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的身体伤痕累累,女孩被揪着头发拖出来,却连求饶的声音无法再发出。
陈奕筠大手轻轻抚摸着穆嫣嘴角的青肿,她再次嘶地轻吸,可见伤处仍然很疼。
“她的男人打了你几巴掌?”陈奕筠温和的语调充满了压抑的愠怒,既使他最生气最伤心的时候都没有舍得打过她,竟然有人下如此狠手打她。
穆嫣的心脏砰砰直跳,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她。她没有回答陈奕筠的话,只说:“放了他们吧!奕筠,别把事情闹大!”
“他们这么对待你,我不能原谅!”陈奕筠抚摸着她的伤处,再次柔声问道:“告诉我,她的男人打了你几巴掌?”
“算了!”穆嫣极不安,道:“何必以暴制暴!给他们一些教训就是了!”
她并非圣母,可也不是心肠冷硬的无情暴徒。
如此残忍的场合,已经超乎她的承受底线。胸口阵阵翻涌,始终无法回答陈奕筠的话。
“呕!”她捂着嘴巴,转身冲出去。
*
跑到院子里,她扶着一棵大树吐得肝肠寸断。
直到一只大手递来瓶矿泉水,让她漱口。
接过矿泉水,她漱了口,兀自喘息,久久不能平静。
“吓到你了?”陈奕筠再次将她拥到怀里,柔声说:“你的胆子变小了!”
“”她推开他,一语未发地上车。
*
回去的路上,久久的沉默。
最后,陈奕筠先打顾了沉默,他对她说:“离开胡大伟!”
命令式的肯定句!
她怔了怔,问他:“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跟他在一起!”他闷闷地,语气有些武断。
“”对待蛮不讲理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置之不理。当然,像韩磊之类的奇葩则另当别论。
突然一个急刹车,陈奕筠停下来,烦躁地回头对她说:“别以为狗能改了吃屎!最近他经常去迪厅里跟舞娘鬼混,你知道吗?”
“他现在还缺乏跟女人鬼混的条件。”穆嫣一点儿都没有对陈奕筠的话感到意外或者惊讶,她淡淡地道:“胡大伟是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不过你好像也没比他好多少!”
说完,知道势必激怒他,所以她将目光移向窗外,采取适当的减压方式。
果然,陈奕筠愤怒了,铁拳攥起,狠狠砸向方向盘。“穆嫣,你真贱!”
砸吧,反正车是你的!穆嫣这样想着,纹丝不动,继续“观赏”外面的风景。
“好,既然你自甘下贱,我就成全你!”陈奕筠重新开车,冷笑着接道:“早晚,你会哭死!”
穆嫣任由陈奕筠诅咒着,不发一言。其实,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不会再哭。
*
到了楼下,陈奕筠停下车,仍然气鼓鼓的样子。
对待正在生气的男人,据说有两个有效的办法对付。一个是扑进他的怀里撒娇,一个是置之不理。
穆嫣选择了后者!因为,她早就失去了扑进他怀里撒娇的资格。
下车后,陈奕筠恶狠狠地调转车头,踩得油门轰响。
穆嫣突然喊住他:“等等!”
以为她想通了某些事情,陈奕筠阴沉的俊脸略略缓和,他冷冷回首睨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说的话。
“放了那几个孩子吧,别赶尽杀绝!”穆嫣叮嘱道。
他气得差点儿翻白眼,她叫住他就为了说这个?好!经过她的求情,他决定立刻将那几个小子毁尸灭迹,处理得干干净净!
油门轰响,兰博基尼像愤怒的闪电,转眼飞驰而去,不见踪影。
*
在医院里调养了几天,凌老太太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起程飞回香港了。
趁着凌琅心情好,依凝决定跟他商量正事。
“狼狼,出来一趟,我有好东西要送你哦!”依凝对正在陪着奶奶说话的凌琅喊道。
凌琅回首望她,没动。奶奶却推着他,笑道:“去吧!有什么希罕礼物记得给奶奶带来瞧瞧。”
*
依凝跟着依凝来到他们居住的房间,依凝拿出一副亲自用毛线编织的手套,送给他。“纯手工制作,绝无重款!”
接过手套,凌琅好奇地端详着,做工一般,花样一般,不一般的是她亲手织的。
再抬首,凌琅不禁对她刮目相看:“看不出来你还会织这个!”
得到夸奖,依凝更加得意:“那是哦,姐的优点多得是,有待你慢慢发现,不断惊喜!”
试戴了一下手套,凌琅提了点小小的意见:“好像有点儿短!”
“那是你的手指太长了!”
“”“反正毛线有弹性,戴一段时间就好了!”
