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说,你大意了。”
“咳咳,何、何必问,你、你缺德了。”何探花涨红了脸,听说吃下去的是苍蝇,又恶心地顾不得形象拿了手指去抠喉咙。
“出去抠。”楚静乔没好气地说道,一双眼睛泫然欲泣地看向楚律,只觉得自己累死累活了这么久,一只小小的苍蝇都能抢了她的风头;又觉得自己先是被二伯擒住,后是被五婶追杀,当真是凄惨无比、九死一生,回来了,还比不上一只小小苍蝇。
楚律不曾被楚静乔看过这样荒唐的形象,于是也有些恼羞成怒,有些生硬地冷了脸,说道:“回来怎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就闯进来,从哪里学来的规矩?”
楚静乔哇的一声,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只觉得心里万分委屈,原听着石漠风他们的意思是楚律、石清妍在为她担心,没成想,他们留在锦王府的人只顾着自己玩呢。
余大将军还有武言晓等人都没料到楚律会这般清闲,况且原本娇生惯养的楚静乔一路没喊过苦没叫过累,对她都很有些刮目相看,此时看楚律理屈词穷,反倒先制人地问楚静乔没叫人通报之罪,虽不敢直说,但脸上也很有些不赞同。
楚静徙是被吓着了,楚飒枫则是有些不尴不尬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楚律握着拳头,心里恨石清妍没事找事弄了苍蝇撺掇他跟何必问赌博,原本都盘算好了隆重地给楚静乔接风洗尘,然后再好好夸奖夸奖她,叫她再接再厉的。
“爹,这是给你带的。”闻天歌因要拿她绑在马上的东西,慢了楚静乔等人一步进来,等进来后,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不庄屈落泪的楚静乔,就将给贺兰淳带礼物送了过来。
“好孩子,一路辛苦了。”贺兰淳没看见闻天歌提着的一袋子是什么东西,但已经先开了口慰问。
“路上辛苦了。”楚律清了清嗓子对楚静乔说,因贺兰淳的话得了启,醍醐灌顶一般,说道:“我与你干爹拿了苍蝇来替你卜卦呢。”
“卜我从哪个门回家?”楚静乔带着哭腔说道,她又不是三岁蒙童,哪里会信楚律这谎话。
“是呢,本王还有许多公务并未处理,听说你来,就放下了一切公务,专一跟你干爹一起在这边等你。”楚律极为顺溜地说着谎话。
′言晓等谋士俱是不信,余大将军也不由地在心里嘀咕着锦王爷当真太清闲了――但是在这紧要时刻,能够这么清闲,可不就是有实力的表现,要知道,瑞王爷可是日日忙得脚不沾地,皇帝也忙得无暇顾及其他。
“王爷,公主的洗尘宴已经布置好了,公主,王妃在蒲荣院里等你呢,你快些去吧。三姑娘也来,大公子随着王爷在前院。”沉水过来说道,见楚静乔泪流满脸,也吓住了,心道这是怎么地了,见楚静徙白着脸过来了,就伸手牵了楚静徙的手。
楚静乔就这么呜呜咽咽地跟着沉水去了。
书房里留下的几人尴尬的很,何必问手里提着纨扇又扇了一扇,说道:“想来前头的洗尘宴也摆好了,咱们过去吧。”
′言晓很有眼力劲地笑道:“是是,到底是回家好,在那瑞王府里怎么都不习惯。”
余大将军脱口道:“瑞王府当真华丽,怎地锦王府没像那边那样收拾?”
′言晓才笑着要和缓气氛,又被余大将军这么一说,登时书房里又尴尬了。
先不说先帝偏心的事,但说耿氏原本就无心常留锦王府,哪里会好好拾掇锦王府,这两样,哪一样都戳了楚律心窝子。
“咱们王爷不是爱享乐的人。”武言晓笑道,看楚律、贺兰淳向外走,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瞧见翠墨十分顺手地将茶盅收拾在茶盘上,眼角的肉跳了起来,心道这锦王府的茶水,若能不喝,日后就别喝了吧。
“何必问,你、你给我留下。”何探花蹲在廊下,一只手扯孜必问衣襟,还是翠墨体贴,送了一盅茶过来。
“你不觉得这茶盅似曾相识?”何必问瞄了眼拼命漱口的何探花。
探花一怔,会意之后又被呛住,从鼻子里喷出水来。
楚律原听旁人称赞何探花,只当何探花与何必问不同,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谁知见面不如闻名,这何探花毛手毛脚的,比何必问还不如,摇了摇头,因这兄弟二人这般不堪,就领着人先走了一步。
“何必问,你等着,等着我”
“回家跟父母告状?有些出息吧你。”何必问人靠在柱子上,闲闲地拿了扇子扇风“敢叫人揍必问?你当真是跟老天借了胆子。”
“这位何公子放心漱口吧,那杯子没洗过,小的怎么敢给你用。”翠墨有些同情何探花,就开口提醒道。
探花闻言,就又漱了口,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一双眼睛已经被呛得通红,气鼓鼓地圆睁着眼睛,见此时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就咬牙切齿地骂道:“当真是为老不尊,身为第一才子,竟然玩起苍蝇。”且锦王爷也跟着一起玩,有了这样的父王,难怪楚静乔性子那般古怪。
必问好心地拿了帕子给何探花擦嘴,不气不恼地笑道:“必说,这一路辛苦了。你放心,太后的懿旨已经被锦王爷毫不留情地打走了。你明儿个就能回京了。”
探花只觉得一身骨头疼,暗道这何必问当真是他亲哥?也不叫他歇息两日,改了神色含笑道:“哥哥,听说你是公主干爹?”
