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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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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林百合道:“你可以称他‘大公子’,称我为‘二公子’,对外人,就说咱们是结义兄弟。”

    樱儿忙对郭长风躬身长揖,说道:“大公子在上,奴才给你叩头,请赏个红包吧!”

    正笑着,忽然听见“咕噜噜”一声轻响。

    樱儿诧异地道:“咦?这是什么声音?”

    郭长风微笑道:“是本大公子肚里在作怪,自从早上吃了两碗稀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哩。”

    林百合埋怨道:“怎么不早说!樱儿快把干粮拿出来,大家都吃一些,也该上路了。”

    郭长风大喜说道:“原来你们带着干粮?”

    林百合道:“我猜想连夜赶路,途中一定会饿,所以叫樱儿买了些‘烧卖’,准备宵夜用的。”

    她真不愧是娇生惯养,出门还没忘记吃宵夜,不过,也幸亏如此,才使郭长风免子“枵腹从公”

    三个人席地围坐,一包“烧卖”刚吃完,郭长风突然低声说道:“听!有人来了。”

    林百合和樱儿连忙举目四望,道:“在哪里?我们怎么没有听见?”

    郭长风道:“来的是三骑快马,现在还在十里以外。”

    林百合失惊道:“糟了,一定是外公派人追来啦。”

    郭长风用手一指,道:“你们暂且去那边草丛里躲一躲,让我来应付。”

    林百合拉着樱儿,急急奔入草丛,郭长风一提真气,飞身掠上了路旁的一棵大树。

    约莫半盏热茶光景,蹄声入耳,果然由樊城方向驰来三人三骑。

    为首是个灰衣老者,斑白的头发,脸上戴着一具紫铜色的面具。

    后面两骑,是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劲装疾服,背插兵刃,脸上却未带面具。

    三匹骏马循着大路飞驰而至,经过路边大石,那戴面具的灰衣老者突然一挥手,勒住了坐骑。

    两名随行壮汉同时勒缰控马,一齐停住,三骑马由奔驰中遽然顿止,显见骑术都非常精湛。

    灰衣老者飘身落地,大步走到石旁,一俯腰,抬起了那张包“烧卖”用的废纸,反复看了看,又探手试试石块上的余温,点头道:“不错,是她们,而且刚离开不久。”

    一名壮汉说道:“她们已经离城半夜,怎会才走到此地?”

    灰衣老者说道:“想必是临时在城中无法弄到坐骑,徒步赶路,所以才走得很慢。”

    那壮汉道:“这么说,咱们可不能盯得太紧了?”

    灰衣老者道:“正是,咱们也在这儿休息一会吧。”

    两名壮汉答应着跳下马来,其中一人将马匹牵到树下系好,另一个便从鞍后解下酒囊和食物包,三人围着大石坐下。

    打开食物包,里面全是烧鸡卤鸭,油香四溢,两名壮汉,互相侍酒让菜,吃喝起来。

    那灰衣老者既不吃,也不喝,只盘膝跌坐,冷冷道:“菜不妨多吃些,酒却要少喝,别喝醉了误事。”

    两名壮汉谄笑道:“老爷子,你放心吧,这点酒,只能润口解渴,哪里就会醉了。”

    灰衣老者道:“我可是提醒你们,那郭长风是出名的酒鬼,如果闻着酒香寻了来,你们就得吃不完兜着走。”

    其中一名壮汉拍着胸脯道:“那样最好,咱们就跟他赌喝,把那小子灌醉了捉活的。”

    另一个也豪气干云地说道:“就凭咱们马氏兄弟,别的可比不过他,难道喝酒也喝不过他?那小子不来便罢,若是来了,咱们两个,拼他一个,不把那小子醉死才怪”

    郭长风在树上忍不住笑了倒不是笑那马氏兄弟吹牛,而是被那酒香醒得有些心痒难抓。

    饿了一整天的肚子,几个烧卖实在解不了饥,尤其那浓烈的酒香,随着夜风,一阵阵直往鼻孔里送,引得满肚子酒虫都翻腾起来。

    他伸出舌头,舐了舐嘴唇,顺手摘下一片树叶,屈指轻弹,射向树下。

    其中一匹马被树叶射中后股,立时负痛长嘶,不断地举蹄乱踢。

    另外两匹马也受了惊,挣扎趋避,乱作一团。

    灰衣老者沉声道:“快去看看,树下可能有蛇!”

