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这种娘娘腔的名字,这件事整个七刀子盟的人都知道。大舞却好像完全不懂这回事似的。
只见,大舞老兄大剌剌的坐到了黑老大对面,笑道:“姓黑名好文的朋友。咱们交个朋友怎样?”
黑老大的心情一下子很恶劣了起来。
“七刀子盟这回出动了四十九名好手,”黑老大冷沉沉的道:“是为了还债。嘿、嘿,你很清楚目标是谁。”
“我?”大舞指着自己的鼻子作傻子状的问。
黑老大浓眉一挑,重哼哼冷笑道:“本来想让你活到午时,现在可是你自个儿找上门来填命”
“慢。”大舞眼看着黑老大要拍桌发出攻击信号了,急叫叫的挥手阻止的道:“黑好文,咱们有话可以慢慢打着商量。这样拼命做啥?”
又是一句“黑好文”!
黑老大的一张黑脸刹时变成紫色。
便此,大喝怒起:“七刀子盟兄弟们!杀了这小子!”
好一响应和声里,大舞只觉得房子大大的一阵震动,平空里由上面下头冒出了二十来人。
同一个标志是,手上俱是拿着近搏短刀。
那刀,有锯齿七突,正是七刀子盟的号志。
“看来今天真是没得好善了了。”大舞这厢反而笑了起来。“先打发了也好,弄得姓羽的措手不及。”
黑老大脸色一沉,双目闪动着似是在打量大舞这句话中的涵义。眼前这个姓大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七刀子盟是由七个结拜兄妹组成的。
方才,大舞闯进来时的出手他看的很清楚。
除了自巳之外,六个义弟妹已经躺在那儿。
他相信大小子有能力可以做的到。正如他所言,在午时设定的总攻击之前便把自己这干人-倒。
黑老大只是不明由,为什么羽公子非得得到午时才肯动手?难道是另外在等真正的杀手到?
果真,自己和七刀子盟的兄弟岂不是成了开路卒子?
大舞看着黑老大的脸色阴晴不定,淡淡一笑着:“黑老大,羽公子拿你们殿背的事以你老大这么聪明是该想到了?”
大舞还真会说话转调子儿。
“想想看你们七刀子盟好歹也是武林中像话儿的势力。”大舞叹气道:“如今为一件假的“羽令天下”卖命,何必?”
黑老大似乎有点儿动心,睁着一双牛眼哼道:“黑某一向说话算话。又岂有事到临头贪生怕死之理?”
“谁说贪生怕死来的?”大舞摇着头,道:“你看看你老大手下的这些兄弟那一个不是可以出生入死的卖命?只不过,死有死的漂亮,也有死的一文不值。”
大舞他老兄可鼓足了三寸不烂之舌,接着道:“明明知道姓羽的是西贝货,怎么会扭不过来替他卖命?”
黑老大冷冷一哼:“你说了这么多的目的不过是想避免掉这场决战。为什么?”
黑老大双目一闪,更冰更冷。
“以你方才的出手,这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料理掉。”黑老大冷沉沉的笑了:
“你不这么做,唯一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的体内气机还有伤,现刻一战后再遇上羽公子便无能把握取胜。”
黑老大大笑了起来,冷森森道着:“可惜你错了。”
“我错了?错在那?”
“错在下令让我们来的并不是因为羽公子那小子。”
大舞的心往下直沉,他想到了“羽令天下”的真正主人。羽红袖!
黑老大桀桀怪笑道:“你现在知道自己错的多利害了?”
鲁祖宗还当真找到了奇玄子。
不但找到了,而且还大剌剌的坐到人家对面喝着酒。
“好,好酒!”鲁祖宗一连十八杯后,用力的放下磁碗,抹着嘴巴嘘出一口酒气赞道:
“恒山的漉沾酒果然名不虚传!哈、哈、哈”他鲁祖宗自笑着,可没把对面奇玄子一张冷寒冰冻的脸摆在眼里。
“我说老道啊,咱们有缘相见,何不开怀一饮?”
