫣气得说不出话,只能怨怼地瞪他。
俊脸讪讪地,他移开目光,看到了她手里拿的皮具,便伸手接过来,顿时乐了:“真给我买来了?呵,你倒舍得!”
“陈奕筠!”穆嫣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嘶声低喊:“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奕筠见她见变脸,也敛了笑,似乎有些不耐烦:“刚才跟你解释过了,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你为什么让她进来?为什么还跟她纠缠不清”穆嫣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起手臂,想甩他一记耳光,却在他冷冽的注视下僵住。
“我没想跟她纠缠,是她跑来纠缠我!”陈奕筠也生气了,他随手将皮具丢到一边,冷冷地道:“你要无理取闹,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这说得是人话吗?忿慨之下,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穆嫣伤心到极点,她转身意欲离开。
“穆嫣!”陈奕筠喊了她一声。
她当然不会理睬,继续大步向外面走去。原以为他会追上来拉住她,可他只是又在后面喊了两声,并没有追出来。
脚步加快,她逃一般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
杨阳腾出了房子,依凝就雇钟点工把房子重新收拾打扫了一遍,置买了家具和必需品,再通知老妈搬家。
“不是说房子租出去至少半年吗?这怎么又要我搬家?”顾妈妈不解地问道。
“房客因为私人原因突然决定搬走,我有什么办法呢!”依凝随口扯道。
不管怎么样,房子腾出来了,当然还是搬过去合适,至少婚礼期间,家里的亲朋好友来贺,在大房子里招待比较宽敞些。
一切准备妥当,选了个好日子,正式搬家。
乔迁之喜,当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顾妈妈下厨房忙活了一顿丰盛的午宴,早早地打电话通知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必须回家吃饭。
依凝是个闲人,早早就来了,凌琅答应中午开饭前一定到家,顾欣妍和贺江南也说下班后就一起回新家看看。
顾家二老在厨房里忙活着,乐在其中。依凝因为是孕妇,格外照顾,连捣蒜泥这样的活儿都不用她做,她乐得清闲,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依凝!”顾妈妈在厨房里喊道。
“哎,干嘛?要我捣蒜泥还是剥蒜瓣?”依凝问道。
“不用你干活!给穆嫣打个电话,中午带她的男朋友来家里吃饭,人多热闹些!”
顾妈妈听老伴说穆嫣谈了个英俊多金的男友,小伙子还算不错(虽然比女婿琅琅还差了那么一点点),那天说要到他们家里吃饭,结果因为忙应酬没有来。
这次正好一家人吃团圆饭,她想见见穆嫣的男友!
顾妈妈一直牵挂着这个侄女,就算有些怨忿当初穆嫣的前夫气死了自己的弟弟,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穆嫣早就跟胡大伟离了婚,也就平息了怒气。
这个侄女性子淡漠,近乎孤僻,又执拗得很,她拿她真没办法。好在这两年随着事业的成功,人开朗了些,听说穆嫣有了不错的男友,顾妈妈就惦记着亲自见见小伙子。
依凝在外面应道:“知道了!”
放下手里的瓜子,依凝提起身边的电话,给穆嫣拨电话。
响了很久,没接,她再拨。这次总算接通了。
“喂,哪位?”穆嫣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没睡醒似的。
“是我呢!”依凝像平时一样叽叽喳喳,悦愉的声音找不到丝毫的阴霾。“穆嫣,中午带着陈奕筠来我家吃饭吧!是新房子呢,上次我跟你说过地址,如果不知道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我不过去了!”穆嫣有气无力的声音:“大姨妈来了,肚子疼浑身没有力气!”
“唉,这么巧!”依凝遗憾地道:“那就改天吧!”
*
穆嫣驾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着,泪水肆虐,淹没了视线。
刹车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她知道再勉强行驶下去肯定会出事故。
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她掩面痛哭。
刚刚绽放的光芒又被阴云蒙蔽,她不知道生命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和把握。
陈奕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再爱她了吗?既然不爱,何苦再来招惹她!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此,给了她希望再失望,这远比绝望更加可怕。
哭泣时,隐约听到有人在敲窗玻璃,她充耳不闻。这不是停车的地方,肯定会有人来干涉,但她就想任性一回,偏不理!
直到哭够了,她抬起头,扯了张纸巾揩净泪水,重新发动开车,却看到前面玻璃上贴了一张罚单。
刚才敲玻璃警告她的应该是交警,她不理,所以人家就不客气地给贴了张罚单。
嘴角掠起苦笑,她摇摇头,满心的悲凉。
*
大房子宽敞明亮,跟以前的蜗居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家具全部换新,坐在敞亮的客厅里,似乎连呼吸都令人愉快不已。
“我们家的房子好漂亮哦!”顾欣妍赞叹地道。
“喜欢的话,跟江南商量一下,结婚后让他入赘我们家吧,天天住在这里,妈给你们做饭吃!”顾妈妈好心情地开玩笑。
她当然知道贺江南不可能入赘,偏偏就喜欢逗逗他们。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即将成家立业,真舍不得他们离开是真的!
顾欣妍羞涩地垂下螓首,说:“不知道江南家的长辈会不会同意。”
贺江南只是尴尬地笑笑,他短期内没有打算结婚,此时顾家母女的对话却好像在套问他婚期似的,干脆保持沉默。
“等休了长假,你们俩回去问问江南家的长辈,如果有意入赘,妈妈为你们筹办婚礼,如果不舍得他入赘,在他的老家结婚,婚后在临江买房子也行!”顾妈妈筹划着以后的安排,接道:“婚房最好选在附近,回家吃饭也方便些!”
无论顾妈妈说什么,贺江南都报以儒雅的微笑,不置可否。
依凝给凌琅挟了块红烧安康鱼,凌琅淡淡地扫她一眼,她俏皮地咧嘴儿笑。
知道凌琅不吃辣,她就故意整他。吃着红油汪汪的安康鱼,她边吸气边说:“真好吃,狼狼快吃啊!”作为回报,凌琅丢到她的餐碟里一块八角大料“你吃吧!”
nnd,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小气。还在记恨着杨阳的事情呢,不就跟他吵了几句嘛,她有交友的自由,他凭什么横加干涉。
看人家江南对待欣妍多么温柔,从没见他对她发过脾气,老老实实地埋首吃饭,无论老妈在他耳边如何天雷滚滚,他都稳坐泰山,毫不变色。
依凝扭过头,不再理睬凌琅,闷闷地戳着碟子里的鱼头。该死的凌狼,再跟我较劲,打扁你的狗头!
顾妈妈乐呵呵地看着一双小儿女打情骂俏,就对凌琅说:“凝凝脾气有点儿倔,孕妇嘛,情绪反常理解些。”
“妈放心,我没怪她。”凌琅温和地道。
“这孩子,让妈不疼爱都不行!”顾妈妈给乖女婿挟了根鸡腿,说:“这是妈托人买的沂蒙山小笨鸡,很有名的,你尝尝!”
凌琅浅尝辄止,微微颔首赞道:“很美味!”
其实他不喜欢吃肉,包括一切肉类,吃到嘴里只觉恶心反胃。
“妈,他不喜欢吃肉!”依凝可以故意整他,却不想让他在老妈面前有苦难言。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