    马氏兄弟只得放下酒囊食物,吆喝着过来安抚坐骑,拨草赶蛇

    郭长风早已扣了六小截尖锐的树枝,趁马氏兄弟低头赶蛇的时候,双手齐扬,同时射落。

    六截树枝一半射马,一半射向系马的缰绳,刹那间,缰绳折断,马匹嘶鸣,三匹马一齐脱缰,四散狂奔。

    马氏兄弟大惊,连忙飞身追赶,但两个人只能照顾两匹马,另外一匹却放蹄疾驰而去。

    那灰衣老者不能再坐视不理了,一挺腰身,飞跃面起,竟施出“八步赶蝉’身法,接连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那匹脱缰怒马

    三人都不愧是骑术高手,一阵纷乱之后,总算将马匹制服,没有被逸去。

    灰衣老者检视了缰绳折断痕迹,惊然道:“树上有人,快搜!”

    马氏兄弟急忙撤出兵刃,重回树下,仰头张望了一遍道:“树上没有人呀。”

    灰衣老者道:“不在树上,一定在附近,你们分头搜查两侧草丛,提防那厮的暗器”

    马氏兄弟同声应诺,刚搜到大石旁,忽然惊呼道:“奇怪!咱们的酒菜怎么都不见了?”

    “老爷子,快请过来,这石头上还留了字呢”

    灰衣老者闻声赶到,果见大石上刻着两行字

    “酒太少了,只能润口解渴。若要赌醉,最少再加十坛。”

    马氏兄弟诧道:“这好像是咱们刚才说过的话,难道被谁偷听去了?”

    灰衣老者一字字道:“郭长风。”

    马氏兄弟骇然大惊,连忙横刀护身,惊惶四顾

    灰衣老者挥挥手,道:“不必找了,他若想下毒手,刚才的树枝就射进你们脑袋里了。

    走吧!”

    说完,当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马氏兄弟更是心惊胆裂,急先恐后奔向自己的坐骑,屁股还没沾上马鞍,便没命地挥缰催马,只恨不得马肚下再生出四只蹄子来

    转眼间三骑马已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郭长风和林百合主婢俩从草丛里走出来,一面喝酒,一面啃着鸡髓,笑道:“这烧鸡味道还真不错,比烧卖好吃多了。”

    林百合道:“刚才三人都不是寂寞山庄来的,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郭长风道:“不管他们是谁,有两件事可以确定,第一,他们目的在尾随跟踪并不想跟咱们照面,第二,那灰衣老者必是相识的熟人,否则,不会戴着面具。”

    林百合道:“他们尾随着咱们,究竟想干什么?”

    郭长风耸耸肩,道:“这就很难说了,也许他们想跟踪咱们到红石堡去,也许想对付咱们,正在等待其他帮手,也许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决定要干什么。”

    林百合忧心忡忡地道:“我还以为自己的行动很秘密,不料剐离樊城就被人发现了,万一消息传到外公耳中,唉!那该怎么办呢?”

    郭长风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它,就算你外公亲自赶来,仍然有我应付,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樱儿道:“刚才那三个,好像对你很害怕的样子,你在江湖中,真的这么有名吗?”

    郭长风笑道:“不是我太有名,是他们的胆子太小了。”

    樱儿道:“如果他们三个打你一个,你有没有把握打赢他们?”

    郭长风道:“我想,那两个姓马的很容易对付,灰衣老者却是个劲敌,如果动手,只要先把两个姓马的摆平,再对付灰衣老者,应该有七成胜算。”

    樱儿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摆平了,夺下马匹,给咱们用呢?”

    郭长风道:“人家又没招惹咱们,酒菜也留给咱们享用,怎么好意思再拉他的马匹。”

    樱儿道:“可是,他们如今反而走在咱们前面,一定会摆好圈套等着,以后麻烦可就多啦。”

    郭长风道:“不会的,他们要想跟踪,就绝对不肯走在咱们前面,说不定还会替咱们准备好马匹,让咱们先走哩!”

    三人将烧鸡卤鸭分食一饱,继续动身赶路,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寂寞。

    豆豆书库独家连载

    天亮不久,抵达一处镇甸。

    这是豫鄂边界的一个小镇,总共才百余户居民,镇上唯一客栈,名叫“连升号”全店只有三间客房。

    其中两间是单房,比鸽子笼大不了多少,另外一间“通铺”倒可以挤下十来个人,却是肮脏零乱,臭气熏天。

    这地方往来的旅客,除了单帮小贩,便是桐柏山的猎户,客栈之简陋,自然是意料中事。

    林百合才到客栈门口,就皱了眉,低声道:“这也是人住的地方呀?”