勉强凑和吧!他决定收下了。“说吧,想求我做什么事情?”
“”呃,这只狼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居然能一眼看顾她的小伎俩。
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切,你那点儿小心思还不写在脸上!”
真的吗?依凝差点儿想找来镜子照一照,是不是自己的想法真写在脸上。“狼狼,你好厉害啊!一猜就中!那你能猜出来我想对你说什么?”
“不知道!”凌琅如实答道。
“哦,”如果他知道就好了,省得她要踌躇犹豫如何开口。唉,其实,她也不想说啊!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闷闷地道:“狼狼,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凌琅差点儿当场惊跳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再说一遍。”
依凝心虚地低下头,眼睛一闭,听天由命。“我们离婚吧!”
半天都没有反应,咦?这只狼难道转性了?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他也能淡定?
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眼。
“顾依凝,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凌琅优雅扯唇,他的笑那么柔美,却令她忍不住打冷颤。“说吧,这次你又想干什么。”
依凝心虚,语气也虚。“我、我就是想咱们俩先离婚,我找个男人假结婚,这样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不必被送走了!”
怔怔地半天(估计被她雷得够呛),凌琅只问出一句话:“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呃,他怎么知道有人给她出馊主意不对,是离婚的主意?这只狼真是料事如神无所不能啊!“没有人给我出主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胡说!”凌琅半分都不相信:“你的脑部构造我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有人指点,你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她的脑部构造他一清二楚?nnd,这只狼太小瞧人了吧!依凝撅起嘴巴,以示不满。
“别被我揪出这个乱出馊主意的王八蛋,否则爷轻饶不了他!”凌琅紧觑着她的大眼睛,追问道:“说吧,是谁?谢子晋?杨阳?”
依凝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她发现这只狼根本不是人!狼类非人类,他怎么能如此神机妙算,连确切人选都估摸得**不离十?
好吧,其实他的猜测百分之百正确,谢子晋、杨阳,这俩货各占百分之五十,都有参与作案。
“咳,我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依凝讪讪地转过头,掩饰她的不自在。要想背着他干点儿鬼鬼祟祟的事儿还真不容易,这只狼太精了,不好糊弄。
“不行!”凌琅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想离婚?下辈子!”
依凝眨巴眨巴大眼睛,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嘟着嘴巴抗议:“我不要让宝宝去什么组织,我不要他跟我分开!你答应不让宝宝跟我分开,我就不再提跟你离婚的事情!”
“不行!”凌琅有些无奈,叹道:“这项是铁规,不能改变!”
只要是凌家的子孙都必须做到这一点儿,否则根本不配姓凌。
“规矩是死的,我们是活的!难道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依凝不禁火了,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宝宝跟我分开!”
他沉默,俊朗的眉宇染上了惆怅。良久,道:“我凌琅的儿子能经得起考验!”
“”这不是废话嘛!依凝有些失望,不再说话。
“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情!”凌琅语气淡冷,却不容置疑“身为凌家的子孙,我们的儿子必须经受考验!”
“你太自私了,脑子里只有凌家,为什么你从没想你是一个父亲!”依凝很伤心,她哽咽道:“全天下的父亲都疼爱自己的孩子,不舍得骨肉分离,你为什么不一样!果然,人跟畜牲不能相提并论!”
说完,她就伤心地转身走开。
*
因为离婚的事情没有达成共识,两人暂时闹别扭,谁也不理谁。
奶奶见他们别扭的样子,就笑着问道:“凝凝送给琅琅什么礼物,能不能让奶奶瞧瞧。”
凌琅说:“凝凝送我的是夫妻用品,不方便给奶奶看。”
“唔,”奶奶恍然大悟“早知道奶奶不要看了!”
依凝羞得满脸通红,拉着凌老太太,嗔道:“奶奶,你信他的胡说八道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凌老太太乐呵呵地,拍拍依凝的手背,道:“夫妻嘛,就该多些情趣才对!”
“”什么跟什么啊!