奇玄子一挫牙根,冷哼道:“酒,你尽管喝。话,你尽量讲。”他双目更冷:“因为你以后没机会了”
“是吗?”鲁祖宗笑了笑,不表苟同。
奇玄子嘿、嘿一笑,道:“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次下令来杀你们的并不是羽公子那小子。”
鲁祖宗一楞,旋即觉得不太妙了。
这儿,是镇南端的一间土地祠里。他在进来以前早已瞄了两眼前前后后有桓山一八剑的人手在。
他之所以敢放心大胆的进来,最简单的理由就是,恒山派算是名门正派。而且,可能不知道要杀的对象是谁。
错了。
奇玄子既然很清楚。
而且更可怕的是,暗中指使的人并不是羽公子。
照这般说来,暗中的那家伙显然是要自己两败俱伤,届时好坐收渔人之利了。谁?除了羽红袖之外还有谁?
“你猜的真准。”奇玄子看着自窗门涌入,已执剑在手的恒山一十八剑手,露出了奇异的笑容来:“下令的人,的确是红袖令主!”
鲁祖宗吞了好几口口水,道:“那小姑娘也在这清玉小镇上窝着?”
奇玄子冷冷一哼,寒声着:“红袖令主神踪难测,在与不在没人知道。不过,你问这些都是多余的。”
死人,无论听到了什么都是多余的。
鲁祖宗实在不喜欢奇玄子的口气,更不喜欢他的眼光。这该杀的老道,那双招子瞪着自己好像是看一条死鱼似的。偏偏,鲁祖宗最不喜欢吃鱼。
所以,他也很愤怒的动手。
午时初起,羽公子终于看到了他期待已久的一个人。
这儿,是距离清玉客栈外两街道的一间平房内。
木造钉打的房子,有看风霜和俭朴。
他羽公子可以忍,为的是要杀大舞和鲁祖宗来人骑驴,放着绳辔让畜牲慢慢走着。
论年岁,那一脸风霜罩下的雪白长发,有七旬!
羽公子早已一个箭步出来,大笑道:“飞雪大老驾临,羽某不胜荣幸!”
眼前,这冷肃迫人的老人竟是飞雪山的山主,飞雪大老!想不到,竟然也会亲出飞雪山到中原来!
飞雪大老淡沉沉一笑,道:“令主不用客气。老夫今天是来偿三十年前那笔人情债。杀了人就走!”
“好!好豪气。”羽公子抚掌而笑,竖手道:“请。”
飞雪大老点点头,朝羽公子身后的金雪老人一点头,道:“金雪,你也跟着来吧!”
“是。”金雪老人一改对羽公子那种桀傲的个性,恭恭敬散的回道:“山主请随羽公子先行,在下稍后即到。”
飞雪大老不用再说什么,自势无踪无迹的飘然上驴,便是一策着往老羊茶棚而去。
这下,反倒是羽公子在后头随着,有如跟班似。
两人一前一后转了两转到了老羊茶棚,只见大舞和鲁祖宗早已坐在其中谈笑着。
这一忽儿,羽公子双目凝结于思绪,已然想到了些事儿。今天的情况,绝对不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在两个时辰以前,他就已经得到大舞和七刀子盟干了起来的消息。在一个时辰以前,他又得知鲁祖宗拼上奇玄子。
他当然知道无论是七刀子盟或者桓山派一定阻止不了姓大姓鲁的这两个小子。但是他疑惑是,眼前的大舞和鲁祖宗似乎不若自己想像那般会有点儿狼狈。
最少,在气势上他们两个绝对不少于自己!
羽公子立即又想到一件事。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飞雪大老是一路上由自己派人指引着到秘处会合。他怎么知道老羊茶棚的位置?
羽公子有着一丝的不安,暗心里有忖着另一个人正控制眼前的情势。而唯一能掌握这些人背叛自己的,唯一的可能是由雕影山庄发出的真令!
甚至,羽红袖亦到了这座清玉小镇上。
羽公子不愧是羽公子。他一个大跨步向前,当先进入了茶棚内朝在座的大舞和鲁祖宗笑道:“两位真巧啊。”
“怎么不巧?”大舞叹道:“是特别来找你的”
羽公子看着棚外的飞雪大老下了驴来,边回道着:“大兄弟这般急着找在下,想必是有要事了?”
