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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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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爪牙,又不知他们到底与我有何过节,想我进入江湖不久,从未与人结怨,要不就是我父亲的仇家。后来又想这三人武功已然不低,若再等他们什么少爷来到,岂不更是不敌?当下也未再多想,一咬牙,开门就冲了出去。

    “不想他们见到了我,神色好像一愕,那瘦子‘咦’了一声,向我喝道:‘那姓薛的丫头呢?快叫她出来!’

    “我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冲着我来的,既不冲我,我又何必为人顶缸,当下说了一句:‘她半夜就走了。’回身就往屋里走。

    “谁知刚走得两步,那浓须大汉就飞身抢过头里,将我拦住,他说:‘那么她去哪里了,姑娘可否奉告?’

    “当时我一肚子气,哪里会有好颜色给他看,一见他这样问我,就怒叱道:‘她去了哪里,我怎会知道?’

    “那大汉当然不信,直着两只眼对我打量,我心里气极,抽刀搂头盖顶向他头上砍去,他没想到我说打就打,急切里头一低,刀锋险险由头顶擦过,他怒吼一声,抽出钢鞭就和我对打起来。我心想现在既动上手,没过节也变得有过节亍,他们后援将到,免得吃亏,我还是赶紧离开为是。

    “想罢,‘刷刷’紧砍几刀,把那大汉逼退几步,想趁机跃走,那大汉鞭重力猛,招数精奇,守得很是严密,斗了一会,他见屋内果然毫无动静,就向瘦子喊道:‘并肩子上,纵使那丫头真的溜了,她们一伙,擒住她还怕逼不出下落?’

    “我一听,心中暗暗叫苦,那瘦子果然提了一柄鬼头刀扑了上来,他们两人一夹攻,我就感到吃力了,当时把心一横,蛮扎蛮打,拼了约有四、五十招,我心想:‘这两人我都应付艰难,他们还有高手眼看就到,我得赶快脱身才好。’

    “这时他们一鞭一刀攻得很紧,我找不到一点空隙,又拼几招,忽然发现那瘦子刀法轻灵,专走险招,很是贼滑,我心中一动,暗道:‘我也走下险招,冲不冲得出去,就看这一下了。’

    “当下我全神贯注瘦子身形,这时见他乘大汉一鞭扫落,我跃身闪避时,一刀上撩,招施一半,突变‘狂风落叶’削我双腿,我家传金镖绝技,威慑天下,待得那瘦子刀锋堪堪临腿,我猛地一个梯云纵,身形疾地向后倒射,刀刃从我脚跟下削过,削下我一片靴底,我乘机一镖打出,那回旋镖声音特异,瘦子一慌,往后一躲,和我那支镖迎个正着,他惨叫一声,一头栽倒。

    “那大汉一惊,呆得一呆,我跳上房顶就跑,幸好那大汉并没追赶,跑到天色大亮,我才慢慢定下心来。”

    说到这里,她斜瞟牟汉平一眼,见他低垂着头,似是听得入神,又似在埋首沉思,她轻扯他一下,牟汉平“啊”地一声,抬起头来。

    荆娘娇嗔道:“你怎么啦?神不守舍的,人家讲的你在听吗?”

    牟汉平连连道:“在听,在听呀!姑娘家传金镖绝技,端的不同凡响。”

    荆娘心中欣喜,嫣然笑道:“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杀人呢!”

    牟汉平微笑道:“后来那汉子跟了他们少爷到底找到了你,于是在这林中恶斗起来,是吗?”

    荆娘低下了头,恨声道:“你说我替她顶这缸多冤枉。”

    牟汉平道:“他们既认定你是传连同伙,你又伤他们的人,‘凌云崖’阴狠毒辣,睚眦必报,看来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呢!”

    荆娘小嘴一撇,下巴一扬,昂然道:“我才不怕呢!”

