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妈妈则已哭出了声来:“老爷真是好狠的心,就因为小姐答应借给他银子答应得迟了些,便这样对待小姐,若是夫人泉下有知,还不定心痛成什么样呢……夫人,老奴对不起您哪,护不住小姐,只能看着小姐的后半辈子被毁掉……”
不就是嫁给一根“公共黄瓜”嘛,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们这么大的反应?
君璃话都到嘴边了,见谈妈妈与晴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只得临时改了口,“你们不是一直都盼着我嫁人吗,怎么这会子我真要嫁人了,你们反倒这个样子,也不说为我高兴高兴?”
晴雪抽泣道:“我们是盼着小姐嫁人不假,可从没想过要让小姐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全京城稍微好点的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给那人,可想而知那人名声有多差,更何况……”说着一脸的嫌恶,“总之,小姐说什么也不能嫁给那人,不然后半辈子可就真是没有指望了!”
谈妈妈也哽咽道:“人常说嫁人是女儿家的第二次投胎,小姐已经投错一次胎了,不能再投错第二次了,果真嫁个那样的男人,还不如不嫁呢,至少清清静静的不必日日生气!要不,小姐再去跟老爷说,就说咱们不过继了,只要老爷不逼着小姐嫁给那样一个人,咱们不过继了便是,只要忍过了这两年,待大少爷高中了,小姐与大少爷不就可以不受老爷掣肘了?”
‘不过继了便是’?君璃暗自苦笑,谈妈妈说得倒是轻巧,却不知她到底费了多少心力,才迫使君伯恭同意了此事,岂是她说不过继便能不过继的,那她之前的努力岂非全白费了?
因扯了扯一边唇角,反问道:“妈妈以为只要大少爷高中了,咱们就可以万事不愁了?且别说大少爷要到老爷今时今日的地位至少得二十年,单只一个‘孝’字,已足以压得大少爷喘不过气来了,不过继,难道眼睁睁看着大少爷一辈子被压制,连带我也一辈子被胁迫,今日出六万两银子,明日出十万两银子不成?我又不是开钱庄的,哪来的那么多银子一次又一次的‘借’出去?”
就算她再厌恶君伯恭,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有句话说得再正确不过,便是君珏两年后真高中了,要做到君伯恭如今的位子,至少也得二十年,且他还占了父亲的名分,如果他们不抓住眼前这个机会,只怕真只能被君伯恭压制一辈子了。
“呵——”君璃嗤笑一声,不待谈妈妈说话,又道:“况妈妈以为到了今时今日,我还有说不的权利吗?”说着将之前她在外书房与君伯恭说的话从头至尾大略复述了一遍,末了道:“这过继可是我拼着一股子狠劲,好不容易才为大少爷争取到的,便是没有这回事,我依然得嫁去宁平侯府,不然珏弟的前程便即刻被毁了,指不定我以后也别想再见到他,这样,妈妈还要让我去找老爷说不嫁,不过继吗?”
之前在君伯恭书房里说的那些同归于尽的话,不过是在跟君伯恭比谁更狠比谁更惜命罢了,事实上,她又岂有不惜命不怕死的?当然,如果实在被逼得狠了,她也不是做不出玉石俱焚的事来,所以对君伯恭说的那些话,也不全然是吓唬他的,但既然事情还被到那个地步,那她就还得活下去,且得好好活下去,不然岂非白白辜负老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了?
君璃长篇大套一席话说毕,谈妈妈与晴雪终于明白过来先前她回来时为何会那么累,也终于明白,如今的确不是她们想让君璃不嫁便能不嫁,想让君珏不过继便不过继的了,后者还好说,即便君珏过继了,一样是自家小姐最亲的弟弟,一样是她们最好的大少爷;可前者就不一样了,等于是将自家小姐的后半辈子彻底给毁了,不由双双沉默了。
见二人半晌不说话,君璃知道她们心里难受,因故作轻松笑着安慰二人道:“你们也不必把这事儿想得太坏,也该往好的方面想想,譬如那位容大爷虽不成器,却是宁平侯府的嫡长子,将来很有可能要袭爵的,到时候我岂不也能跟着夫荣妻贵,成为朝廷堂堂的一品诰命夫人了?而且成了亲后,我便可以不必时常面对老爷了,岂不清净得多?反正我嫁妆不菲,到时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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