“事儿是不大,只不过是为了几张纸而已!”大舞还是笑着:“如果阁下不健忘的话,王大老板的那些银票。”
羽公子大笑了起来,自怀里一摸便揣出了一叠银票放到大舞面前,淡淡道:“一千万两,分文儿不少”
这举动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就算负手傲立在门口的飞雪大老亦为之脸色异变。
大舞一楞而笑,淡淡道:“想不到羽兄是这么爽快的人。以前当真是看错了。”
这说话间,外头的金雪老人亦踱过街道,走向来。
羽公子眯着眼打量大舞半响,忽的道:“看来两位跟七刀子盟和恒山派之间并没有多大的麻烦?”
“这倒是!”鲁祖宗当先回答着:“人家只不过是摆个谱儿幌幌就走啦。”
就走了?羽公子心更沉。看来,羽红袖果然利害。
他羽公子和羽红袖是堂兄妹,自小便生活在第五剑瞻的照料之下。不想二十几年的相处竟未发觉羽红袖的心思和谋虑远远超乎自已所见之外。
这整个行动的目标,绝对不是眼前姓大的,更不是姓鲁的。而是,羽公子他才是羽红袖要狙击的目标。
整盘行动里,若是自己没料想到羽红袖在暗中操作,必然会为七刀子盟和桓山派中途被大舞、鲁祖宗撤走而惊心。自是,更依赖飞雪大老和金雪老人。
届时,四人夹攻之下,自已焉有泣理?
羽公子想着,淡淡一笑朝大舞和鲁祖宗道:“银票子还了你啦。还有什么事没有?”
大舞和羽公子互视着,心中已然有了一丝钦佩。
这个姓羽的不简单,已然明白了一切的真相。他一笑,淡淡道:“当然,另外一件事就是京城里那个人。”
“你是说掌握“魂魏夺心泉”的那个?”
“正是。”
“朱辰起。”羽公子回答的很快:“镇西大将军,朱辰起!”
羽公子这一说,飞雪大老和金雪老的脸色可难看以极。砚在,他们明白了眼前这个羽公子并不笨。
而且,自已也犯了一个大错。
羽公子必是料想到一切羽令都在羽红袖的控制之下。
所以,干脆来一个窝里大反。
羽公子将自已原先的计谋、所安排的人全数抖出。
因为这些人已不在他的控制中。
所以,干脆让羽红袖也很难看。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大舞和鲁祖宗已经不得不和羽公子站在同一线上对付自己。
最简单的理由是,飞雪大老和金雪老人不能让他们把京城那个人的身份传出去。
唯一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
金雪老人冷喝中正幡然出手,攻的目标果然是羽公子!同之时,一棚子里座上六桌算来一十三名汉子亦出手。
飞雪大老则负手冷傲看了大舞和鲁祖宗一眼,半声不响的朝棚外便走。
大舞和鲁祖宗心里雪亮,这厢也是二话不说的踩了出来。便是,和飞雪大老对峙于街道之上。
双方,足足打量了有半盏茶光景,那飞雪大老重重一哼着:“老夫从不对晚辈先动手。
让你们出十招吧。”
大舞笑了笑,弹珠已执于指间转向鲁祖宗摇头道:“这位老人家这一生就是这件事错的最离谱。”
鲁祖宗一翻手,那两柄方形菜刀在掌握着,口里却嘻笑的问道:“怎么说?”
“因为,十招之内哥哥我可以打出二十四颗弹珠。”大舞笑了笑,道:“据我所知,你大概也可以劈出一套“剁天斩地二十四刀法”来是不是?”
鲁祖宗同意。
大舞下了一个结论:“冷大先生的话我一向不怀疑。他曾经说过,只要哥哥我能达到打出二十四颗弹子不逆气政心,加上了你那套屁刀法的结果是”
“就算苏佛儿也躲不过。”鲁祖宗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们试了,而且幸好飞雪大老是说一不二的人。
更幸好的是,冷大先生的话一点也没错。
第十招,恍恍然弹珠和刀锋似已融合于天地之中。
绝然是,无隙无漏!
飞雪大老躺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死。
因为大舞和鲁祖宗并不想杀人。最重要的一点是,飞雪大老竟然真的在十招之内没有出手。
就凭着这点,已够叫他们尊敬!
飞雪大老躺在地上,他并不是想到怎么会败的。而是想到冷明慧这个人。他奇怪着,为什么所有听到有关冷明慧说过的话,从来没有错过?