*
这天,医院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丹麦的弗德里克王妃非官方莅临医院,探望她的老祖母。记者获悉了消息,前来拍照,另外还有美国的市府官员一起陪同,院方做了隆重接待。
凌老太太手术成功,多亏了袁秋从丹麦带来的那位皇室御医,所以对于这次的亲善活动,并没有拒绝。
凌琅吩咐下去,命令院方配合这次亲善访问,尽可能地在媒体面前给弗德里克王妃的亲善大使形象加分,算是对她的酬谢。
这是凌老太太手术后第一次面对媒体的镜头,凌琅当然不放心,他必须全程陪伴着,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医院是他控股的,也是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防御措施做得到底,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尽管依凝对弗德里克王妃的造访并不欢迎,但场面仍然需要维持。作为凌琅的妻子,她不能躲着不露面。
可是她低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想到马上就要跟他离婚了,再这样高调亮场似乎不利于后续的离婚战役,她就事先跟奶奶打了招呼。“奶奶,我不想在公众场合露面了,但我会在旁边看您被王妃采访慰问的过程,也会鼓掌捧场,可以吗?”依凝问道。
“当然可以!”凌老太太似乎知道她为何对袁秋避而不见,便安慰地对她说:“不过你别想多了,琅琅跟袁秋早就分手,他们俩郎已娶卿已嫁,成了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我才没担心这个呢!”依凝口是心非,却笑了。女人永远最了解女人,她的那点儿小心眼小伎俩在凌老太太的面前简直近乎透明,一眼就能看透。
*
上午九点钟,慰问过程开始了!弗德里克王妃乘坐着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豪华轿车来到医院,众星拱月般,保镖、记者还有院方接待者都围绕着她。
握手、拍照袁秋在镁灯光下的作秀本领已经练至炉火纯青。这些年,巡回世界各地的公益亲善活动,为她赢得名誉的同时,也让她赚了个盆满钵盈。
她热爱公益亲善就像正常人类热爱钞票一样,永远都不改初衷的热情。
记者保镖跟随着弗德里克王妃在副院长的接待下,慢慢走进医院大厦,向着凌老太太所在的贵宾疗养区域走去。
依凝穿着宽松的孕妇服,不施粉黛,在人群中丝毫都不引人注目。
袁秋是耀眼的明星,她是平凡的一员,天壤之别,似乎没有任何可比性。然而,也许她永远都不知道,她隆起的腹部对袁秋来说,那是眼里的钉子肉里的刺,那是袁秋永难企及的幸福。
*
凌老太太穿戴整齐,略化了淡妆,满头银丝依然掩遮不住她的雍容华贵。
此时,她坐在床上,脊背倚着靠垫,面带慈祥的微笑,在形形色色镁光灯的照射下,从容迎接王妃的慰问。
随着一阵喧嚣嘈杂声,只见袁秋在众多保镖记者还有院方接待者的簇拥下缓步走进来。
不可否认,袁秋风华绝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完美优雅。她懂得如何在镜头前充分展现她最美丽的一面,懂得表演和作秀。无疑,这个女子是个天才的演员。
“噢,奶奶!亲爱的奶奶,我好想你!”袁秋走进来之后,一反优雅从容,难得流露出激动。她一手捧着百合康乃馨,一手拎着曳地的长裙,加快脚步向着凌老太太走来。
凌老太太张开双臂,微笑道:“孩子,欢迎你!”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拥抱在一起,含泪微笑,这幅画面十分的温馨感人。镁光灯闪烁得更厉害了,大家齐声鼓掌。
凌琅站在旁边,礼貌地对袁秋点点头,嘴角礼貌性地微微上扬。
依凝在人群里看得有些郁闷,不禁嘟起嘴巴,暗哼道:“臭狼狼,你傻笑个什么劲?看不出来人家王妃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你这只大灰狼啊!”她的嘀嘀咕咕被淹没在热闹的现场里,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也就是因为她的被彻底忽略,才让她可以做到旁观者清,看到了一些主角没有发现的事情。
慰问亲访的现场热闹而不吵闹,总体来说,还是体现了众人良好的修养。毕竟他们不是官员就是记者,既使那些保镖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该有的废话,他们绝不会多嘴的。
依凝站在最后面,冷眼旁观着,边在心里打算着晚上回去怎么教训凌狼,让他以后不许再对女人傻笑!
无意间抬头,她突然看到可怕的一幕。就在她的前面,那个记者正悄悄地从口袋里掏出把微型手枪,从人群缝隙里慢慢寻找着目标。
暗杀!有人准备暗杀!依凝心脏悬起来,职业的强化训练令她既使再紧张,这种时刻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草惊蛇。
她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谢天谢地!凌琅给她防身用的微型手枪还在。她悄悄拔出,握在手里,同时推开保险栓。
那名记者将枪口慢慢调整,最后挪向了他的目标——凌琅!
有人要暗杀凌琅!依凝想也不想,就对着那名保镖开枪了!
枪声一响,场面顿时大乱。那种记者手腕中枪,惨叫一声,握住鲜血涌出的手腕跳起来。
“怎么回事?不许动!”保镖们顿时警惕起来,团团隔开众人,同时拔出手枪。
在美国,手枪是合法的防身武器,允许私人佩戴。
“他在谋杀!”依凝动作迅猛地冲上去,一脚踩住那个白种人,根本忘记她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别动,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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