    牟汉平暗笑,荆娘忽然问道:“到底薛伏莲怎么得罪他们,要这样紧迫不舍?”

    牟汉平道:“她杀了他们的人。”

    荆娘道:“就在那破庙里吗?”

    牟汉平道:“是的。”

    荆娘道:“你刚才说,你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秘密是什么?”

    牟汉平犹豫一下,道:“是”

    突然一股肉香随风远远传来,牟汉平大奇,荆娘道:“这里附近数里都没民家,哪里会有肉香?走,咱们去看看!”

    此时天色已逐渐入暮,林中枝浓叶密,更形昏暗,两人肚中本已饥饿,风中肉香越来越浓,闻来更是腹鸣如鼓,馋涎欲滴,他们披枝拂叶往前疾走,不久,看到前面树下燃烧着一堆熊熊火光。

    火旁一个人影席地而坐,手中执着一根树枝,枝上插着一只野兔,正伸在火舌上烘烤,肉香即是由此而来。那野兔已被烤得色泽暗黄,满处流油,油珠滴洒火上,发生“嗤嗤”声响。

    他们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射出诧讶惊异的神情。牟汉平轻扯荆娘,两人走向前去。来至那人身后,一揖到地,朗声道:“老丈好兴致。”

    那人不答,动也不动,牟汉平又唤得一声,仍然没有丝毫反应,荆娘走前越过牟汉平,纤纤玉指在那人肩上一搭,正要开口,忽然惊叫一声,疾退一丈,牟汉平大惊,赶前护卫,只见那人被荆娘手指轻轻一按“砰”然倒在地上。

    荆娘惊魂甫定,和牟汉平面面相觑,显然那人早已死去多时,却又怎能端坐烘烤食物?忽然荆娘又是一惊惊呼,牟汉平急急望去,登时目瞪口呆,一股寒意,直穿背脊。

    原来在这瞬息之间,那人已倏忽不见,两人汗毛根根竖立,荆娘更是浑身战抖,紧紧向牟汉平偎近。

    两人正自呆若木鸡,咋舌不止之际,突闻一阵得意大笑,响自身后,两人电疾回身,但见那人好端端的站在身后一丈,兀自捧腹狂笑不已,牟汉平一看,惊喜交集,纵身扑地跪倒,原来此人却是神拳无敌邱伯起。

    荆娘知此人是谁,见牟汉平跪拜,也只得姗姗跪倒,邱伯起向牟汉平笑骂道:“好小子,鼻子倒尖,又来抢我老人家的嘴头食物了。这小丫头生得满标致的,是你媳妇吧?”

    牟汉平大窘,荆娘更红透双颊,抱头深深埋在胸前,虽觉此言过于唐突,然心中却甜甜蜜蜜的,欣喜异常,牟汉平结结巴巴的辩道:“此是晚辈晚辈”

    邱伯起笑道:“别辩了,小两口拉手的亲密样子,都叫我老人家看到了,你这小丫头姓什么?”

    荆娘娇声娇气的答道:“晚辈名叫荆娘。”

    邱伯起道:“好,好,想必你也是个馋鬼,看刚才来势,你比他还心急呢!起来,起来,瞧你那身细皮嫩肉,地上砂石不磕坏了你?”

    两人刚爬起身,只觉身旁微风一掠,倏忽之间,邱伯起已如鬼魅般,端坐在火堆旁,荆娘惊骇得向牟汉平望一眼,胆怯怯不敢移动。

    邱伯起似对荆娘格外喜爱,一叠声连连催促,道:“来呀!你怕什么?我老头子只烤飞禽走兽,不烤人,不会把你吃掉的,而且还有这小伙子在旁,他也不依呀!”