飞雪大老吃力的抬起头,他要看着茶棚里的战果。
一切,早已沉静寂然,只剩死亡!
死的是,金雪老人。
飞雪大老忽的有了一丝恐惧。
他忽然想到,自己不但低估了大舞和鲁祖宗这两个年轻人,而且更低估了羽公子这个人的心思和武功。
大舞和鲁祖宗的心情也并不怎的好。
羽公子比他们想像中更快的解决了一棚子里的人。
而今却已是踪影渺渺,江湖之大又何处寻?
且放下这端,更重要的是赶回大还寺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那个镇大狗屁朱辰起把“冷魂夺心泉”采取行动。
大还寺,一如数百年来般,沉沉的放在山林之中。
不同的是,武二樵的心。
当他看见大舞和鲁祖宗斗然的出现在面前,一叹。
“或许武先生还能做点事来补偿。”大舞笑道:“如果你肯告诉我们那位王王珠大小姐的下落,未尝不是功德?”
武二樵看着大舞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才叫道:“她一直在“无天赌坊”里。”
“兀他娘的贼子说谎。”王财神大叫跳了起来:“整间赌坊翻遍了,就连蚂蚁洞也找过,怎的没见踪影?”
武二樵看着王财神一眼,淡淡道:“你说的没错。只不过,有一个地方你忘了寻罢了。”
王财神皱眉儿打了七、八个结,疑惑道:“那儿?”
“你的房间。”武二樵大笑着“王大小姐就藏在你这个老爹的床头下面。哈,只见秋毫不见薪舆!”
王财神的脸白了好几回,这下不得不服气道:“老子服了你啦。亏你们想得出这法子来。”鲁祖宗这厢有话要问:“喂,二樵,你到底是属于姓羽的那小子,还是姓羽的那女子?”
武二樵的脸上肌肉抽了抽,道:“羽公子。”
“是他?干啥为那臭小子卖命?”
“不是卖命,是还命。”武二樵长长一叹,道:“数月前叶老豹在西王井下毒,我和二老板都曾经中过毒。差幸我们只是浅饮加上本身功力够深,所以尚能支撑。”
武二樵摇头一叹,道:“幸好,数日后羽公子寻思出以内力玄功气机解破“冷魂夺心泉”
的方法救了我们两人。”
大舞心中有着一个疑问:“你们怎么会去喝西王井的水?”
武二樵真的叹气苦笑了。
“因为那儿有一条我们的秘道直通到赌坊里面。”武二樵无奈的回道:“每年,我们差不多会运出万两银子到关边、塞边去支援朝廷的军队对抗外蛮的入侵”
王财神又心痛了:“什么?拿老子的钱去慷慨?”
武二樵并未理会他,只朝着大舞和鲁祖宗道:“当然我知道羽公子想杀你们,对我的良心很不安。曾经为了此事和二老板商量通宵,后来”
后来,还是决定依计行事。
因为,他相信大舞和鲁祖宗可以摆平羽公子。
更重要的是,他通知了钟字世家,半途中钟家的人出面阻止了恒山派和七刀子盟的行动。
也就是说,羽公子在设计他们,暗中反而有一个羽红袖在控制全局。更没料到的是,钟字世家的人也插手。
所以,清玉小镇很平静。
飞雪大老和金雪老人一败一死之后,再也没有第二波的攻击!武二樵的做法,不可不说是大功一件。
困为响午在清玉小镇的一战,如果不是羽红袖在暗中控局,或许羽公子已叫他们所擒杀。
这一切的变化,已经不是那一个人能控制的了。
羽公子对今天在京城里听到的消息非常满意。
镇西大将军,御赐“朱”姓的朱辰起因为叛国罪被缉拿斩首于午门。那一顶头颅正在城门上悬幌着呢。
他这般化扮成一个中年文士的模样,幌到了午门看着。遥遥,悬在高竿上的那颗脑袋,正代表着他羽公子对羽红袖一个讥讽的反击!
嘿、嘿,羽红袖,我知道你那本“人情债”名册上最少一半的人。看着好了,只要我羽某活着一日,便有你这贱人难过的一日!