    郭长风苦笑说道:“只有这一家客栈,将就些吧!出门在外,自然比不得在家里。”

    林百合走了一夜路,确实也累了,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应。

    谁知向客栈老板一打听,才知道两间单房,只剩一间空着,另一间还住着客人。

    老板望望三人的打扮,巴结地道:“二号房熟客,要往襄阳贩货的,本来一大早就要动身,因为在此有个老相好,昨夜想必太‘热乎’了,现在还没起来,我看这样吧,两位公子先在一号房休息,这位小哥暂时‘通铺’,等二号房客人走了,我再替诸位换房间。”

    林百合听说要自己跟郭长风合住一间,登时窘得满脸通红,连声道:“这怎么行?咱们绝对不能住一间房,你不要胡说八道”

    樱儿更是气得面色发青,指着那老板的鼻尖骂道:“你这老糊涂,瞎了眼啦?竟敢叫我去跟那些肮脏男人在一起?当心我会割了你的舌头。”

    老板道:“我是好意”

    樱儿已经拔出宝剑,叱道:“好意?你再说一声是好意,我就宰了你!”

    那老板吓得慌了手脚,眼巴巴望着郭长风,道:“公子,你瞧瞧,这是从何说起?”

    郭长风忙拦住樱儿,道:“樱哥,不许胡闹,既然只有一间单房,你和二公子同住,让我去睡‘通铺’好了,咱们休息半天,午后上路。”

    这样安排,表面看来似乎不合情理,却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林百合和樱儿固然无话可说,客栈老板更是千恩万谢,连连打躬作揖。

    郭长风把林百合主婢俩送去单间客房,又嘱咐老板代购三匹牲口,准备午餐和干粮,然后进入“通铺”房,合衣躺下,不久便入了梦乡。其实“通铺”的旅客全是贩夫走卒,虽嫌脏乱,却不会在客栈中留连,此时大都起身上路,房里反而显得挺宽敞清静。

    倒是住在单间房的林百合和樱儿,一直没有办法入睡。起初,两人嫌寝具脏,将床上被褥都垫在地下,宁愿睡硬床板,接着,又发现床上有“臭虫”咬得人身痒心烦,难以安眠。

    折腾了许久,两人实在疲倦已极,眼皮沉重,正昏昏欲睡,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异样声响。

    隔壁就是二号房,两房之间,只有一层薄木板,是以那响声清晰入耳,仿佛就在身边。

    樱儿先被惊动,侧耳听了一会,忍不住轻轻推着林百合,嘎声道:“小姐,你睡着没有?”

    林百合道:“怎么样?”

    樱儿道:“你听见隔壁的声音么?”

    林百合道:“听见了,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樱儿道:“对!我也听出是个女人,但老板怎么说是去襄阳贩货的客人?-林百合道:“女人也能贩货做生意,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樱儿道:“可是,隔壁不止是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男的。”

    林百合道:“也许人家是夫妻俩。”

    樱儿停了片刻,又轻轻问道:“小姐,什么叫做‘老相好’?”

    林百合道:“我也不懂,大约是指‘老朋友’的意思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橙儿道:“我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夫妻,为什么却说是‘老相好’,又说什么昨晚太‘热乎’,究竟‘热乎’是什么意思”

    林百合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别管这些闲事,下午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樱儿不敢再说,只得住了口。

    可是,没过多久,隔壁的声响竟越来越大了。

    林百合愤然道:“真是吵死人,这样怎能睡得着觉嘛!”

    樱儿一翻身爬了起来,哑声道:“别睡了,我看这客栈里要出事。”

    林百合道:“出什么事?”

    樱儿道:“你听,那女人在呻吟,分明得了重病,男的却气呼呼地,可能正用力捏着女人的脖子想把她活活捏死”

    林百合吃惊道:“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樱儿道:“这还不知道,客栈老板说太‘热乎’,就是指那女人在生病发烧,又说他们是‘老相好’,意思分明说那男的跟客栈老板是老朋友,两个人合伙谋财害命,开的是家黑店。”

    林百合听了这话,不禁骇然变色,忙道:“那那怎么办”

    樱儿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去通知郭大侠,我先去救那女人。”

    说着,拔出宝剑,一跃下床,直奔隔壁客房。

    来到房门外,只听那女人的呻吟声已经渐渐低弱,好像快要奄奄一息了。

    樱儿心急救人,飞起一脚,将房门蹋开,仗剑冲了进去,娇叱道:“大胆的恶贼,还不放手”

    等她看清房里的情形,却吓得惊呼失声“-啷啷”一声响,自己倒松手抛了长剑,踉跄倒退出来。

    林百合忙问道:“怎么啦?”