    荆娘突然福至心灵,姗姗走至邱伯起身旁,将他手中树枝接过,娇声款款的道:“您老人家歇歇,我来帮您烤。”

    邱伯起乐得哈哈大笑,指着牟汉平骂道:“还是媳妇好,你这小子只会死皮赖脸,等吃现成。”

    邱伯起又对荆娘道:“丫头,这小子脾性很坏,你以后得多管束点。”

    荆娘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含羞巧笑,低垂粉颈,装作充耳不闻,牟汉平见邱伯起误会越来越深,亢声道:“老前辈!”

    邱伯起怪眼一翻道:“怎么?”

    牟汉平正想将自己与荆娘的关系,解释明白,荆娘却已抢着说道:“老爷子真是神技,没佐料却把只野兔调制这么香,我真馋死了。”

    邱伯起闻言得意之极,咧着嘴不住地哈哈傻笑,荆娘道:“快好了吧?我肚子饿死了。”

    邱伯起连声说道:“吃,吃!”牟汉平听说要吃兔,饥饿难忍,不自觉得也偎近身来,邱伯起瞪了他一眼,向荆娘道:“你瞧,我们一说吃,他就来了。”

    荆娘“噗嗤”一笑,望牟汉平一眼,见他满脸尴尬,心中不忍,正思设法安慰,听邱伯起道:“丫头,你想吃哪里,随你挑,我撕给你,等咱们拣完了,给那小子吃五脏肚皮。”

    牟汉平听了大吃一惊,蓦然想起在窑洞中,遭此老贼弄的狼狈情形,那山雉肚内的蛇蝎、毒虫又显现眼前,倏地一阵呕心,一股酸液冲至喉间。他急急地道:“我我不要吃了。”

    邱伯起冷冷的道:“不吃更好,我这只烤兔的精髓都在肚子里呢!来,丫头,给你这后腿。”

    荆娘接过他递过来的两只肥腿,拿起一只正欲送进嘴去,突觉牟汉平在她袖口扯了一下,她回头一望,见牟汉平挤眉弄眼的在向她使眼色,她不明就理,呆呆地望着他,突听邱伯起叫道:“吃啊!嘿,皇帝老子的御厨也做不出这种好菜。”

    只见他边说边吃,捧着整只肥兔,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口沫四溅,荆娘不知牟汉平阻她吃兔有何用意,兀自捧着两只肥腿,呆呆发愣。

    邱伯起越吃声音越响,嘴里并不时发出“唔唔”之声,以示对美味的赞叹,荆娘看得馋涎欲滴,不知不觉的又将兔腿举至嘴边。

    牟汉平虽饥馋难忍,但他因有过以前经验,深具戒心,故不等看得明白,绝不放心。

    一刻工夫,邱伯起已将整只烤兔肥肉啃光,两指一伸戳入肚膛,将兔腹剖开,两人瞪大着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牟汉平怕看那种毒虫塞积的景象,索性将眼睛闭起,突闻荆娘“啊”的一声惊叹,鼻端香满扑,心中大感奇怪,睁眼一看,不禁又是一呆。

    原来兔腹内哪有蛇虫污物,却塞着满满桂花、莲子、杏仁等珍物。要知桂花、莲子在中原地带虽非珍品,然在僻塞边荒,觅得此物却甚为不易,且现值五月夏初,早杏未熟,桂花、莲子皆是秋季之物,而今居然集得这些珍物,真可说匪夷所思了。

    牟汉平至此,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大悔,眼看邱伯起将肚中各物皆挖出吞下,禁不住口中发出一声叹息。

    邱伯起得意忘形的瞪了牟汉平一眼,在衣衿上擦净两只油手,举袖抹去嘴边残渍,笑道:“小子,你上当了!”

    牟汉平赌气扭过头去,邱伯起更是狂笑不已,突然止住笑声,向荆娘道:“丫头,你怎么了?”

    荆娘一怔,牟汉平在她耳边轻声道:“快吃吧!愕什么?”

    荆娘奇道:“咦,你不叫我吃的呀!”

    牟汉平满脸飞红,道:“现在不妨事了,我刚才担心他在戏弄我们呢!”