羽公子转了几转,来到一座酒楼之前,抬眼入目的是:“天地畅酒楼”!好名字,他心情爽悦,跨了进去。
这酒楼的店小二眼尖,一步子到了面前哈腰道:“客倌是喝茶还是吃饭?”
“两者都要。本爷今天心情特别好,挑一间上房给我。”羽公子傲然道着,让那唯诺哈腰的店小二带到了二楼厢房。
果然,经致清幽,京师的酒楼亦和别处大见不同。
羽公子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上十道菜外加两壶酒来。本爷有得赏你,落力着实点儿服侍”
说着,塞了十两银子到店小二手中。
那小三这厢眉也开了,眼也开了,脚下更见俐落。
一忽儿,这边唤着,那边叫着,顷刻里已将这房间贵客打理的舒舒服服。
羽公子的心情更好了,又塞了十两银子给小二,说道:“没你的事了。本爷今天想静静吃一顿,别叫人扰了爷的这番雅兴。”
“当然、当然。”店小二哈腰笑着:“爷既然这么吩咐了,小的一定照办。”说着,便是退倒走了出去。
外头,正有一个人冷默阴沉沉的等着。
那小二瞄了一眼羽公子那雅房没有别的动静,急步朝那人走近低声道着:“叶少主,小的已经将“五毒归天”给渗在那贼的药酒菜里了”
这冷然肃杀的人,赫然是叶浓衣!
“干的好。”叶浓衣沉沉冷森昀一哼,道:“剩下没你的事了,自忙自的去吧!”语气,字字见杀机。
大舞用力拍着柳无生,笑道:“大胆老弟,这回办事算得上是俐落。难得一回没犯“大雨天老牛耕田””
柳无生瞅了大舞一眼,哼道:“什么话?这事儿可是要命的。”说着,两人大笑了起来。
一旁,文文嗔着倒茶,小啐道:“难得办一件正经事儿就这般得意?这种年纪了也不懂得害羞?”
“怪。”鲁祖宗讶叫道:“柳大公子啥时候找了一个人来管你啦?”
“少说两句成不成?”柳无生嘻啐道:“你相不相信过几天也会有个大小姐来找你,打算管着咧。”
有这回事?打死鲁八手也不信。
这事大舞可有兴趣啦。不但有,而且很有!
“那位姑娘家这么不幸?”
“当然是有钱有貌的啦。不然怎会配上鲁老弟?”
“有钱有貌?谁呀,哥哥我从没认识这种姑娘!”
“是素末谋面啦。”柳无生笑道:“不过,人家倾慕你是位英雄,所以不惜千里迢迢的由洛阳寻来了,以报答你老弟的救命之恩。”
鲁祖宗决定放弃想破脑袋这种呆事。“喂,你就直说了吧。哥哥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魅力怎的自己不知?”
柳无生笑了,很得意的道:“提示你一点。人家的嫁妆可有千万两银子呢!”
“王王珠?”鲁祖宗怪叫了起来:“哥哥我可连面也没见过,她她是疯了是不是?”他鲁祖宗目瞪口呆,大舞和柳无生早已笑弯了腰。
“人家是疯啦。”大舞摇头叹气道:“不然怎会想嫁给你?”
他们取笑着,门口却是进来一道愁容满面的家伙。
赵抱天!
“喂,三位老弟,事情多了。”赵抱天苦笑的道着:“第一,塞北的那个成利古莫果然兴兵十万来攻扣关。”
赵抱天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大舞一眼,又道:“第二,苏佛儿好像遇上了大麻烦。呃,很惨!”
大舞吓了一大跳,叫道:“什么很惨?”
“生死不明哪。”赵抱天苦着脸道:“已经有七天七夜没消息了。一个人便这样平空的”
的消失无踪。”
这么说,追回单文雪和京千灵之事有了大变化啦?
大舞重重一叹,将目光北望。
灵儿,你可千万要撑下去,别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好。
趟抱天看了看大舞一眼,接着道:“不过,现下有三件事儿最重要。”他定了定一口气,道:“我们接到了羽红袖的人传来梢息,羽公子和叶浓衣正都在“天地畅酒楼”!”
羽公子这顿饭自斟自饮的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他心情正榆快着。忽然,布帘一掀一合间,叶浓衣已冷冷的站立在面前。
好肃杀之气,便是直压着羽公子皱眉。
“叶浓衣,想不到你还活着?”