    樱儿一面猛吐唾沫,一面把林百合往房里直推,连连啐道:“该死!该死!快躲起来”

    林百合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吓成这样?”

    樱儿急急掩上房门,喘息道:“别问了,那两个无耻的东西,简直不是人!”

    林百合还想再问下去,门外已人声鼎沸,店中旅客和附近居民全都惊动了。

    只听一个粗鲁的声音骂道:“小子,你给我滚出来!大爷花钱玩姑娘,碍了你什么事?

    你小子居然敢执刀动剑蹋大爷的房门,她是你娘?还是你姐姐?”

    众人问明事情原委,都为之哄堂大笑

    幸亏郭长风闻声赶来,道歉赔礼,才将那位“意犹未尽”的嫖客劝走。

    只是,经过这一阵闹,觉也睡不成了,牲口也没买到,仅带了些干粮,便匆匆上路。

    途中,郭长风少不得又把招商客栈内许多不成文的陋规,详细地对二女解释,并且婉转告诫,休要乱管闲事,招惹是非。

    樱儿心知理屈,口头却不肯服输,撇撇嘴道:“咱们从没住过这种混帐客栈,自然不懂,谁像你,一定常来常往,经验才这么丰富。”

    郭长风摇头叹道:“瞧你这张嘴,真比刀还锋利,硬把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樱儿笑道:“本来就是嘛,你是有名的江湖浪子,难道没做过那种肮脏事”

    林百合突然厉声喝道:“樱儿,不许这样放肆!”

    樱儿本是句无心的玩笑话,被林百合一骂,脸上顿时讪讪地无法下台,一赌气,不再开口,独自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前面有片树林,樱儿负气低头疾行,转眼已奔入林中。

    郭长风反觉过意不去,含笑道:“何必责骂她呢?她只是说说取笑,其实并没有恶意。”

    林百合道:“别理她,这个丫头被我宠坏了,说话一点规矩也没有,脾气倒比谁都大。”

    郭长风道:“好啦!骂也骂过了,还跟她生的什么气?咱们也走快些,大家去树林里休息一下。”

    偏偏林百合也犯了倔脾气,反面停步道:“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郭长风笑道:“这是为什么?”

    林百合道:“不为什么,我累了。”

    郭长风伸手相扶,道:“来!我搀着你走,咱们到那边树林里吃些干粮,再小睡片刻,索性多休息一会”

    话犹未完,忽见一条人影,由树林中飞也似的奔了出来。

    林百合轻呼道:“咦!是樱儿?”

    不错,人影正是刚刚负气离去的樱儿,现在却满脸欣喜之色,一边跑,一边挥手,显得异常兴奋。

    郭长风和林百合急忙迎上前去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樱儿娇喘着道:“我看见了就在树林里”

    林百合道:“你看见了什么?”

    樱儿道:“马三匹马就是昨夜跟踪咱们的那些家伙”

    郭长风轻哦一声,道:“别急,慢慢说没关系,你发现昨夜跟踪咱们的三个躲在树林里,对不对?”

    樱儿点一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三个人,是三匹马”

    林百合一皱秀眉,说道:“究竟是人是马?你把话说清楚些不行吗?”

    郭长风道:“先别催她,让她喘好气再慢慢说吧。”

    樱儿喘息略定,才兴奋地道:“树林里有一栋木屋,刚才我走进树林,忽然发现屋前系着三匹马,仔细一看,正是昨夜那三个家伙的坐骑”

    郭长风道:“那三个人在不在?”

    樱儿道:“我没看见人,只见三匹马,就急忙退出来了。”

    林百合道:“这么说,那三个人一定正在木屋里休息,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樱儿道:“我本想把三匹马悄悄牵回来,又怕惊动了他们,所以才赶来跟你们商议。”

    林百合奋然道:“还商议什么,咱们这就掩过去,先抢马,后擒人”

    郭长风却摇摇手,道:“别忙,事情恐怕并不如咱们想象的容易。”

    林百合道:“难道还有什么可疑?”

    郭长风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依行程计算,他们应该昨夜就到此地了,现在日已近午,绝不会还在休息,再说,这附近并无农家,荒林中何来木屋?也很值得怀疑。”

    樱儿说道:“现在别管这些,反正人在树林里,只要把人擒住,还怕问不明白吗?”