    荆娘听他口称“我们”亲热得紧,心中甜甜的一阵荡漾,眼眸温柔的注视了他一会,分给他一只兔腿,道:“好,咱们一人一只。”

    两人举起兔腿要吃,猛听邱伯起吼道:“真不害臊,没过门就你你我我这样亲热去,去,要谈情说爱到别处去谈,我老人家吃饱了要睡觉。”

    荆娘霎时面红过耳,举在嘴边的兔腿吃不进去,也放不下来,她到底是聪明绝顶之人,一来知道邱伯起并非真的不耐动怒,二来见他为老不尊向他们调侃,使自己无法下台,随佯怒娇嗔道:“好呀!我本想吃完伺候你,给你捏肌捶腿,你既然讨厌我们,我们就走!”

    说完,向牟汉平示意,两人站起身来就要离去,邱伯起大急,跳起来陪笑道:“我不知道你有这番好心,算我说错了话,我给你赔礼。”

    荆娘装作生气的模样,扭转身去不理睬,邱伯起焦急的向牟汉平道:“小子,你媳妇生气了”

    荆娘怒道:“你再嚼舌根!”

    邱伯起惶恐道:“好,好,我说错了你给我讲讲情呀,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也没享过这种福啊!临死前,就让我沾你一下光,让我这两腿舒服舒服吧!”

    荆娘冷哼一声,道:“他管得了我?”

    邱伯起怪眼一瞪,向牟汉平道:“原来你管不了她,那我不是白向你这小子讲了这么多好话。”

    说着,转身向荆娘陪笑央求道:“姑娘就可怜我吧!”

    荆娘噗嗤一笑,回转身来,正色道:“你为老不尊,专戏弄我们晚辈,本该不理你,可是这次算了,你得等我把东西吃完哪!”

    牟汉平暗暗好笑,站在一旁不声不响,静观一老一少“斗法”心中既快意,对荆娘又佩服。半晌,荆娘慢条斯里的把那一只兔腿吃完,邱伯起一脸期待的神情,在旁边等待着。

    荆娘向火堆边树下一指,道:“坐下吧!”

    邱伯起如奉圣旨,忙不及待的靠树坐好,荆娘莲步款摆,走到他跟前蹲下,轻攥揉拳,于是在邱伯起腿上捶将起来。

    邱伯起双目竖合,如醉如痴,飘飘欲仙,牟汉平心下暗叹,想道:“这位老前辈一生奔波,无儿无女,何曾享过如此温柔,难怪他如此渴求人间欢乐。他游戏风尘,戏弄别人,老年孤寂,又何尝不是在极端寂寞痛苦之下,自寻欢乐?”想至此,心中恻然,再想他对自己授艺度力大恩,当下暗自决定,有生之年,定要设法悉心报答。

    此时他腹中委实饥饿,趁得机会将手中那只兔腿吃了,那兔腿确是食中罕品,肉嫩味美,又松又脆,嚼在口中齿颊生香,历久不散,牟汉平意犹未尽,啃舐再三始将残骨抛却。

    牟汉平掷掉剩骨,荆娘捶腿也告了一个段落,邱伯起恋恋不舍的把眼睁开,道:“这么快就好了吗?”

    荆娘嗔道:“人家手累得都抬不起来了,你还不知足,明天再捶好了。”

    邱伯起叹口气爬起身来,此时暮霭笼罩,天边虽有残霞,然林中黑暗,已满是夜色,荆娘向牟汉平默然点头,邱伯起喜道:“其实客店投宿有什么好,野林露宿倒凉快。”

    荆娘默默点头,邱伯起道:“其实客店投宿有什么好,听林露宿倒凉快。”

    荆娘瞟他一眼,道:“就在林中露宿,也得等到明天再给人捶了,老爷子,我也累呀!”

