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惯养出来的。他抱着一个大木盒子,用力低着头,都看不见什么表情。
这就是张思雅的哥哥,张思国一家,老婆文芸秀,儿子张雨斌。
“爸,给您祝寿来了。”
张思国位高权重,能抽出这点时间也是难得。
不过张老爷子似乎不怎么领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张家的家教极严,张思国入座,他的老婆和孩子却只敢站在他后面,大气都不怎么敢出。
“雨斌,把给爷爷的礼物拿上来。”
张雨斌抱着沉重的木盒,老老实实地放在茶桌上,打开,一个金包玉的香炉。
“爷爷,这是和田玉三足狮首炉,宣德年间的真品,我托朋友从滇南带回来的。”小胖子说。
“放着吧。”
老爷子多看了两眼,觉得合了心意。
人到了七八十岁的年纪,就喜欢这些茶壶、香炉这些东西。
茶壶他老人家有了,那把紫砂壶用了一辈子,其他的再好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所以张思国帮他儿子出了主意,买了这个香炉,让他来讨爷爷的欢心。
“回头拿个小挂件儿回去玩。”
“谢谢爷爷!”
张思国说道:“爸,晚上的寿宴摆在芳德斋。”
“不去。”
张老爷子把脸一沉,张思国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口气。
“我就在家里,那些要拜寿的也让他们别来了,一年到头哪天能让我清净一下?”
最后老爷子抱起紫砂茶壶,摩挲着。
水温已经凉了下去,茶却还没有泡。
张思雅明白他的心思,但刚才没有像以前那样给他泡茶,是因为她听张雨嫚说过,她这次给爷爷准备的礼物就是茶叶。
她寻思着让老爷子当场打开喝点,也算是不负张雨嫚对她的托付。
结果刚才还没来得及,大哥一家就来了。
和价值一百多万的香炉比起来,张雨嫚送的那个纸盒子,简直就像一盒卫生纸那么毫不起眼。
她自然不愿张雨嫚送的东西落了她弟弟张雨斌的下乘,所以这时也不好再提,只盼着老爷子要找大哥进屋说话,她就找个机会把那个纸盒拿开。
谁知她刚刚这么想着,一直站在张思国背后没有出声的文芸秀,却把什么都看在了眼里,便对她儿子使了个眼色,朝那个纸盒努了努嘴。
张雨斌立即会意,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表面上却装作很好奇的样子:“爷爷,这个纸盒是不是空的,要不要我帮您扔了?”
“放着,那是你姐给我的。”
“她不是去容城了吗?也不回来给您拜寿啊?”张雨斌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爷子有心偏袒张雨嫚,微微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丝不悦。
谁知这张雨斌不知是真傻还是假装没看见,又接着说道:“爷爷您寿辰,她就送这么个东西,您真是白疼她了。”
张老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张雨嫚在家被他们母子怎么嫌弃、挤兑,他做爷爷的心里当然有数。
可那丫头从来没在他面前诉过苦,没有抱怨过一句,一直都忍了。
现在人都避到几千里外了,这娘俩还这么不饶人。
“打开。”他对张思雅说到。
张思雅不敢违抗,小心地拆开纸盒。
只见里面一个小小的塑料袋,装着六根干巴巴的树尖,叶子什么颜色都有,乍一看,似乎是七彩的,只是晒干了,不太出彩。
张雨斌看了,从鼻孔里轻哼一声:“这是什么东西?就几片叶子,需要这么大个一盒子来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