    郭长风道:“你们先不要急躁,让我去勘查一下再说。”

    林百合道:“不,咱们跟你一块儿去,万一动手,三对三也不吃亏。”

    郭长风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于是,樱儿在前领路,三人鱼贯而行直宜入林中。

    这座树林面积不大,却十分茂密,林子里枝叶重重,遮天蔽日,显得很阴森晦暗,尽管外面正是红日当空,一进林子,竟令人产生冷飕飕的感觉。

    木屋就在密林正中央,四周筑着整齐的栏栅,栅内杂草丛生,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乍看之下,仿佛是座荒废已久的农庄。

    三匹骏马果然系在木屋门前,鞍镫俱未卸除,从毛色分辨,的确是昨夜见过的三骑。

    但整座树林内,寂静无声,宛如死城,木屋门窗也紧紧闭着,不闻半点声息。

    郭长风一见这情形,眉心顿时打结。

    林百合却兴奋地道:“这真是天意要给咱们三匹坐骑,动手吧?”

    郭长风肃容道:“不要轻举妄动,我看这情景有些不对。”

    林百合道;“哪儿又不对了?”

    郭长风低声道:“你仔细瞧瞧,这密林四周全被林木包围,根本没有出入的路径,谁会在此建下这座孤零零的屋子?”

    林百合道:“可能是很久以前建的,空着没有人居住,路径才荒没了。”

    郭长风道:“你再看看这些栏栅和木屋,像是很久以前的建筑吗?我敢断定,这屋子建好绝不超过三天。”

    林百合愕然道:“依你说,竟是有人特地赶建这座木屋啦?”

    郭长风道:“不仅如此,这屋很可能还是专为咱们而建的。”

    樱儿“咭”地一笑,说道:“郭大侠,你真是越说越玄啦,咱们昨天才从襄阳动身,居然会有人预先造好屋子在这儿等着?”

    郭长风道;“你别以为不可能,只要人手齐备,像这种小木屋,一天造十栋也并非难事。”

    樱儿道:“就算造屋来得及,他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到这座树林里来?造了屋子,又有什么目的?”

    郭长风道:“他既然造了这座木屋,只须稍作安排,就能将咱们引到此地来,至子目的,现在还无法推断,不过,他如此煞费苦心,显然不是为了替咱们准备落脚休息的地方。很可能是布好的陷阱。”

    樱儿耸耸肩,道:“小小一座木屋,即使真是陷阱,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郭长风道:“这不是畏惧,凡事谨慎些,总不会吃亏。”

    樱儿冷笑道:“想不到鼎鼎有名的郭大侠,胆量却这么小,你们不敢去,我倒非去试试不可!”

    话落,一个纵身人已飞向了栏栅内。

    林百合急道:“樱儿,小心了!”

    樱儿飞落院中,探手撤出了长剑,凝神倾听,木屋内仍然声息全无,什么反应也没有。

    子是,一手执剑,一手护胸,举步向屋门走去。

    郭长风怕她遇险,吸一口气,接跟着腾身而起,一式“龙翔九天”由栅外越过院子,轻轻落在木屋屋顶上。

    他身边从不携带兵刃,只顺手摸出几块碎银扣在掌心,以备应付突然的变化。

    谁知事情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只见樱儿推开木屋门,伏剑而入,居然平平静静,毫无变故发生。不片刻,樱儿又从窗口探出头来,笑道:“郭大侠,请下来吧!当心在上面受了凉。”

    林百合诧问道:“屋里没有人吗?”

    樱儿笑道:“鬼也没有一个,不信你们进来看看。”

    林百合飞身越过栏栅,郭长风也由屋顶跃落,两人进入木屋一看,果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但屋中却陈设齐全,打扫得一尘不染

    樱儿得意地道:“这叫做‘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分明只是一座空屋,干嘛要疑神疑鬼,硬说是可怕的陷阱呢?”

    郭长风不答,自顾低头四处查看,仔细检视门窗和墙壁,甚至床底也不放过。

    樱儿又笑道:“别找啦,这儿打扫得很干净,包你连老鼠也找不到一只。”

    郭长风漫应道:“如果能找到一只衔着‘抹布’的老鼠。我就放心了,至少,咱们总知道屋子是谁打扫的?”