叶浓衣冷冷一笑,道:“不错。是留下这条命来取你的首级去奠祭我父亲的坟座。”
羽公子冷冷一哼,索性除掉了妆扮,淡淡道:“凭你?”
叶浓衣挑眉,随手一指竟将身前五尺的桌面透穿了一个窟窿来。这指力,好生惊人“不错,就凭叶某。”
羽公子的脸色变了变,方是冷然道:“看来,你的“天星拾叶剑法”犹较你那死去的爹强上三分?”
“你明白的太晚了。”叶浓衣腾身向前,出手。
好悍、好利的指力。
羽公子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暴起双臂迎拍而去。便是,一清三忌神功中的大力回机硬撞硬的迎上。
“嗤”的一大刺耳响里,羽公子只觉对方的指力惊人,热辣辣的穿掌而来。他骇,不得不腾身跃后,想破窗出。
叶浓衣那里可放得?
便是,一大步子向前,右指连挥间有似利剑乱砍。
好个羽公子,这当儿犹能变身出招。
但见得他右拳一捏一撞,满天气机倒封住叶浓衣而来。更惊人的,是“一清三忌神功”
中的虚赏难测。
且见两人以快制快,约莫半盏茶光景,已交手一百!
这厢,羽公子越打气势越旺。
但见他一颊绯红,双目睁暴欲破。而两臂运转,更见大家风范,交手至一百三十回,已迫得叶浓衣难守!
“嗟!姓叶的,去死。”
羽公子大喝里,双拳已按到叶浓衣的胸前。
叶浓衣这厢虽惊不乱,人身暴然后仰,便是将对方双拳来力避开。却不料,那羽公子力势一沉,硬生生的打从百会穴贯入真力。
只刹,叶浓衣的身子跳动如虾出水,便雨下已然吐血倒地。他死的不明不白,他恨,恨为什么“五毒归天”不见效?难道自已手下那个店小二没有放?
为什么他会背叛?为什么?
羽公子看着叶浓衣,凑身到了他面前冷然回道:“你是为什么事这么不甘心?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死而不是你?”
叶浓衣的喉头咕噜咕噜两响,勉强道着:“毒五毒归天你为什么没被毒?”
羽公子的脸色大变,忽的抓提叶浓衣急道:“谁?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
叶浓衣的嘴角有了一丝讥诮冷讽。
他想笑着,却是身不由已的吐喷一口血来。
羽公子满额冷汗,看着叶浓衣在他两掌中逝去。
是谁?这又是一个阴谋!
一个让自己走投无路,逼疯逼狂的阴谋。
羽红袖,一定是这个贱人!
他大怒着,正待要窜身自窗而落。冷不防,后头一道声音叹着:“羽公子!,这世界真小啊,咱们又见面了。”
羽公子双目一睁,倏然转身回首。
大舞!
紫京城城面外的“西苑”无疑是绝美的庭阁花园。
这西苑方圆足足有三里之大,靠南边处,有着一座林。林有名,是为“紫气承天林”
大舞和羽公子慢慢的踱入了其中。且四周观,森森木拔云天,纵错井然别具一分悠邈的情境。本是赏心处。
羽公子回首望了一眼林外边,鲁祖宗、柳无生、龙小印、田齐太郎、文文以及朝中二品护卫的赵抱天皆伫足不进。他一笑,点点头道:“凭这份尊重,羽某无憾”
大舞淡淡一笑,道:“你我曾经交手了四次?”
第一次,是在羽公子化身“险王”之时。
第二次,则是在老王秘室和鲁祖宗、柳无生联手。
第三次,才真正的是在伊河之畔交手。表面上败的是羽公子,然而真正细说来言,反倒是羽公子有多了胜处。
第四次,则是大还寺外的一战。
那一战,羽公子小胜几分。
因为大舞躺了七天七夜,而羽公子才躺了四天而已。
羽公子看了看大舞一眼,淡然道:“你知不知道,为何你我之间武学心法如此相近?近至彼此互补难击致对方?”
大舞不知道。他一直为之疑惑。
“因为冷大先生想不出可以破解第五先生一身绝学的方法”羽公子淡淡一笑,道:
“所以,凭着他前无古人的才智推想出一种让“一清三忌神功”无法狙杀的心法!”
