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满脑子“嗡嗡”直响,君伯恭后面都说了些什么已听不到,耳边只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这句话,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君伯恭看着她面色惨白,双目呆滞,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却是越发满意,笑得越发慈爱的道:“傻丫头是不是高兴傻了?也是,你大表哥可是宁平侯府的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人,也难怪你高兴,待你大表哥袭了爵后,你可就是堂堂的侯夫人了,连你母亲的诰命都没你高,就别说你其他妹妹们了,你将来妥妥是你们姊妹几个里头一份儿了!”
头一份儿你妹啊!君璃几乎就要忍不住尖叫出声,好歹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自忍住了,咬牙淡笑说道:“老爷待我的好,我心领了,只我终究是与人和离过的,便是要嫁,也只能低嫁,如何能反高嫁到姨母家,让姨母也跟着我一道受人非议?老爷不若还是趁早改变主意的好,不然将来姨母及姨母家众位长辈受了非议,迁怒到老爷头上,咱们两家岂非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若非今日君伯恭提起公孔雀,君璃都快要忘掉这个人了,如今经君伯恭一提起,她便立刻想到了那日在宁平侯府花园里看到的令人恶心的那一幕,君伯恭想让她嫁给那个随时随地不忘发情的人渣,想随便摆布她的亲事,毁掉她的终生,做梦!
见君璃明明已气得半死,却还不得不强自忍着与自己好言好语的说话,君伯恭心下大快,笑道:“你姨母已与你姨父说了,说你虽是与人和离过的,却并不曾与那姓汪的圆房,要配你大表哥,还是堪配的,除了这个,你姨父还听说你这阵子打理咱们家的中馈井井有条,将来过门后立刻便能为你姨母分忧,便点头应下了此事,还说亲家太夫人和侯府其他人那里,他自会去说明的,毕竟除了我这个自家亲戚,可没有谁家舍得将精心培养的嫡长女嫁进他们家,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咱们两家会结亲不成反结仇,只管安心等着做新娘子便是!”
新娘子你妈个头……君璃强忍住已到喉咙的咒骂,继续咬牙向君伯恭道:“姨母与侯府众人虽不介意,我自己却早在离开汪家之时,已决定今生再不嫁人了;况世人都知道‘初嫁由父母,再嫁由自己’,若是老爷嫌我花用了家里的银子,还累得老爷名声受损,我搬出去便是,还请老爷不要再逼我!”话说到最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几分火气来。
搬出去?她倒是想得挺美!
君伯恭这回不笑了,只是淡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说什么也不肯应下这么亲事,说什么也不肯嫁去容家了?”
君璃冷声道:“老爷明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还请老爷不要再逼我,再不然,换个别的条件,我都答应老爷,绝不食言!”只差没明说丫不就是要银子吗,老娘给你便是!
“你都答应?”君伯恭哼笑一声,面上带出几分狰狞来,“只可惜,已经迟了,你现在是愿意嫁得嫁,不愿意嫁也得嫁,根本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君璃只恨不能一掌拍死君伯恭,她怒极反笑,冷冷道:“我知道老爷既然敢说这话,便是绑也要将我绑上花轿,可老爷别忘了,嫁去容家的是我,在容家生活的也是我,我若想将容家搅得天翻地覆,老爷便是手再长本事再大心肠再狠,也奈何不得我,到时候惹得容家恼了老爷,老爷岂非得不偿失?倒不如将眼前能抓到手的利益实实抓到手是正经,只为了一时的激愤,便与已到手边的利益过不去,老爷是聪明人,相信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君伯恭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不会做这样的蠢事,你不如先看看这个?”说着将案上一张写满字的纸往君璃面前一推。
君璃见君伯恭一脸的有恃无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来,忙将那张纸拿起来一看,登时气得浑身发抖,只因那张纸竟是君伯恭写给本地学政,以“不孝”为由,请求其剥夺君珏身上秀才功名的!
耳边随即传来君伯恭的声音:“怎么样,你现在是嫁,还是不嫁?你若是还不愿嫁,以为没了前程,你们还有银子,一样能过好日子,那我说不得只能做得更狠更绝一些,待你弟弟的功名被剥夺后,便直接将他送得远远的,送到一个你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了,横竖我是他老子,便是让他去死,旁人也至多说我一句‘狠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