    樱儿道:“当然是人打扫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

    郭长风道:“噢?那一定是几位难得的好心人,临走之前,不仅将房屋打扫干净,而且还把坐骑也留给咱们代步。”

    樱儿道:“你不是说过,他们为了跟踪方便,可能会替咱们准备马匹,好让咱们走在前面吗?”

    郭长风道:“不错,我是这样说过,但马匹让给了咱们,他们自己骑什么?难道步行跟踪,反比骑马方便?”

    樱儿道:“他们不能另换马匹么?”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倘若另有马匹,他们又何须将这些露过相的坐骑留给咱们?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樱儿怔了怔,竟无词以对。

    林百合沉吟道:“莫非他们只是暂时离开,等一下还会再回来?”

    郭长风摇摇头,道:“不!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现在还在这栋屋子里。”

    林百合急忙扭头四顾,骇然道:“真的么?在什么地方?”

    樱儿道:“小姐,别听他胡说,木屋总共只有这么大,哪儿能藏得下人!”

    郭长风笑道:“你们不相信?”

    樱儿道:“鬼才会相信咧,除非你把他们找出来’郭长风道:“好!”说着,双手提起屋角木床,用力向上一掀

    “啊”

    林百合和樱儿同时惊呼出声,脸上都悚然变色。

    木床下,并排躺着两名壮汉,胸口各插一柄匕首,衣襟满是鲜血。

    樱儿呐呐道:“这这不是昨夜跟踪咱们的马氏兄弟么”

    郭长风道:“不错,你现在可相信了吧?”

    樱儿道:“可是可是”

    郭长风道:“还有一个戴面具的灰衣老者,想必功力较探,脱身逃走了。”

    林百合叹道:“这是谁下的毒手?”

    郭长风道:“很难说,或许是他们的仇家,也可能是咱们的对头”

    正说着,屋外树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林百合和樱儿急忙拔出长剑,向屋门冲去。

    郭长风一伸手,将两人拦住,低声道:“不要鲁莽,先看清楚再说。”

    三人掩至窗口,凝神倾听,呼声却又沉寂了。

    林百合道:“我听见是女人的呼救声音,树林里一定隐藏着歹徒,咱们快出去救人吧!

    郭长风摆摆手,道:“别急,再等一会”

    樱儿道:“还等什么鬼!救人如救火,你们不去,我可要去了。”

    话犹未毕,呼救之声又起。

    这一次,呼声更近,仿佛就在木栅外不远。

    林百合紧一紧长剑,道:“郭大哥,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呀?”

    郭长风神色凝重地道:“我知道。可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这附近并无居民,哪儿来的妇女”

    樱儿抢着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啦?还在说废话!”

    她手提长剑,便想开门出去。

    谁知屋门才拉开一半,却被郭长风重又推上,并且迅速加上了门栓。

    樱儿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袄风道:“要去让我去,你们守在屋子里,小心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说着,身形飘展,人已由窗口穿出。

    林百合忙道:“等一等,把我的宝剑带去!”

    郭长风轻轻应了声:“不必!”

    二次腾身,业已越过屋外木栏栅。

    一入林中,立即旋身紧贴着一根树干,屏息默察四周动静。

    须臾间,他便发现适才的呼救声音,来自左侧十余丈外一丛矮树背后。

    那儿是个阴暗的凹地,附近枝叶正籁籁摇晃,好像有人在地上挣扎纠缠。

    郭长风吸一口真气,施展“移形换位”身法,飞快地绕过四五根树干,悄然欺到近处

    树丛内,一个男人正将一名少女压在身下,左手紧紧捂住少女的口嘴。右手正撕扯少女的衣裙。

    那少女拼命挣扎,衣衫已被撕裂破碎,露出了雪白的胸脯和大腿,眼看就要道受强暴了

    郭长风无暇细想,飞身冲上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衣领,喝道:“畜性,你在找死!”

    反手一抖,竟把那人凌空掷了出去。

    那少女翻身爬起来,顾不得赤身露体,急忙抱住郭长风的双腿,哀呼道:“救命啊!救命”

    郭长风一面解下自己外衣给她遮羞,一面安慰道:“不要怕,先穿上这个,待我收拾了那无耻的畜牲,再跟你详谈!”

    那少女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颤声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郭长风道:“难道就这样便宜了那畜牲?”

    少女摇头道:“让他去吧!我我害怕。”

    郭长风笑道:“现在已经没有事了,还”

    剐说到“还”字,笑容突然僵住。

    因为,他发觉那少女的手有些不安分,指尖竟缓缓上移,探向自己“最要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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