“嗯。”何必问一脸慈祥地看着何探花,又伸手去掐他的脸“瘦了,往日里必问养着你的时候,可是把你养得乖乖巧巧、珠圆玉润的。谁知道你中了探花,就翻脸无情了。”
探花伸手将何必问的手拍开,暗道若不是自己那会子实在珠圆玉润,琼林宴上楚静乔也不会冲自己翻白眼,正色道:“哥哥,这会子你万万不能再捣乱了陛下派我来益阳府有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事?”何必问追问,又拿了扇子将何探花正对着他的面孔推开。
探花心知何必问这是嫌弃他,当即又涨红了脸,恨不得自己就将何必问揍一顿,暗道若是何必问知道他留在益阳府是要等楚静乔上钩,定然要捣乱
“不说就罢了,必问思量再三,心知知己难求,于是决意今生也不与知己分开,那干爹的事就做罢了,你回去告诉父母,就说必问决意做了锦王府的上门女婿。”何必问淡淡地说道,据说何探花也成了楚静乔身后的尾巴之一,可见是春天来了,这小东西也开始去想繁衍子孙的事了。
探花一怔,又看何必问斜睨向他,于是老实地低声交代道:“陛下有意将公主许给我。”
“你不乐意可以不答应。”何必问对那赐婚的事很是嗤之以鼻,这世道,皇帝的皇位还不一定坐得稳,自然是谁有能耐谁说话算话。
“这事答应不答应,还有待计较。还请哥哥高抬贵手,莫插手这事。”何探花紧紧地盯着何探花,双手作揖拜了下去。
必问将楚静乔想了一想,又思量一回,最后笃定道:“那丫头还没开窍呢,据必问看来,锦王已经有将一切繁琐的小事全部丢给那丫头处置的打算。那丫头尚且不知自己被人坑了,想来会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当个称职的锦王府少当家这事上。探花郎,她并非良配,你且”
“哥哥放心,公主已经上钩了。”何探花胸有成竹地一笑。
“未必吧?必问怎么听说公主去了中洲府一趟,又收服了一个少年郎?”何必问摇了摇头,身为干爹,不禁为楚静乔的日后忧心,暗道这么个位高权重的公主,还有个风流名在外头,将来的造化还不知道怎样呢“走吧,吃宴席去,锦王爷方才看你的眼神可跟看必问的眼神差不离,只怕你小子定也要遭了锦王爷的嫉妒了。”
探花将何必问搭在他肩头的手推开,伸手整理了一番衣冠,暗道他可是得了先帝称赞的人,楚律能在他身上挑出刺来?因方才举动实在不雅,于是这会子立誓要叫楚律刮目相看。
兄弟二人到了宴席上,却见楚飒枫坐在贺兰淳身边,其他人也一一落座,唯独不见楚律。
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何必问笑道:“锦王爷哪里去了?”
“王妃叫人喊了王爷去后头,据说,公主都快哭晕了。”余大将军皱着眉头说道,余家的女儿鲜少能见到他的面,见了面,也是巴不得扮出千伶百俐的样给他看,是以,他还是头会子瞧见这么大姑娘眼睛一眨就哭出来了。
余思渡、余问津二人是一副忧心忡忡模样,武言晓等人脸色有些古怪,最终只听贺兰淳叹道:“到底还是个孝子家家,吃了这么些苦头,心里难受。”
“是,公主还小。”武言晓等人很是赞成这话,虽说楚静乔是少当家的,但人家年纪还小,到了父母身边,撒个娇总是能够的。
探花有些瞠目结舌,心道十四岁的姑娘了,还小?不少姑娘家这时候都已经嫁人啦!谁家这么大的姑娘张嘴就哭?这群人当真是为给楚静乔开脱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瞧见了吧,公主还小,要成亲,起码要等个五六年。”何必问意有所指地对何探花说道。
探花瞅了眼何必问,心道看来要坑了楚静乔的人不光是楚律一个,在座的哪一个看着都像是诚心要坑她,一边要楚静乔跟男儿一样一心干事业,一边又拿着年纪小纵着她胡搅蛮缠。
这边厢,提起楚静乔失态地大哭,贺兰淳都拿了年纪小替她开脱,那边厢,楚静乔越想越委屈,对着石清妍簌簌落泪,一边说着这一路的艰辛,一边埋怨她回来了没人搭理。
—了楚静乔的颜面,楚静迁、楚静徙两个暂且退到外头去等,楚律进来了,原要训斥楚静乔莫得寸进尺,不想恰听到一句“干叔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女儿动手动脚,他是长辈,又不好说他”登时便气恼起来,火冒三丈地冷笑道:“干叔是哪个?”
“干爹的弟弟,父王,”楚静乔打了个嗝“父王千万别说是女儿说的,女儿,女儿怕他又说女儿不知廉耻,勾引了他还跟父王诉苦。”
“你如何对你动手动脚的?”楚律问,暗道只听说何必说一路保护楚静乔,却不想还有这事,看楚静乔说了“又说”二字,想来这一路何探花没少欺负楚静乔。
楚静乔哭成个泪人,仰着头险些昏厥过去。
如是收到楚静乔的眼色,忙道:“王爷,探花郎总借故跟公主说话,公主只当他有要紧的话要说,谁知探花郎三番两次对公主动手动脚。”
“王爷,快去揍了探花郎,回头咱们一家子再好好聚一聚。看静乔哭成这样,只怕是确有其事。”石清妍看出楚静乔的意思是不教训了何探花就誓不罢休,于是忙敦促楚律。
楚律阴沉着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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