    邱伯起嗒然若丧,于是荆娘、牟汉平两人,又到各处捡来一些枯枝,堆在火上取暖照亮。塞外气候不比中原,虽在初夏五月,白天炎阳高张,燥热异常,然入夜气候,仍是寒冷难禁,三人围火而坐,调息养神,邱伯起向荆娘望了一会,叹息道:“我老头子命苦,要能有你这样个女儿多好!”荆娘大喜,心中狂跳不止,傍晚林中,她已听得牟汉平说起窑洞之事,故而一见即知此人定是前辈异人神无敌,她方才且嗔宜喜,故意撒娇使性,亦无非欲以进一步对此人熟悉,如今听得他出言欲认自己为女,此等福分,可遇难求,哪能不喜?

    但女孩儿家性较含蓄,心中所想,皆尽量不使显露,心中虽一万个愿意拜倒相认,但窘在当地,哪里能说得出口。

    幸好牟汉平知机,闻得邱伯起此言,急忙道:“前辈莫非想收她作为义女?”

    邱伯起很为尴尬,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到底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牟汉平道:“认了干女儿,以后伺候你当然方便了,不过前辈拿得出见面礼吗?”

    邱伯起怒道:“你这小子恁的看不起我,喏!”他说着,须眉皆动,可见内心的激动,伸手在怀中一摸,掏出一样东西来。

    只见那东西乌光闪灿,杂以红丝,质地非金非铁,纹路十分奇异,抖散开来,却是一件坎肩,邱伯起道:“这件‘锦云兜’,随我五十年,替我挡过无数灾难,送给她,还不行么?”

    牟汉平两人吃了一惊,他们早知道“锦云兜”是武林有数宝贝之一,乃钨金丝,藏边高山火佛毛,混合其他几种罕见韧物编织而成,坚逾钢铁,刀枪不入。当初邱伯起随长公子入京行刺康熙皇帝,力战清宫数十高手,即仗得此坎肩只攻不守,以神绝技,力毙西藏秘宗第一高手灵智及十几个高人,如今骤见他以此物相赠,两人哪能不震骇无比,大为吃惊?

    荆娘急忙拜倒,咽声道:“干爹如此爱护女儿,已使女儿感激万分,不敢再要如此宝物,干爹年事已高,留着此物也好防身。”

    邱伯起怒道:“我老头子一生纵横江湖,还从未遇到过敌手,就没有这捞什子,我不信还有人能够伤我。”

    荆娘道:“女儿只是说”

    邱伯起怪眼圆睁,须发簌簌抖动,吼道:“你,你看不起我吗?”

    荆娘道:“女儿不敢!”

    邱伯起道:“那么你为什么不收?”

    荆娘道:“女儿武功低微,纵然收在身边也怕保不住。”

    邱伯起霍地跳起,暴跳如雷道:“胡说,谁敢抢我女儿的东西,不要命了!”

    荆娘道:“干爹在女儿身边,别人当然不敢抢,可是您不能跟女儿一辈子呀!终究还是要将宝物失落。”

    邱伯起听得这话,愕了一愕,随即颓然坐了下来,心想:“这话不错,我现在已这把年纪,还有几年好活,那只是等阎王老子的笔勾一勾了,回想自己一生闯荡江湖,弹剑高歌,纵马飞驰的豪情,都已成了过去,再也不会回来了。人生如梦,转眼即过,偏偏在刚感到人世的温暖时,也想到自己死期近了。”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道:“你说得不错,老头子风烛残年的人,照顾不了你多久了,我现在传你一套功夫,再叫这小子把拳经跟你一齐研习,你女孩儿家,学拳虽难有所成就,但有这两套功夫,自保总是有余了。”

    说着,转头向牟汉平喝道:“小子,我不在时就把干女儿交给你,你得好好照顾她,有一点差错,我都不饶你。”

    牟汉平连连答应,邱伯起重新拿起“锦云兜”塞在荆娘怀里,他本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心性急躁,不下于年轻人,说做即做,拉了荆娘往树林深处传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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