大舞不得不讶异道:“果真是这样?”
羽公子淡淡一笑,道:“不过,你目前的成就尚末沛然大成。我或许杀不了你,但是有人的殊胜成就却可以。”
“羽红袖?”
“对。”
羽公子的声音竟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丝恐惧:“两年前我用计将她困于一处绝谷中,并且盗用了“羽令天下”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出来了。”
大舞望着羽公子良久,沉沉道:“你有何打算?”
“没什么,只不过是谈一桩生意而已。”
“你说说看”
“今日一战必行。”羽公子淡淡道:“如果我胜了,你们便放羽某走。如果是我败了。”
他冷冷一笑,道:“我会将雕影山庄,以及“人情债”所知的上册名单全告诉你。如何?”这的确是很诱人的交易。
尤其,苏佛儿目前生死不明,加上雕影山庄的神秘。
再怎么说,这个赌是非下注不可。
大舞长长嘘出一口气,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羽公子大笑道:“得与君一战,快意平生!请。”便这个“请”字,两道风打转旋起。
震荡狂飙的是,满林子落叶卷向天际。
“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犹有所遁。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恒物之大情也。”
庄子的“大宗师”在于“大道”更于“大得道”!
大舞这厢舞着,恍恍然已脱于尘世之外。
便来,一切招式已出于无心之中。
对方,羽公子之能亦不遑少稍于此。
且知他这“一清三忌神功”俱是旁里偷学,以其智慧而参悟研究出殊胜成就。这厢奔杀搏技间,竟是更加三分了然融会于心。
一战,足足由日中直落两个时辰到了夕斜向晚。
猛然里,双双齐骑跨到一树桠上,一折腾身便跃破了林梢之上,便是于霞天风晚大苍宇间,轰然对掌!
柳无生感觉到自已出一身冷汗时,已经是见了方才大舞和羽公子腾破林稍那一对掌后一盏茶。
谁胜?谁败?
赵抱天和鲁祖宗也提着心穿眼欲破林木。
恨不得是,冲了进去看他奶奶的个清楚。
一切,沉寂如死,不再有叱喝缠斗之声。
好闷杀人的,是焦心的等待。良久,终于一道人影。
人影,略胖。
“好小子,你没事?”鲁祖宗冲了过去,抱住大舞大笑道:“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大舞竟然摇摇头,对着眼前一干朋友叹道:“我输了。”
什么?那羽公子的人呢?
“他走了。”大舞重重的叹一口气,道:“我们下的赌约,我败了就让他走”
没有人说话,因为大舞的决定就是他们的决定。
友谊,有些时候是很微妙的。
“不过,他也留下一件东西”大舞扬扬手上的一本厚本子,淡淡的道:“所有有关雕影山庄以及他们一半势力的资料全在这里”
这是最重要的事。
因为,武林还有更多、更重大的事要他们靠这本本子来做。
赵抱天忽的明白了一件事:“我服了你。”
每个人都讶异的望向赵二品。
“羽公子会把这本资料给大老兄。”赵抱天恭敬了一点,道着:“那是因为他相信大兄可以负起一个重任。”
赵抱天的结论是:“铲平雕影山庄的阴谋”
每个人又望向大舞,想听听他的说法。大舞沉默着。
良久,他嘘出一口气,道:“一个人,不论他是否为恶,却也有可能立地成佛”
他抬眼,望着夕阳下落处,淡淡道着:“如果,有一个人有了这种心,我们是不是该帮助他?”
武,可以为力、为暴;亦可以为侠、为悟。
自来,即有人因武而大彻大悟。
羽公子呢?他是不是由方才的一战中有了大悟见性?
大舞没有说,他们也没有问。
现在,对他们而言还有着更重要的事去仿。
雕影山庄!
这座神秘的山庄内,到底有什么人?什么力量?
甚至,连冷明慧和苏小魂都为之变色?
这十年来,江湖中最见意气风发酌苏佛儿,为什么一往雕影山庄的途中便全没了消息?
难道羽红袖这个女人当当这么可怕?
无论如何,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个决心,就算是十八层修罗地狱,雕影山庄也是非去不可!
(全书完)